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暂时不用我去打算,”徐若媛唇边浮出一抹讥诮的笑意,“寿昌公主就能替我把她给‘打算’了。”看徐兴祖一脸困惑,更觉心境大好,把她打听来和所见的寿昌公主元沁的一些所为学给徐兴祖听了,笑意深长地道,“一个是骄纵的公主,一个是被人捧惯了的教习,这样两个人搁到一起,你说谁能给谁低头?那往下的热闹……”她悠悠一叹,无言之中已是不胜心向往之了——此时她并不知元沁和德琳之间已经有了热闹……
德琳迁往寿昌宫中当日,元沁并未露面,只有她身边的主事女官史姑姑率人把她们主仆接进去,又相帮着在预先已拾掇好了的西殿里安顿下来。中间木槿得到消息曾赶过来,却和德琳说了不上三句话就有宫娥来找,说沁公主在立等着郡主过去有话说。木槿听了还疑疑惑惑的,被德琳催着说那快过去看看吧才跟着宫娥去了,这一去就再未回来,倒是云贵妃不期而至。
云贵妃是直接驾到西殿的,一看殿中的情形,丽容上就有些不自在,开口处就像是在无声、无奈地叹气,问着史姑姑道,“沁儿呢?”
史姑姑似早预备着会有人有此一问,不慌不忙地恭敬回禀,说是沁公主突感了风寒,因怕“过”给杜教习,故只在后殿歇着而未到前面来,可已专吩咐过,要她代为仔细照顾杜教习。云贵妃听她这么说面色才好看了些,口中道“既是风寒,确是不便随意走动的”,就着这话转而请德琳勿要嫌公主怠慢。
她身为贵妃却毫无骄矜之气,言语间又那般柔和,德琳自然更加谦谨,连称“娘娘言重了”,说公主既贵体有恙,那理当她去拜问才是,却是话不等说完就被云贵妃拦下了,说元沁脾气古怪,越是闹病的时候越是不喜有人在跟前儿,还是让她自个儿静养好了,史姑姑在一旁也连连附和,德琳便不再坚持。
云贵妃于是又细细看了殿中的摆设用物,问德琳可合心意,末了叫着史姑姑上前,说西殿久不住人,失于阴寒,地炉里的火要大烧一烧,把屋子里暖透了才行,薪炭的份例不必拘泥,若是不足大可到她那儿要去,史姑姑答应着,立马儿把话传下去了。
听到外头的内侍诺声连连了,云贵妃才又回过头来嘱咐德琳,说公主年少,有许多看不到想不到的地方,请德琳多担待,有什么需增补的只管告诉史姑姑去办,万勿客套,德琳少不得再三道谢。又说了一些家常话,云贵妃才起身,定不肯要德琳送,只叫史姑姑引着出了门往元沁的寝殿去了。想是去省视沁公主的病况了。
元沁公主的病想是不轻——徳琳她们搬来能有两、三日了,还不见她在宫中走动,德琳每日里问起史姑姑,她都道“公主还在静养”,德琳便日渐露出忧色,说论情论理她这做教习的都该去探望才对,烦请史姑姑予以通传。
对德琳的请求,史姑姑无一例外都婉辞了,好在德琳并不强求,史姑姑怎么说她便怎么听,饶是如此,史姑姑的神色还是日见尴尬,绿菱和墨莲都看出异样,这一日等她走了就悄悄问德琳,“小姐,您说沁公主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
德琳听到问微微地笑,放下这些天得闲就在翻看的《二十四孝图》,反问她二人道,“你们可看到有太医来?”
墨莲一骨碌眼,明白了,好气又好笑,“这位公主莫不是怕你督促她读书才装病?”她可听说宫中的书院这个月根儿下就要复学了——为了冬至节书院停了能有大半个月,就这样有人还没玩够,提议过了上元节再复学,被嘉德帝给否了,说“元夕之后有寒食,端午龙舟鼓喧天,中秋重阳接踵至,何日方为读书时?”意即要把节日都过完了再复学那可就没有一天是合适读书的了。
墨莲会如此揣测是因宫中人都说那不想复学的人中领头的就是沁公主,德琳听了未加置评,对一旁有不豫之色的绿菱道,“你呢?你怎么以为?”
绿菱直望着她,轻声,“小姐,她是在躲着您?”
德琳一愣,继而赞赏地笑了,亦轻声道,“不是躲、不过是在冷落我而已。”霸着木槿不让她到西殿来不用说也是出于此意。
“小姐?!”墨莲和绿菱异口同声:沁公主冷落小姐?为什么?小姐做错了什么?
德琳自嘲地笑,摇了摇头——她也想不出那位沁公主为何如此待她,只是既来之则安之,她总不能叫个十二岁的女娃儿给辖制住了,“好了,你们两个别把那眉头拧得什么似的,当心再也展不开!”
到底墨莲和德琳更熟悉些,一听她的笑谑,眼睛便亮了,“小姐,您早有主意了?”
德琳淡笑着拾起了书,边闲闲地看着边道,“哪有什么主意?静观其变就是了。”身为公主,又是此间的主人,不管从哪而言,元沁都占了先机,那她杜德琳只好委屈些,试着看能不能把以静制动的法子用到化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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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姐姐客气了,往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我一定效命。”徐若媛悄声,也落下一子,做了一个小尖——很扎实的下法,不见锋芒,但很实用,会令对手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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