雪终究还是过来了,听封霆煜说了陆汐的状况后,眉头顿时凝成了结,“恐怕是蛊毒发作了。”“什,什么意思?”“之前阿尧以血为引给汐汐喝了一个月的蛊药,在蛊术上来说,这等于用他自己做蛊。他若有事,汐汐会有某种感应。”封霆煜更疑惑了,“怎么说?”“阿尧目前情况危险,汐汐的病情才会加重,因此会出现精神错乱的情况。那个因为蛊术分裂出来的意识与阿尧有感应。”雪的解释让封霆煜不寒而栗,他惊愕道:“也就是说,如果我杀了盛卿尧,汐汐也会受到反噬?”“是这么个意思!”封霆煜脸瞬间沉了下来,气急败坏地走了书房,关上门,他抬手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在了地上。不可能,不可能没有现代医学无法医治的病,不可能。他困兽似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焦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他从来没有如此茫然无助的时候,哪怕当年困在罂火山庄都杀出了一条血路。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陆汐就这样一点点精神错乱,变成个疯子。少顷,封霆煜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给长风打了个电话,“到河内的话,立即去看看盛卿尧情况怎么样。”“老板,我刚到河内,得到消息说盛卿尧情况很不好,说是中弹了,腹内出血,人现在正在抢救中。”封霆煜顿时一阵毛骨悚然!他以为雪在危言耸听,谁料……“谁在给他抢救?”“吴恩!”“盯着,暂时不要动吴恩,等盛卿尧过了危险期再说,有情况随时报告给我。”长风一阵莫名其妙,讪讪应了个“哦!”。“妹夫,汐汐……”封霆煜刚挂掉电话,便听得楼下传来陆朝晖的喊声,他连忙揉了揉余怒未消的脸,佯装出一个笑容走了出去。陆汐此时已经恢复正常,屁颠颠跑下去了,“阿姨,哥,你们总算来啦,快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妈妈!”雪正端坐在客厅里喝茶,听到陆汐要介绍她,边抬起头来望着门口,看到陆汐挽着张丽英和陆朝晖的手走了进来。“妈,这是我养母和哥哥。”雪站起身微微颔首,“幸会,谢谢你们照顾我的女儿!”“喔,你就是把汐汐丢在我爸爸出租车上的女人啊?”陆朝晖对陆汐被抛弃一事很义愤填膺,不满地瞄了雪一眼。雪不亢不卑道:“当时也情非得已,还请二位原谅。你们放心,这二十多年的抚养之恩我一定会报答。”“我们是要你报答抚养之恩吗?”陆朝晖更不悦了,“我是为汐汐讨个公道。”陆汐急忙打圆场,“好啦哥,妈妈又不是故意要把我留在出租车上的,你别生气啦,快跟我妈打个招呼。”陆朝晖不理,边上张丽英倒是跟雪点了点头,“你就是汐汐妈妈吧,瞧着真年轻,见到你很高兴。”“很高兴见到你!”雪的性子高冷,即便是客套话也说得有种拒人千里的样子,于是张丽英就没跟她说什么了。正巧张牧原兄妹俩也到了,气氛一下子热闹了不少。封霆煜在楼梯上看到与大家谈笑风生的陆汐,心里却像压着石头喘不过气,他真担心下一秒陆汐又病发,变得谁都不认识,包括他。……河内,吴恩私人诊所。这诊所虽然名为私人,但也不是小诊所,而是具备各种大型手术的医院。盛卿尧奄奄一息地躺在手术台上,眼睛是睁着的,嘴里不停地汹涌出血沫子,他的样子十分恐怖。之前从金禾私立医院出来后,他立即就安排直升机和影一起离开了A市,他要去找吴恩引蛊,让陆汐回到黑三角来。只是没想到,在中越边境就遇到了银兀派来的人设的埋伏,他们虽然没下死手,但也让盛卿尧中了一弹,回到河内就这个样子。“铛!”吴恩从盛卿尧腹部取出一颗子弹丢在瓷盘里,又迅速给他缝合伤口,边缝边道:“盛老板,这次伤得不轻啊,要好好养着,你失血过多,可能要输血。”盛卿尧没吭声,嘴里的血沫子还在不停地喷,一旁医生助理擦都擦不过来。一直到伤口缝合完毕,他忽然“哇”地一声吐出一大滩鲜血,随即那脸陡然浮现一层死灰色,真就跟死人差不多。吴恩眉峰一沉,道:“盛老板,你失血过多必须要输血,可是你的血是稀有血型又做过蛊药引子,得至亲的血才行。”“可我……父亲……已经死了。”这稀有血型并不是封家的传承,只单单是封池岳这一脉,是封老爷子的二夫人遗传下来的血型。而正巧,封池岳又传给了封霆煜和盛卿尧。当年封池岳去到黑三角寻盛卿尧,正巧遇到他和银兀大战受了重伤,当场给他献了两千多毫升的血。那次封池岳当场差点休克死去。再然后的一次对战中,封池岳为了保护盛卿尧死在了乱枪中,临死之前他还在惦记着让他认祖归宗的事情。那点儿迟来的父爱,是盛卿尧这一生最难以忘怀的感动。现在父亲离世,这世上没人会给他血,封霆煜巴不得他死,怎么可能输血救他。吴恩听罢脸色更沉,犹豫着道:“这必须想办法,不然你肯定撑不过危险期的。”他说着让助理给盛卿尧挂上营养液,转身就离开了手术室。刚走到办公室门口,便看到一个面色冷冽的男子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是长风。“你是谁?”吴恩问道。长风冷冷道:“你别管我是谁,盛卿尧情况如何,会死吗?”“……很不好,他需要输血,但血型特殊需要至亲的血,他父亲已经去世,眼下无人给他鲜血,怕是撑不过危险期。”长风一脸狐疑,“世上稀有血型很多,为什么要至亲的血?”“有些原因总是不足为外人道的,你是谁,是盛老板的朋友吗?”“不,是敌人!”长风说着跟进了吴恩办公室,把军刺拿了出来,“告诉我,他为什么必须要至亲的血?”吴恩挑了下眉,“你敢杀我?”“这个‘敢’字用得很不好,我杀人从来都不考虑敢不敢。”长风把军刺抵在了吴恩颈动脉,“说,什么原因?”吴恩很识时务,道:“他以血为引做过蛊药,若非至亲的血一旦输入就跟毒血无疑。当然,这种医术你是不会懂的。”长风道:“我确实不懂,但你们巫族圣女一定懂,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