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成赞完了徐若媛便两手拄案,看样子是要起身了,却不知在这时看到了什么,眼神儿一凝,迟疑,随即便身形一顿又坐回去了,“是了,徐教习还没见过木槿郡主呢吧?”
徐若媛甫进殿时就看到了与德琳同案的人,此时方知那就是有过耳闻的木槿郡主。一面心中疑惑木槿怎么会在芳德苑、又为何会跟德琳一道,一面可已依元成所言转身,向了木槿郡主恭恭敬敬地蹲拜下去,“徐若媛见过木槿郡主。”
元成的提议突兀,徐若媛的动作又快,德琳来不及起身避席,只得在座中侧身,免得像她也在受徐若媛的礼,如此一来可就以正面对了木槿,不由为所见大感意外——她和木槿的接触有限,对后者的羞怯倒是认知甚深,如今元成叫人拜见,她可预知她的局促,还在想着是不是要在必要时出头替她化解,却见木槿端坐座中,直等徐若媛拜足了三拜才不疾不徐地出声,“徐教习多礼了,请起。”
她音色娇软,并不会给人压迫之感,令人暗暗吃惊的是她那不苟言笑的神态——徐若媛是初次见她,虽觉这郡主的架子未免大了些,可也说不出别的,称谢起身也就罢了,从德琳乃至太子、安王和骆清远对于这样的木槿却是见所未见,不免生出错愕。木槿对此也有所觉,等太子、安王和徐若媛走了就悄悄拉德琳的衣袖,““德琳,我是不是做得有什么不对?”音容又是如常所见的惴惴。
“没有不对,郡主,”德琳略迟疑,还是实话实说,“只是这和您……和我们看惯了的您的样子有所不同,所以有些吃惊。”
“是这样啊,”木槿轻吁了口气,“可我是郡主,郡主就得是这个样子啊。”
德琳微笑——不知该怎么接木槿的话:她是郡主,一直都是,可她并不一直都是这样。
许是德琳的无言以对太过明显,木槿看出来了,“我……我从前都是别人来见我,进了京,却总是我去见别人……呃,德琳,我不知道怎么说,总之那是不一样的,我不知道怎么样才好,就像……就像你高高在上打量别人和被别人高高在上地打量,那个,那个感受,我,我也说不明白,你,德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觉着我能明白,郡主,”德琳微笑,是真的能体会木槿的无措缘何而起——那和她入宫做教习的心境异曲同工吧,只不过她从一开始就把不适掩饰得很好、不曾为人所见而已,“慢慢熟悉了就会好了,刚刚儿郡主做的就很好。”
“真的吗?”木槿望着德琳,露出笑容,“那要多谢你,还有我那是怕辜负了太子殿下才硬撑着的。”
“……德琳不明白。”
“你说‘对下也一味谦让那就没了规矩,反不易被人尊重的’,我记住了,是以让徐教习把礼都行完啊。”
“……那,还有一句呢?”面对木槿像在邀得赞扬的纯纯的笑容,德琳的心莫名软了下来,从前对这个女子所怀有的疏离和淡漠也在不知不觉地悄悄散去,只是她不愿细究这是为什么。
“还有一句?哦,还有就是太子殿下要罚那徐教习,我总要让他如愿。”
“罚、徐教习?”
“是,太子殿下好像是对那位徐教习生气了,所以才叫她给我行礼,是在借着这个由头教训她呢。”
德琳无话。
“是真的,杜姐,不是,是德琳,你信我,这是真的,我从前在家里的时候也常做这样的事,对有些不大好打得骂得的人就用这样的法子去挫她们的锐气。只是,徐教习也没说什么,怎么就触怒了太子殿下呢?”
德琳还是无话可说——她不知道元成是不是真如木槿所说的生气了,更不知道是不是徐若媛触怒了太子,不过这与她何干呢,她在心中模糊地告诉自己,心境平和地把洗完茶的水倾进了水盂,毫不知在通往东宫的路上,安王元信灵光突闪,“我知道了!”他凑近了太子元成,瞄着远远地跟在后面与他们同行的女子,“你是因为她让你没法再呆在芳德苑才调理她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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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灾面前,人力渺小,战火之中,生命脆弱,但是不管在怎样的情况下还是相信明天,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上文:元成只是看了他一眼,抬步跨进大殿,“你要真这么想,往后就别再提这话。”
“……”元信望着昂然进殿的那个身影,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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