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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开春以后,来找薛老神医看病的人似乎就多了起来。这一日,薛神医让仆人背着药箱,自己换了一身出门的衣服,一边整理着仪容,一边对旁边检视药材的徒弟道:“老夫去给上次绞肠砂动过刀的病人复诊,今天你便替我看家吧!”
甘平正拿着一块鸡血藤切片细细查看,闻言头也不抬的道:“师父,那人半月前就已经康复了——您上次就说过了,恢复得很好,不用复诊了。”
薛神医尴尬的咳嗽一声,描补道:“老夫记错了,这次是要给梧桐镇的朱员外施针。”
甘平仍旧不急不缓的说道:“师父,朱员外早几个月前就心疾发作死了!——听说自觉被您治疗的差不多了,就不遵医嘱,跟自家小妾颠鸾倒凤,马上风死的……您当时还感叹了一句:这人要作死,神仙也拦不住呢!”
薛神医:……为何老夫接诊的病人你要记的这么清楚?薛神医还不肯放弃,继续道:“上次李家发羊癫疯的二公子……”
不等薛神医说完,甘平已经接话道:“李二公子确实并未痊愈,不过李家上月举家搬去了河口镇,在那里找了个姓杨的大夫继续治疗,临走时特意遣了仆人过来告知此事。”
薛神医终于被徒弟的好记性打败,立在原地瞪着欺师灭祖的劣徒运气,甘平察觉到师父怒气冲冲的目光,抬头与他无辜回望。
“……老夫就是想出门逛逛,散散心不行吗?你做徒弟的此时不得为师父分忧吗?”薛神医索性也不找借口了,简单粗暴的摆出了师父的架势。
甘平见此情景暗叹一声,起身对着不讲理的师父恭恭敬敬的一礼道:“当然可以,您慢走——弟子会看好家,决不堕了您的名声。”薛神医挽回一些颜面,神气的哼了一声就朝外走去。
甘平急忙追到门口,对着薛神医提醒道:“师父,天色不久就要阴下来了,记得让仆人带上雨具,若是遇到大雪千万不要贸然赶路,找个附近的人家避一避!”
薛神医得了徒弟的关心怒气一缓,不过此时也拉不下脸给他好脸色,便故作不屑道:“老夫还用你教!”虽是这么说,还是让仆人带上了雨具,这才上了步撵,一摇三晃的走了。
薛神医走出老远,回头看看已经看不清面目的徒弟,不由得怒其不争的叹了口气。
甘平受伤回来时,自己对任性的慕容若有了意见,明里暗里的挤兑。本以为那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不出半日就会被他气走,不料那丫头倒是重情重义,一直好脾气的忍着,鞍前马后的□□徒弟,直到甘平伤势好转。
薛神医因此对慕容若生出了好感,对她的态度也缓和了,又见这丫头时常来找徒弟玩耍,怕是对那小子有点意思,便有心撮合他俩。无奈徒弟实在不开窍,薛神医觉得自己做了无用功,当媒人的心思就淡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一把年纪了还操啥闲心呢?
甘平一直站在门口,直到师父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这才回屋坐下。想起师父这几日的异常举动,心里又是暗暗一声叹息:他何尝不知道师父的意思,只是这件事哪有师父想的那么简单?
薛神医走后不久,门外便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向里张望,甘平头也不抬的道:“放心吧,我师父刚走,没个三五天不会回来的。”
慕容若听了这话,这才嘿嘿一笑,光明正大的走了进来,嘴里还抱怨道:“你师父也太凶神恶煞了,害得我每次来都像做贼似得…”
甘平无语的看她一眼:“他只是初时态度有些不友好,这几日对你不是挺和蔼的吗?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慕容若奇怪道:“有吗?我没注意呢?”这段时间她远远的看见薛神医就躲着走,两人几乎连面都见不着,以至于薛神医看见她刚摆出一副慈祥的表情,那边正主已经逃之夭夭了,薛神医的笑容便只能僵在脸上。
如是几次,薛神医对改善两人的关系也不抱希望了,便常常找借口出门,免得坏了徒弟的姻缘。阴差阳错的,倒是和几个老朋友打得火热,彼此感情都更深厚了。
甘平每次见了师父尴尬的模样,心里既同情,又有点想笑,此时见慕容若还要编排自家师父,不由为他辩解道:“这些日子你们连面都见不着,你又怎么知道他的变化?”
见慕容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又提醒她道:“还有,你当着我这个徒弟的面编排他师父,这样好吗?”
慕容若吐了吐舌头,嬉笑道:“人家也没有恶意的啦!下次不这么干了,好吧?”正说着,便自来熟的坐到甘平旁边,看他摆弄药材,甘平也不赶她,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甘平,你在干嘛呢?”
“我在检查库存的药材。”
“为什么要检查呀?不是都好好的放在橱柜里吗,有老鼠会去吃吗?”
“药材放上一段时间,难免就会有虫蛀、长霉、腐败等现象,这些药材既失了药效,更会毒害病人,都是要一一清除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