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阳光甚好。
官道两边草木皆黄,在明媚的阳光下映出一片片金灿灿颜色,晃懒洋洋的让人甚是舒坦。
“驾!”远处传来一阵隆隆声,还夹杂着大量的马蹄的‘哒哒’声。
再下一刻原本宁静的官道上,烟尘四起,遮天蔽日,一片昏黄。
梵洛美满头冒汗的坐在剧烈晃动的马车里,一手捂着小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身下垫了很厚的丝绸锦被,就是用来防震的。
可是毕竟古代的工艺技术在那里摆着,没有橡胶外胎的木头车轮,再加上没有专门避震的车用弹簧。
那点棉被根本是屁事儿不顶。
“夫人,您还好吧?”红儿看梵洛美的脸色异常苍白,担忧的询问道。
梵洛美苦笑,能好嘛!
她之前已经动了胎气,在加上为了瞒过雄霸所以根本不能吃安胎药。用药膳里的那点药材勉强的补身,加上她自己针灸这才渐渐恢复一点。
可是也经不起这样强烈的颠簸啊。
“拿银针来,我有点不舒服晕车。”梵洛美强忍着腹部的刺痛感说道,现在她也只能竭尽全力的用针灸来稳住胎儿了。
如果真的不行……那就是她跟这个孩子无缘。
到时候……也好,少了(她、他)这个小家伙的牵绊,就不用再纠结那么多了。
“夫人……”红儿找出银针,见梵洛美又哭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些日子这位聂夫人是怎样以泪洗面的她是看在眼里的,虽然从帮主那日对她发过脾气之后,她就很少在哭了。
可是红儿也是能看出来她依然是很难过的,只不过可能是怕了帮主,所以才那样隐忍。
梵洛美却是根本没有精力去理会红儿,拿出银针在自己身体比较不容易被碰到,又不是很危险就算扎偏一些也不会有事儿的穴道上下针。
不过也因为这些穴道不危险,所以功效也就自然有限,但聊胜于无吧。
车子实在是太颠簸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在车子停下来的那一刻,梵洛美也深深的松了口气。
车帘被人掀开,阳光分外的刺眼,梵洛美挡了挡眼睛。
雪暗天吓了一跳,梵洛美的脸色实在是太差了,几乎接近于苍白。
“夫人,到了。请下车!”雪暗天说道。
梵洛美不敢用肚子使劲儿,因此只能艰难的挪了挪。
红儿见状搭手正要将她扶起,远远的便看到一个天下会帮众快步跑了过来。
“帮主有令,聂人王还未到,让她呆在车里。”
雪暗天闻言愣了一下,而后朝前方雄霸所在的位置看去。却只看到背对着这边的雄霸的发丝飞扬,可是周围却并没有一丝微风。
雄霸的这倒命令对于梵洛美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得知自己不用立刻下车后,梵洛美便将身子直接瘫倒在了车厢内柔软的棉被上。
这一路为了减少震动对她腹部的影响,她可都是扎着架子死撑过来的。
静静的躺了大约有三盏茶的功夫,梵洛美便忽然听到外面传来。
“娘,娘!你在哪儿啊?”
这声音梵洛美再熟悉不过了,四个月的朝夕相处她可是将那个小家伙放在心坎里疼爱的。当下顾不得不适,轱辘翻身起来快速的跳下车子。
远远的在车队最前面,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梵洛美简直就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跟他们分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
“小包子。”腹部不适,她也不敢跑。只能捂着小腹,焦急的往前面走着。
可等她好不容易走到了车队前面,眼看再有十几步就能拥抱到那两个让她日思夜想的人的时候。
却被一只宽大有力的手给拦了下来。
“雄霸!我以带雪饮刀赴会,放了我妻子!”聂人王眼见日思夜想的人儿被雄霸拦住愤怒的吼道。
“别忘了她可是自愿跟我走的!你看她如今,华服金饰,如此娇美容颜这般日子才是她应该过的,跟着你这个山野农夫确实糟蹋了。”雄霸蔑视的看着聂人王。
“你……”
还为等聂人王说话,梵洛美便抢声道:“糟蹋不糟蹋轮不着你评价!我丈夫说的没错,他已经依约带着雪饮而来,你便应该放我回去。接下来在如何便是你们男人之间的事儿,但你如今硬要制我于此,莫非是怕我了夫君不成!”
雄霸一把捏住梵洛美的下巴,危险的眯起眼睛道:“激将法?用的不错。”说完一把将梵洛美甩向聂人王方向,引的梵洛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还好聂人王眼疾手快,及时的接住了梵洛美。
扶她站好时,却不知为何梵洛美将他往后推了一步。
正疑惑间便见她樱唇轻启却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聂人王在看她所站正好是背对着雄霸,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这是要告诉自己什么,但是又估计雄霸武功高怕被他听去。
于是赶忙凝神看着,待看完后聂人王的脸色顿时便成了五味陈杂。她说的是‘我怀孕了,别死好不好。我想要孩子活下来!’
这话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若然今天他败了,她……殉情!
盈儿啊,盈儿!你这到底是有多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