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娩室内传来一阵又一阵痛吟，喊的都是“霆煜，霆煜……”，封霆煜就在门外，看着陆汐在痛苦地挣扎。可他，没办法走进去。心口宛如被利剑穿透那般痛，痛得他眼前一阵阵空白，晕眩。血气在候间汹涌，仿佛下一瞬就要喷出来似的。所以他不敢走进去，也不能。颤巍巍的身体给不了陆汐任何安慰，还有可能吓到她。“霆煜，我好痛，呜呜呜……”陆汐宫口还没开，痛得瑟瑟发抖，声嘶力竭地喊着封霆煜的名字，却得不到他任何回应。“我老公人呢？我老公去哪儿了？”她问接生的产科主任：“他是不是不好了，他是不是又吐血了？”“陆小姐，封先生应该是在做产后准备，你别担心，专心在这儿待产，宫口已经开到五指了。”“你们把他找来，快去找他，我生宝宝很痛的，要他陪我。”陆汐哭得像个孩子，她只要封霆煜在身边陪着，看着他好好的就放心了。她就怕生了孩子出去再也看不到他。产科主任蹙了蹙眉，让助理出去喊人。此时封霆煜就在分娩室外面坐着，脸色蜡黄，就像那种濒临死亡的人，连回光返照的迹象都没有。这儿温度适中，他却大汗淋漓，紧抿着的唇已然被他咬出了一排浸血的齿印。金武飞已经给他打了一针止痛针，可这痛仿佛从心里头钻出来的，任何药物都没有用。助理出来看到他这样子，不由得一愣：“封先生，您太太希望你能进去陪她，她现在宫口刚开了五指。”封霆煜犹豫着道：“武飞，再给我打一针止痛针。”，他不能让陆汐看出端倪，最起码不能在她生孩子时发现。金武飞摇摇头：“没用的霆煜，这是蛊毒入侵心脉导致，一般药物没什么用。”“长风，扶我一下！”封霆煜把手递给长风，试图站起来，可他站起来就头晕目眩，满身的血气“嗖嗖”往喉咙里汹涌。而分娩室里，陆汐的声音越来越尖锐：“霆煜，霆煜，你在哪儿啊……”，她应该是痛极了，呜咽声很急促。长风都急了：“老板，我扶着你进去吧？”“药呢？”封霆煜忽然问道：“那瓶蛊药。”“可你这身体这样差，根本不能喝啊。”“试试吧，如果真的没用，也让我死了那条心。”封霆煜缓缓吐了一口气，面沉如水地望着长风道：“如果我真的没撑下去，等汐汐出月子才告诉她，顺便公布遗嘱。长风，汐汐和孩子就拜托你了，一定要看着他们。”“老板，你别说这样丧气话，你这么强的人，阎王小鬼看到都要绕道走的。”长风眼圈有些湿润。封霆煜似是安慰地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长风的肩，打开蛊药的瓶一口全喝了下去。并没有什么不适，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没那么痛，心头那股穿心之痛忽然间减弱了很多。他摁了摁心口，道：“我进去陪汐汐。”金武飞心里很发毛，因为封霆煜蛊毒发作时的状况太骇人了，他狐疑道：“霆煜，你真没觉得任何不适？”“不管有没有都没所谓了，我只想陪着汐汐把孩子生下来。”他换上了无尘服，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分娩室。此时陆汐已经痛得死去活来，头发被泪水和汗水浸透，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她嘴里依然在喊“霆煜，霆煜”，仿佛是本能，又仿佛是执着。“老婆，我在呢！”封霆煜拉开帘子走过去，低头在陆汐眉心吻了一下：“我在呢小傻瓜，我一直都在。”陆汐哽咽道：“霆煜你抱着我，不准撒手。”“好！”他坐在手术床边抱着她肩，让她靠在他心口，温声道：“我给你唱歌好不好？唱小宝贝？”“好，好！”陆汐痛懵了，靠着封霆煜一个劲地哭。产科主任给她打了一阵催产针，便开始告诉她如何吸气，吐气。少顷，分娩室里响起了封霆煜低沉磁性的声音：“期待着你的回来，我的小宝贝，期待着你的拥抱……”他声音略带沙哑，却格外清晰。陆汐的痛吟声渐渐消失，唯有他的歌声缭绕在分娩室，很是动听。产科主任在循序诱导：“用力，对，就是这样用力。别怕慢慢来，宝宝的头已经看得到了。”陆汐的手死死抱着封霆煜一直胳膊，像是怕他忽然之间不见了似的。在阵痛中苦苦挣扎的她，并没有注意到封霆煜的歌声戛然而止，他的身体在剧烈颤抖，脸色甚至比刚才越发森白。那蛊药并不是没有效果，而是效果太烈他承受不了。此时胃里的血气一阵阵在喉咙汹涌，都被他咽了回去。唇齿间都是血腥味，所以他一直紧抿着唇，没敢再唱歌。陆汐眉骨间的汗水瀑布似的淌，因为痛，所以呼吸都有些不匀。封霆煜用掌心一次次给她擦汗，低头亲吻她的眉心。“霆煜，霆煜我好痛。”她哆嗦着道。封霆煜满眼的泪光，他从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是这样痛苦，无法分担，无法安慰，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我们以后不生了，不生了老婆。”他哽咽道。“不，我还生，我还要给宝宝生弟弟妹妹，呜呜呜……我好痛，你抱着我，抱紧一点，呜呜……”封霆煜看到陆汐疼得撕心裂肺，于是怼产科主任：“你怎么回事啊，她怎么这样痛？有没有办法不痛？”产科主任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过来的，你们男人倒是无所谓，几分钟就完成任务。”封霆煜煞白的脸上竟难得泛起些红润，讪讪道：“也不至于几分钟的，你能不能快点，她都这么痛了，再痛下去撑不住的。”“生孩子都是这样痛苦，极个别的痛感不那么灵敏自然会好一些，你不要哔哔。”封霆煜被产科主任怼得哑口无言，红着脸不吭声了。陆汐听得忍俊不禁，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忽然听得腹部“哗啦”一阵水响，紧接着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哇！【作者题外话】：宝贝们还有没有票票，求个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