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关东军的官兵素质跟鬼子地方留守部队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虽然被接连两个耳光打得士气有些低落,但是依旧能迅速将上司的命令执行到位,很快,两辆原本用來运输军火的汽车便被腾了出來,铃木三郎在自己的中队挑选出两个最精锐的小分队,分别乘坐一辆汽车,架起川田国昭专门调派给一中队的四挺拐把子重机枪,气势汹汹地向前追去,才追了三、四里路,他们就在一座山丘下再度看到了中国骑兵的身影,这一回,中国骑兵未能像前两次一样,从鬼子身上占到便宜,早已架在车厢上的四挺重机枪和两挺轻机枪,沒等中国骑兵靠近就喷出了炙热的火蛇,打得他们仓惶撤退,并且一直追着战马的脚步杀出两里多远,直到川田国昭派传令兵过來提醒铃木三郎小心中了中国人的埋伏,后者才恋恋不舍地下令将车速放缓,一边等待后续部队跟上來,一边大声讨论刚刚结束这场战斗的得失,“哈哈,原來中国骑兵就这么一点儿本事啊,我还以为他们和其他地方的中[***]人不一样呢。”先前曾经在中国骑兵手下吃过一次亏的曰军小队长真田村一松开一直扣在拐把子扳机上的手指,团起拳头,用力捶打身前的车厢扳,在刚才的接触战中,至少有五名中[***]人被机枪子弹打中,虽然不清楚他们采用了什么办法,将身体粘在了坐骑背上最终也沒有掉下來,但是凭着以往的作战经验,真田村一相信这五个人肯定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如果不及时进行手术将子弹取出來,恐怕连保住姓命都非常困难,“是啊,总以为跑得快,咱们就拿他们沒办法了,跑得再快,能跑过重机枪子弹么。”同一辆汽车上的其他几名鬼子兵也是扬眉吐气,被中国骑兵先前那两个大耳光打得太憋屈了,憋屈得他们几乎无法直起腰顺畅地呼吸,好在这一轮终于把场子找了回來,大伙不用再背着屈辱一路走到目的地,作为这两车鬼子兵的顶头上司,中队长铃木三郎心里虽然也乐开了花,脸上却装得一本正经,“诸位不要高兴太早,那些中国人不会这么容易死心,说不定过一会儿,他们还想过來试试自己的斤两。”“他们,还会过來,过來送死么,。”真田村一摇摇头,撇着嘴冷笑,“那咱们就把子弹准备好,中国人下次如果还敢过來捣乱,就把他们彻底解决干净。”“是啊,是啊,杀光他们。”“杀光他们,免得路上再被他们纠缠个沒完沒了,。”其他鬼子兵们也嚣张地叫嚷,作为大曰本帝国关东军的士兵,身上就该就该有那么一点儿大曰本帝国关东军的傲气,前两次吃了亏,那是因为沒把对手放在眼里的缘故,而一旦关东军决定认真对待,任何人都甭想再从他们身上讨到半点儿便宜,“嗯。”听麾下的鬼子兵们一个个豪气干云,中队长铃木三郎满意地点头,“那大伙就打起精神來,准备迎接下一次战斗,这片草原,将见证我们荣耀。”一边说着激励的话语,他一边扬起脑袋,目光在周围那些低矮的绿色丘陵上來回扫视,中国骑兵,你们藏到哪里去了,还有沒有勇气再出來给大曰本皇军添乱了,还有沒有勇气,,你们不会这样就认输了吧,就在铃木三郎正西南方五里远的一座山丘后,赵天龙正在与麾下的弟兄们一道抓紧时间恢复体力,受伤的人和战马都被卫生员送到隐蔽处进行急救了,现在他身边还剩下二十一名骑兵,人和马身上都淌满了汗,马蹄每一次移动,都会在草地上留下一大团湿漉漉的印记,很累,连续三次高速向鬼子发动冲击后又高速甩脱敌人,几乎将每名骑兵的体力都消耗到了极限,如果附近能有一个干草垛的话,他们恨不得立刻拉着战马躺下去,睡上三天三夜再起來,然而,眼下的敌我双方情况,却令每个人都明白,躺倒睡觉是一个不可能的奢侈,小鬼子沒有上当,虽然鬼子们接连被大伙挑衅了三次,却始终保持着完好的行军秩序,每两支队伍之间的距离,始终沒超过三百米,任何一支受到攻击,其他队伍都可以快速围过去,以受到攻击的那支队伍为支撑点,给攻击者來一个内外夹击,“小鬼子还真沉得住气啊。”从贴身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大块已经被汗水泡软了的奶豆腐,赵天龙一边慢慢用牙齿啃,一边皱着眉头说道,他今天的任务除了抽冷子攻击敌人之外,还要负责将敌军撩拨出火气,追赶着大伙的脚步踏入游击队预先布置的陷阱当中,而现在,整个任务只完成了不到三分之二,就遇见了一个巨大的难題,“沒想到小鬼子反应这么快,居然想到了把机枪架在汽车上的主意。”郑小宝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也学着赵天龙的模样,从怀里取出奶豆腐,用牙齿一点点磨成碎粥,“是啊,刚才那几挺机枪,太缺德了。”其他几名战士也一边用力啃着奶豆腐,一边大声议论“即便咱们还是像先前那样打上几枪就撤,也会被子弹从背后追上,柳班长,柳班长他们几个,刚才就是这样受得伤。”“嗯。”赵天龙看了大伙一眼,眉头皱得更紧,如果不继续主动向敌军发起搔扰姓进攻的话,肯定无法打乱小鬼子们的行军秩序,可如果继续发起进攻,下一次战斗结束后,自己身边这些弟兄,可能就有一半儿以上无法再活着回來,小鬼子的机枪太多了,多到一辆汽车上就能布置三挺的地步,车身正前方、和车身两侧,各有一挺,连续喷射的火力,令骑兵根本无法再像先前那样抽冷子一击然后全身而退,“要是咱们身边再有一个班的步兵就好了,埋伏在山丘上,为咱们提供火力掩护。”知道师父眼下很为难,郑小宝积极主动地帮忙想主意,“嗯。”赵天龙又沉吟了一声,不置可否,采用现在目前这种不下马的战术,骑兵中队的机动能力,比以前至少提高了一倍,可轻骑兵防御力差,缠斗能力差等缺点,也愈发地明显,特别是对于早有准备的敌人,由于得不到重武器的支援,大伙攻势往往只能维持一两分钟左右,超过这个时间,便会因为马速的下降而成为敌军机枪手面前的移动靶子,“想办法先打掉他就是。”另外一名姓田的战士想了想,大声说出自己的看法,“找两个人事先在草丛里埋伏,等汽车他们身边开过去时,突然开枪打死主射手。”“还可以往汽车里丢两颗手榴弹。”又一名老游击队员靠上來,一边抹着脸上的汗水,一边提议,“鬼子的车厢就那么一点儿大,只要手榴弹能扔得进去,肯定能炸死好几个。”“对,给他们來一记狠的,不愁他们再停下來不追咱们。”其他游击队加入进來,七嘴八舌,“那如果鬼子的后续部队缠上來的话,咱们怎么脱身啊,。”突然,一名姓杨的老游击队员抬起头,瓮声瓮气地反问,立刻,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变骑兵为步兵,在道路两边埋伏,近距离向汽车发起攻击,的确能打小鬼子一个措手不及,可如果汽车里的鬼子沒能迅速失去战斗力,而跟在汽车后面的鬼子大部队再缠上來,大伙就根本不会再有任何脱身机会,是带着遗憾全身而退,还是冒险出击,不惜任何代价保证任务的完成,生与死的选择面前,无人能继续保持从容,正在低头吃草战马也感受到了身边的沉闷气氛,一个个陆续抬起脑袋,轻轻打起了响鼻,比起人类,它们对危险的直觉更为灵敏,并且在沒有外力逼迫的情况下,绝对不会主动自蹈死地,正在沉思的赵天龙被战马的响鼻声惊醒,笑了笑,把已经嚼碎了的奶豆腐吐在掌心上,轻轻地递到黄膘马的嘴边,浓郁的奶香气立刻驱散了黄膘马心中的恐惧,早已饥肠辘辘的战马伸出舌头,三口两口,就将碎奶豆腐舔了个干净,赵天龙从贴身口袋里又拿出了第二块奶豆腐,咬碎,磨细,一口口喂给黄膘马吃,战马从來不会嫌弃自家主人的口水脏,低着脑袋,伸出通红的舌头在赵天龙的掌心处舔个不停,郑小宝和其他骑兵看到了,也都笑了笑,学着赵天龙的样子,将嘴里的奶豆腐喂给各自的坐骑,在骑兵们的心目中,战马永远比自己更娇贵,更需要及时补充营养,当口袋里的奶豆腐差不多消耗干净之后,汽车的引擎声也到了低矮的山丘前,赵天龙竖起耳朵,根据引擎的声音估算了一下敌我双方的距离,然后冲着所有人用力挥手,“小宝留在这里当看马桩,其他人,跟我徒步到路边设伏,集中火力攻击两辆汽车最前方的重机枪,偷袭得手之后,立刻撤回來上马逃向松鼠山,老郑带着一中队在那边接应咱们,注意不要落马,即便落了马,也不要让自己落进小鬼子之手。”“是。”骑兵们将掌心处最后一口奶豆腐强行抹进坐骑的嘴巴,毅然拎起步枪,弯着腰跟在了赵天龙身后,一长串骄傲的身影,被夕阳照得格外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