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三)(1 / 2)

凤翥 流花烟雨 1737 字 2022-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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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琳“腾”地起身,“在哪?怎样了?”边问边奔出门,相信史姑姑自会跟上,“绿菱,跟着我!”

“安王遣人来报的讯儿。人在安王宫里。已召了御医。”史姑姑紧跟着德琳,连走带跑的,“安王说皇后和贵妃娘娘那儿还未禀告,教习……”

“到了再说。别惊了娘娘们的晌觉。”又补一句,“问起来,这主意是我拿的!”

德琳心中突突,强压着,边疾行边脑中理着先后……忽想到安王避过了皇后和贵妃娘娘而报讯于她们,那、是否表示公主暂无性命之虞?念至此,低声喊人,“绿菱。”

绿菱一直沉默着紧随在她和史姑姑之后,闻声上前。德琳未停亦未回头,快速说了两句话。绿菱应了“是”,侧身越过她和史姑姑,急步先行而去。

史姑姑却出声,“教习——”原来德琳声音虽低,她却凭只字片语明白了德琳的意思,难掩震动,“你一向不赞同公主骑马、多次劝阻……”

“姑姑,”德琳打断,对史姑姑笑了笑,感激她的好意,“我横竖是躲不过的。”未若能保住一个是一个,“只是姑姑你……”她心有余而力不能及,还盼史姑姑能体谅……

“我也横竖躲不过的,”史姑姑的面色不那么惶急了,甚而还能对德琳笑一笑,是感激她也牵挂到了她,“只盼公主吉人天相……”抑不住忧心,叹息出声。

德琳“嗯”了声,抬头辨一辩路,认出是芳德苑的左右,遂一拉史姑姑,拐向近旁的甬巷。史姑姑欲阻,德琳苦笑,“这路近。”——乍入宫时整天被副使宫娥们支使着这宫那殿的走,练茶艺时更每日都要和燕云秋、韩颖在这芳德苑周边往来,那时心里不是没有抱怨过,却不料有朝一日吃过的苦反而成了助益。

史姑姑听她这般说明,自然信服。二人心急脚也快,及到了安王宫前,见并未如想的那般起火冒烟的,偶有进出的人步态也都稳当,不由略安下心。方对视了一眼,却听有人招呼,“教习、史姑姑请随我来。”是安王身边常使唤的一个高品内侍,德琳和史姑姑都识得,闻言随他登阶穿堂行往内殿。史姑姑按不住,叫着那内侍的名字道,“闵安,公主怎么样了?”

回过头的闵安颇有些尴尬,“董御医带着两个女侍医在里头诊察……您二位来了谅就能快了。杜教习您的婢女已到了,和陆教习在偏殿说话,是否要奴才去……”

“不必了。”

闵安是问用不用去叫那二人过来,德琳摇头,已知闵安为何要借这个引子退开、又为何说她和史姑姑来了就快了——此时他们已到了内殿院中,隔窗传出的娇叱、呼痛的声音可不正是元沁的——史姑姑喃喃,“还好,还能闹脾气”,德琳心有同感,停步稳了稳神,拭去额头的薄汗,和史姑姑一起迈进殿门。

外厅里,安王和位御医装束的老者正不知说着什么,闻声转过脸——除了老少的区别,两张脸上一式的一筹莫展。看到德琳,元信的眼眸顿亮,“教习!”

德琳蹲身行礼,又对那有“筋骨圣手”之称的董御医欠了欠身,“我和姑姑试试。”若她未猜错,那两个女侍医恐怕至今还未能施手。事急从权,她亦不多礼,言罢便往内室而去,早有侍女揽了珠帘,她和史姑姑一迈过门槛,室内的情形便看了个清楚:地下跪了四、五个,榻边站了三、四个,执盥栉的,打扇子的,格外两个在榻前挓挲着手、站不是、跪不是、上前不是退后不是的不用看服饰亦可知是女侍医了。

德琳的眸光从这乱糟糟的人丛越过,直接落往榻上,只见元沁身子平卧着,颈子却强侧向外,黑溜溜的眼瞪得似要裂开、横眉锁目地戒备着众人。脸上也不知是汗还是泪,湿津津的一片,更休提钗斜发散,身上的桃色云纱骑装活像是在泥水里滚了个个儿——德琳眼中的元沁一向都是最娇嫩的花儿,如今却像被风雨打落枝头,只觉心底一抽,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榻前,元沁已哭着朝她伸过手来,“教习,你可来了!快叫人救我,救我啊!疼、疼,疼死我了!”

德琳一把握住她手,转头问那两位侍医“公主伤在何处?”

两位女医一脸苦色,“公主她……”

“我不要她们!不要!教习,她们都是来害我的!手一按险把我的腿按断!教习,我不要这庸医,你快去给我找好的太医来,我不要再疼、我不要疼!我疼得都快……”

“公主!”德琳沉喝——事情果如她所猜,可元沁一味护疼不让医者诊查如何能行?还好的太医、董御医不就是最好的了?!哪还有更好的?!心里乱,面上只是沉肃,“公主,您是想要我和史姑姑的命?!”

她语声压得低,听来就更是阴森森的,不光史姑姑惊极望向她,元沁也忘了哭闹,愣愣地看着她,全然的不解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