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王腿上有伤,不能快跑,屠非就任由驼王慢吞吞的走着,驼王熟悉这一片沙漠,清楚哪里能找到水源哪里能找到食物,饿不着也渴不着,一人一驼走得悠闲自得。虽然时不时也遇上几只野狼,可那些野狼似乎能感觉到屠非宰杀那几十只它们同类的杀气,只敢远远地跟一阵子后就放弃猎杀的愚蠢念头。
又是四天过去,这天正午他们正走在一片灰黄色的沙丘之上,突然驼王停止脚步,向北方使劲嗅闻,片刻之后猛地扭头碰撞屠非的大腿,然后开始小跑起来。小跑一阵后加快步速,发力狂奔。
屠非觉得奇怪,也向北方望去,只见从极远之处的沙丘地带出现一道无边无际的沙墙,如那涌潮的海浪,翻滚着向他们扑来,而此刻周围空气躁闷异常,没有一丝风。
坏了,沙漠尘暴!
这沙漠尘暴移动速度非常之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近在眼前,耸立千丈,如滔天巨澜,势压万钧。
驼王相当机警,找到一片比较厚实的沙丘后,在沙丘弧弯处趴了下来,屠非也马上伏在它身旁,用衣服蒙住头脸,双手紧紧抱住驼王的脚,驼王用它的巨头压放在屠非身上。
屠非只觉得沙丘的沙粒突然发出沙沙颤响,紧跟着一阵迅猛无匹的狂风席卷而至,伴随着巨大的雷鸣,如猛虎狂狮怒吼一般,随之而到的便是铺天盖地的黄沙以冰雹之势从天而降,噼里啪啦毫不留情地砸打在屠非身上!
屠非尽量将双臂撑开,整个脑袋都藏在衣服里,为呼吸留出更多的空间,紧闭双眼。
狂风暴卷,流沙漫天,无数的沙粒从沙丘上铺头盖脑砸下,屠非紧紧抱住驼王,驼王不时地抖动一下身子,将身上黄沙抖落。可它抖动的速度跟不上流沙洒来的速度,屠非只觉得压在身上的黄沙越来越多,渐渐地,他感到似乎整个人都陷入沙子之中。
狂风的尖啸声几欲刺破耳膜,如巨鼓敲响在耳边,沙粒无处不在,只要找到一丝缝隙就会钻进去,屠非虽然是用手捂住布片进行呼吸,可他只觉口鼻渐渐被溜进来的沙粒糊住了。
驼王慢慢地向前移动了一下,避免被沙粒将身子全部掩埋,尘暴越来越猛,当它达到极致之时,屠非感到甚至连呼吸都极为困难!
尘暴的高峰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过去,在它高峰之时天地无光,一片暗黑,当最终停歇下来的时候,天空中只有昏昏的光,朦蒙胧胧,屠非暗自计算了一下时间,现在大概是下午四点左右,可此时连太阳都看不见了。
驼王奋力站起,屠非几乎整个人都被埋进沙子之中,借助驼王之力,他方才将身子从沙子中拔|出|来。
屠非张嘴吐掉嘴中黄沙,驼王猛力抖动身子,将遍身沙子抖落,屠非也学着它那样,抖动身子,沙子簌簌而下,屠非用手指头抠抠鼻子,鼻孔里满是黄沙灰尘,难受得紧。他马上倒一点水筒里的水,将口鼻清洗一下,屠非向四周一看,先前的那片沙丘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可以想象如果不是驼王帮助他的话,他早就在如此猛烈的沙漠尘暴中丧命了。
屠非用水清洗了驼王的口鼻,驼王感激地伸出舌头舔屠非的脸。屠非躲避开驼王的热情,拍拍它的头说:“好哥们,感谢你救我一命,要不是你啊,我他妈的早就被沙子给埋了!”
屠非翻上驼王背上,驼王慢慢走了起来。
又是两天过去,水筒里的水已经所剩无几,如果再找不到水源的话就得面对断水了。
屠非决定昼伏夜行,避免白天沙漠温度高蒸发水分。这天太阳下山后屠非才和驼王从沙丘避风处出来,向西南风走去。如此情形又过了两天,水筒里的水已经全部喝完,屠非只觉得口舌生烟,喉咙里火烧火燎,嗓子眼被沙子生生烙着,极其难受。
月儿悬在头顶,夜空湛黑,无数星光闪烁,屠非他一想着明天又将是个毒辣日头的天气,一想着绝水绝粮,就禁不住直想操老天爷的娘,可他这会子连骂娘的气力都没有了,耷拉着脑袋趴在驼王身上,任由它信步由缰。
突然驼王纵蹄狂奔起来,嘴裏兴奋地发出亢亢之声。
屠非顿时来了情绪:这是驼王发现水源的信号啊!莫非前面有水源?
屠非紧紧抓住驼毛,睁大眼睛向前方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