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了浅水湾的海港边,港口处停泊着几十上百条游轮,依稀排列的水银路灯照射将昏暗的路面呈现出一片片模糊的惨白,而路灯上有无数的蚊虫盘旋飞绕着。良良把车熄火,关闭车灯,也点燃烟抽吸起来。
良良清眸凝视着那些蚊虫,幽声叹息道:“你说这些虫子为什么要围着灯飞呢?”
屠非眉头皱了皱,沉声道:“诱惑。”
“什么样的诱惑?”
“光明,那是光明的诱惑。”
“光明的诱惑?光明灯光是虫子的诱惑,那诱惑我们的又是什么?是权势和金钱吗?”
良良眼神黯淡地看着屠非,语调中不乏凄凉悲哀。屠非却嘿嘿笑了起来,笑得很是放肆。
“这狗日的诱惑就多着去了,不过我看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权势金钱是无法抵挡的诱惑,他们为这诱惑还冠上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美其名曰事业心,其实就是为了捞权势金钱,树个婊子牌坊而已。去他妈的。”
良良苦笑一下道:“难道这不是你的诱惑吗?”
“诱你个头。虫子是为了追寻光明,可要是这路灯是一团烈火呢?飞蛾扑火,历来是死路一条。良良,权势金钱看似光明的路灯,诱惑着人们如飞蛾般扑过去,可其实这诱惑的骨子里却是纯粹黑暗的,这是黑暗的诱惑,绝不是路灯,而是那团烈火,诱惑飞蛾扑向死亡——这诱惑等于死亡。”
屠非哈哈狂笑几声,拉开车门走出,又将良良从车里拉出来,将她拖到路灯下,指着路灯旁飞舞的蛾虫道:“跟那些达官贵人相比,我的确只是小虫子,微不足道,我也承认,权势的确诱惑着我,可我被诱惑却是因为某些不得不的原因,我需要那些权势来为我为我家人换来安全的条件,对我而言,我所需要的诱惑并不是权势,我绝不甘心成为这灯光下无知的傻逼蛾虫。”
屠非大手猛地向那茫茫海面上一指:“无拘无束,天地之间任我飞行,自由自在,做一只不受灯光火堆诱惑的小虫,这,才是对我的真正诱惑!”
他展开双臂,深深地呼吸着迎面吹来的海风,任由暑夜清凉的海风吹飞着一头卷曲长发,激|情洋溢地高声道:“人生来是自由的,但却存在于充满锁链的世界。砸碎一切锁链,自由!才是我要的!做完这一单,我就自由了!”
两行泪水突然从良良那双眼睛里涌出,顺着精心化妆过的娇美脸庞流淌下来,她嘴唇颤抖着,猛地紧紧抱着屠非健硕身躯,极力压抑着即将喷出的啜泣,颤声道:“爱我,就像上次那样的爱我……”
“公子”是一个高官的儿子,亿万富豪,野心勃勃,性情极其狭隘,凶狠狡诈歹毒,同时又参与控制北方黑道。为了便于铲除异己和竞争对手,他利用父亲权势和自身经济实力,组建了一个神秘的杀手集团,他对旗下杀手驾驭甚严,杀手们的藏匿处和联系方式都是绝密隐身的,除了他外无人知晓。屠非和良良就是“公子”控制下的这个杀手集团成员,屠非负责刺杀,而良良专门负责情报搜集跟踪等等刺杀前准备工作。三个月前良良受“公子”之命联络上,并和屠非联手顺利完成了屠非的第二次任务,任务完成当晚两人曾在酒店里发生了激|情性|爱。
虽然这只是一次露水鸳鸯似的一夜性|爱,而且良良此后再没机会和屠非见面,可良良心裏已经深深烙上了屠非的影子,她每天都在渴望能再见屠非。三天前“公子”命令她去澳门和屠非碰头,接受新的刺杀任务,那天她满心期待着能和屠非再赴巫山云雨,可屠非并没有在约定的接头茶馆出现,而是打来电话,说了接头暗语后立即询问是何任务。当得知任务指令刺杀对象目标还没下达后马上就挂断了电话,也没再和她见面。她失望之极,可当她随后接到任务指令后却被吓出一身冷汗,心中潜藏的那点旖念荡然无存,直到此刻才突然爆发出来。
这次任务太可怕了。之所以说它可怕,是因为任务如果成功完成,那就将是一件轰动世界的名流和影视红星乘坐的游轮离奇沉没事故;如果任务失败,那就将是一桩震惊国际的谋杀名流和影视红星未遂大案。屠非负责的是刺杀,他只有到刺杀之前十个小时才直到刺杀对象和预定刺杀地点,良良负责对目标对象进行情报搜集和刺杀准备,她知道这次可怕的任务意味着什么。
这注定是一次有去无回的任务,任务指令一下达,就如同他俩去往地狱,无论任务是否完成,“公子”绝对不会允许执行这次刺杀的人员存活在这个世上,不管是屠非还是她良良,“公子”会在这次任务中安排专门的“清洁工”将他们清除掉。
她和屠非注定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死。死的方式有两种,任务失败,被目标对象保镖打死,任务完成,被“公子”安排的“清洁工”干掉。
她根本不敢对屠非说出这些想法,她和屠非一样,家人的性命掌握在“公子”手上,如果“公子”得知她干扰了任务执行或者给他带来危险隐患,那么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万般复杂,水火煎熬,她直欲和屠非这个令她心仪的男人放纵情欲狂欢,将这一切忘记!
宝马香车里,两具赤|裸肉体绞缠在一起车座上。春风徐徐,春|水荡漾,春景无限,春声绵绵。
屠非双手撑在座椅上,剽悍无比地向身下美妙胴体冲击,良良修长的洁白玉腿紧紧扣住屠非的腰臀,丰腴的手臂使劲搂住屠非的脖颈,雪白光滑的酥胸演译着怒海波浪,双眸紧闭,口中发出兴奋到极致才有的狂乱呻|吟,热情似火地迎合着,淫|靡的撞击声不绝于耳,狭窄的汽车空间里弥散着香艳之极的气息。
彻底陷入狂野情欲中的良良突然哀嚎一声,也不知哪来那么大气力,猛地将屠非掀翻,翻身坐在屠非身上,咿咿呀呀呻|吟叫唤着,没命地上下左右摩擦着屠非,乳波臀浪,极度欢爱,销魂之极。
……
屠非抬腕看看表,时间指向清晨四点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