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不可说(1 / 1)

夜色很美,皓月当空,星辰布满苍穹,这是只有在盛夏才能看到的星空。阵阵晚风拂过,这本该是个醉人的夜晚。但——“老婆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别不理我啊?开门让我看看儿子嘛,他这么久没看到爸爸肯定很想的。”卧室门口,封霆煜被关在外面一刻钟了,怎么喊陆汐都没开门,长风已经好心给他拿来了敲门的锤子。陆汐此时惬意地窝在大白人偶的怀中喂笑儿喝奶,小家伙一到晚上亢奋得很,尤其是喝奶的时候,小手抱着怎么都不撒手。一般情况下,夜里都是张丽英和请来的一个育儿师照顾笑儿,但今天封霆煜回来了,大家都识趣地早早进了屋。“老婆,老婆开门啊。”笑儿听到了门口的声音,“拨”地一下松开奶瓶,盯着门口看了好一会儿,伸出手指着咿咿呀呀喊。陆汐亲了亲儿子小脑袋,柔声道:“外面有一头大灰狼,我们不理他,笑儿喝完奶奶就去睡觉觉好吗?”他咿咿呀呀了一阵,又抱着奶瓶开始喝。门口忽然没动静了,陆汐支起耳朵听了听,抱着笑儿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果然外面一点儿声音都没。大猪蹄子,这就放弃了?她瘪了瘪嘴一转身,便看到窗台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了上来。倏然一惊,连忙走过去一看,居然是封霆煜爬上来了。“你……”陆汐唇角抽了抽。封霆煜抬头望着她颤巍巍地道:“老婆,我撑不住了……”“你,你这头猪!”陆汐连忙把笑儿放在床上,拉开窗用力把封霆煜拽了上来。他爬上窗台因为惯性直接把陆汐抵到了墙上,旋即低头便含住了她的唇,气势汹汹在她唇齿间掠夺。没有任何迟疑,任何缓冲,吻得她神魂颠倒后就地正法。仿佛是一个世纪久,仿佛是更久,又仿佛云雨之间。两人在阳台相拥,谁都没有讲话,急促的呼吸声表示着这儿刚经历一场激战。陆汐靠着封霆煜瘦得有些显骨的胸口,温声道:“告诉我,这段时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回家?”封霆煜紧紧抱着陆汐没吭声,他想回,只是回不来,因为他在病床上躺着醒不过来。中西医与巫蛊之术确实有着本质的区别,但也不是毫无想通之处。就比如刺绣,手工能做,人工智能也能做。金武飞无法参透蛊术的奥秘,但没有放弃医治封霆煜,因为在很多年前他差点就治愈了封霆煜的蛊毒。他和薛一峰讨论过好几个治疗方案,甚至连换心手术都提了出来。最后他们用了医学中最直接的办法:血液透析。是的,他们把封霆煜全身血液足足过滤了十次,将他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长风不敢跟陆汐说这事儿,是因为封霆煜每一次做血液透析就等于面临一次死亡,谁都不知道他能不能从手术中活过来。这是跟死神抢人的对赌,没有人掉以轻心。金禾私立医院、军区总医院,为了封霆煜专门成立了一个专案小组,参与的医护人员都是业界精英。给封霆煜做血液透析的时候,两个医院所有参与专家都在场,记录、测算,几乎都精确到了秒。最终他们胜了,封霆煜经过了十次夺命的透析,血液中的蛊毒几乎完全清除。他在半个月前苏醒,生命体征很正常。封霆煜做了简单的康复过后,就马不停蹄去了黑三角——因为他在喝下蛊药进入重度昏迷时,居然听到了丽的声音。她对他说:“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想摧毁银兀,但那是不可能的,银兀是巫族人养出来的怪物。他养那么多情妇只是为了喝她们的心头血,等他找到圣女吸干了圣女的血,他就是这世上无懈可击的人。”没错,事实就是这么匪夷所思,好像天方夜谭。但丽的声音真真切切,就仿佛刻在封霆煜的脑子里,即便他经历了无数次血液透析,这些话一个字都没忘。他赶到黑三角联系上封三,果然得到银兀放弃黑三角逃得无影无踪的消息。杜默城他们在东南亚几个小国进行了地毯式搜索,没有他的影子。最后封霆煜立即赶回来逼问雪,才知道她就是奉银兀之命来带走陆汐,好供给他喝血,就像当初她喝干阿笑的血一样。原本杜默城是想布局用雪来引出银兀,谁知道他没有上当,根本没有现身,雪倒是没忍住想杀陆汐,结果自投罗网。这其中种种盘根错节,让那个神秘的巫族也成了让人谈之色变的存在,到底银兀为什么会成为怪物,也没人说得清楚。他现在就是一颗高爆手雷,即便四肢都是假的,那令人发憷的心机和智商也让人忌惮万分。毕竟,连杜默城这样睿智的人都屡次失手。这些诡异至极的事儿,封霆煜又如何给陆汐说,反倒是平添了恐惧,他在想如何找个好点儿的说辞囫囵陆汐。就在这时,卧室里传来了笑儿依依哦哦的声音,他一抬头,就看到小家伙趴在床边好奇地望着这边,滴溜溜的眸子忽闪忽闪。“唔,哎哦,哦呀……”看到封霆煜看过去,笑儿还咧嘴笑了笑,迫不及待打了个招呼。三四个月没见,小家伙已经胖成了一个球。封霆煜低头吻了吻陆汐,给她把凌乱的衣服收拾了下,直接横抱起来进了屋。“啊,啊啊啊!”笑儿激动得手舞足蹈,看到封霆煜把陆汐放在床边,他撒丫子就爬了过去,这画面温馨得让人落泪。封霆煜坐在床边看着肉乎乎的儿子一个劲朝陆汐怀中钻,心里头五味陈杂。差点就见不到他们母子了,差点。笑儿钻到陆汐怀中,舒舒服服趴了个姿势,然后撅着屁股就睡了。陆汐看着封霆煜,指了指右边怀抱:“要不你来睡这边?一大一小都是不省心的。”“好!”他莞尔一笑,脱掉衣服躺在另一边,手一捞就把陆汐和笑儿都抱在了怀中,满足地长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