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就不用说了,”元沁闻言拉下了脸,说“我那教习就是个不要强的,早被哄得回心转意了,就咱们两个爱管闲事,还在这儿替人气不过。”
元成却认了真,道“不是闲事:你们如此护着她,王兄很是感激,更要替她多谢……”
“停!”元沁受不了了,说“我们护她,与你何干?何况你凭什么替她道谢?倒像你们两个……”,说不下去了,往后可不就是人家两个更亲近吗?听得元湘在旁“噗嗤”一声失笑,更没好气,瞪她一眼,举箸戳了只藕合到碟中,低头自顾道,“算了,不跟你们说,免得华姑姑的手艺再糟蹋一回。”
元湘对元成睒了睒眼,笑,说“王兄原本我也好奇,你们那时候都势同水火了,杜教习性子又那么刚,过后怎么还能和好?看您今天这样子,也想得通了:对我们都能说赔罪、还这么用心思,何况对杜教习?是吧,沁儿?”
元沁白了她一眼,不想说、结果还是忍不住,口气很冲地对元成道,“您敢保这是最后一回了?往后再不叫我教习为你掉眼泪、吃苦头?不管多难的国事,爱算计谁算计谁,只不连累她?”
“我保证!还有什么?”
元湘、元沁都看着他,像看傻子:这还不够?您还想有什么?“……不许记恨我,过后给我小鞋穿,还要像从前一样对我好!我跟你理论都是为了我教习!”元沁终于想到要为自个儿讨护身符。
“有骨气。”元湘赞了声,继而摇头,说明明该是姑嫂的关系,怎么闹得倒像是替闺中姊妹出头,生怕她受了气?教习做到这份儿上,也是只此一家了。说着想到了自个儿的教习,不再说了。元沁却是想到别的了,说这一拨的教习只怕都待不到三年期了:陆教习明日就走了;馨平姐姐出嫁,瑜妃娘娘求旨叫谭教习跟去陪伴了,一阵子行,长久的没这个道理、她又不是宫中女官,再说谭司空家也不能答应;华昌姐姐很快也面临这一样,她和韩教习本来就淡淡的,到时候自然就散了;再就是我的教习,亲事定了,她可就得家去了,宫中可就只剩下徐教习和燕教习了。说到这儿反应过来,说王兄你娶亲,怎么反害得我没了教习?!
元成被她后几句话说得飘飘然,像一时三刻就要喜袍加身了似的,语重心长道,“沁儿,教习重要还是王嫂重要?待王兄成了亲,不就都回来了?”
元沁眨着眼,模糊觉着他这话不对,可又说不出错在哪儿。元湘一旁摇头,说王兄,皇叔祖去提亲还不知怎么个结果,您就这么胸有成竹?元成作色,说湘儿,我怎么头一次发觉你这么不会说话?!
元湘、元沁见状都呵呵笑起来,毫不知元成心里是真的七上八下,而事情,又恰恰是怕什么来什么:傍晚的时候,嘉德帝差人叫了元成去,说镇南王爷回话请罪,与杜太傅把酒言欢,结果酩酊大醉,忘了提亲的事。
“怎么可能?!”元成叫出了声儿。
嘉德帝不言:是啊,怎么可能,那可是文武双全的镇南王爷,南征北战都没出过纰漏,怎会因贪杯误了正事?不可能,却偏这么说,除了推搪、借口,还能是什么?
“皇叔祖为何要如此?”元成不是想不到这是借口,只是不甘心。
“不然如何?说太傅拒婚?皇家的脸呢?再说治不治太傅的罪?”只有镇南王爷揽责说没提,才能当这事儿未发生,谁都免了尴尬,天下太平。
“这不是掩耳盗铃嘛。”元成意难平,“儿臣明白此事难为,是以才想到请皇叔祖出马,请他去说服太傅大人。他该向着儿臣的……”怎能跟杜太傅合谋坑他呢?
“光有皇叔祖?没有叔祖母?”
元成无话:镇南王妃与忠勇侯等人为杜家奔走鸣冤无果,他们对他作何观感,他有自知之明。杜太傅推、镇南王妃拽,镇南王爷还怎么往前使劲儿?
“此事你母后尚不知。过后父皇就按皇叔祖的说辞了。”
“……谢父皇。”仁慧皇后知道提亲被拒,必然是不满,她一不满,难保不节外生出枝,再成了往后的事端。
“其实有个人出面,会比你皇叔祖更好,能事半功倍……”
“谁?!”
元成今日的脑子很慢,对着嘉德帝意味深长的眼神好一瞬,才猛然反应过来,“不可,父皇。要她去说服父母家人,是置她于难堪之境,更会令她心里从此失了凭仗。” 嘉德帝想到的人是德琳,他不能让她去:姑不论是否会令她落入世人恨嫁的嘲讽,还有更重要的一样,那就是对女子而言,家是后盾,是最切实的依靠,她可以永远都用不上这种依靠,但是一定要有,令她任何时候都能踏实、有底气,他不能因为眼前的困局,把她推出去,站在他这一边,与她的父母家人争执、对抗,那即便他如了愿,她却会愧于家门,心中从此无路可退。
“那你有主意?”嘉德帝倒不强求他听从。
“……求父皇俯允。”元成深躬。
听了他接下来一番话,嘉德帝挑眉,“你果真能做到?”再看看元成,只拍了拍他肩,“但愿父皇那老友能被你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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