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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着到手的明黄卷轴,严晓晓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不管这当皇帝的再怎么不得民心, 死皇帝于国于朝于民仍是撕破天的一桩大事, 有对顺治的死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巴不得他去死的,自然就有盼着他长命百岁的, 她不怕, 却不能叫这样的有心人钻了空子, 将雍正继位时的破事先在玄烨身上上演一遍。
是以,在弄死顺治发出明旨之前的第一桩事, 就是得先将这祸水东引出去——
严晓晓从来就不是一个打没有准备的仗的人,既然会下定决定在这个时候发难, 自然手中就不会没有一点东西,说来这也得益于她向来的谨慎,阿拉坦逮着慈宁宫的宫女到了她跟前的时候, 她虽并未怀疑过阿拉坦, 可这宫里亲耳听到的甚至亲眼看见的都有可能是假的,只有确凿的证据才能叫人放心,毕竟再是她跟孝庄仇深似海了,也不能被别人反间计了一把不是?是以,她早早的就将证据攥到了手里, 如今, 也正正好用上。
自严晓晓掌权以来越来越少人登门的慈宁宫,这日热闹极了, 然而这份热闹落在孝庄眼里, 却并未叫她有半分满足, 而只觉得叫她来得恐慌。
“太后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此刻坐在头一个座位上的年老妇人,正是礼亲王代善的福晋,代善是皇太极的兄长,独掌两红旗,无论是辈分还是实权都是如今宗室里的头一份,他的福晋当然也就是内外命妇里的头一份,如此,对上孝庄自是全然不惧。
“我这老婆子向来是不管事的,可这事儿却是太荒唐了些,原先我也觉得奇怪,这两年皇上一没去蒙古二没去围猎,整日就在这紫禁城里头,上哪儿给惹来的天花?且三阿哥也还跟着一起惹了天花,这就更奇怪了,不是我这老婆子嘴无遮拦,可谁都知道皇上和三阿哥不怎么亲近,要说皇上惹了天花再怎么传染也该是传染给四阿哥不是?到了如今我才算是是明白了。”
在严晓晓的引导下,礼亲王福晋只觉得孝庄是因为跟顺治母子关系不大融洽,想叫这不大孝顺自己的儿子拖下来换成听自己话的皇子上位,三阿哥估计就是顺便一起顺带上的,毕竟谁又不知道三阿哥跟坤宁宫亲近,慈宁宫却和坤宁宫势同水火呢?
叫礼亲王福晋来说,这做人做事心里真的得有点数儿,你一个处不来可能还能是别人的问题,两个处不来呢也可能是大家脾气不合适,可亲生儿子,亲孙子,亲侄女这一个个的都处不来,是不是也先反省反省自己?
作为宗室长辈,原本她也懒得关心这皇帝一家子的恩恩怨怨,暗地里你们就是掐着饭点互相捅刀子,只要明面上天下太平谁乐意没事找事的给自己揽事,可如今想着这几乎已经传遍整个四九城的风言风语,礼亲王福晋就觉得头疼,也觉得孝庄真的是脑子有病。
再是跟皇上关系不融洽人也是你亲生儿子,还能把你怎么着不成?再是跟坤宁宫不对付,一个孝字压在人头上,你但凡老实点人家难道还非要冒着大不违弄死你?眼下可好,皇帝要死了,还是皇帝的亲妈下的手,皇家的颜面都被踩进泥地里了不说,皇子们如今都这样年幼,顺治一死岂不是朝廷要大乱?
想到这里,礼亲王福晋都快气死了。
“到底是当了些年的太后,如今太后也是威风极了,大概也是威风久了竟连天高地厚都不知道了?谁给你的胆子谋害皇上,你难道不知道这视同谋反?如今,太后打算怎么给宗室一个交代,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嗯?”
“老嫂子,我没有,我是福临的亲生额娘,我怎么会谋害他呢?”
孝庄这话倒也不假,虽然常有觉得生了这么个儿子不如生块叉烧的时候,却从没有过亲手把这儿子给弄死的想法,毕竟是自己亲生儿子,只要皇位上的一日是他,她就一日是高高在上的太后,饶是坤宁宫嘴上说得如何如何厉害,可这些年不也动弹不了她么?她心里跟明镜一样清楚,再是后来这儿子得了天花俨然不怎么靠得住了,她也打起了别的主意,她也没盼着自己儿子去死啊。
礼亲王福晋也是想不通这一点,可人严晓晓又不是吃素的,人证物证给备得齐全得很,压根容不得她这会儿空口白牙的抵赖,这会儿便是冷冷的看着她。
孝庄觉得自己冤枉极了,思忖片刻,觉得谋害皇孙到底罪过小多了,便又突然话锋一转将当初的事情朝礼亲王和盘托出了个遍。
“我承认这天花痘痂是我弄进宫的不假……”
礼亲王福晋的眼神陡然锐利了起来,孝庄却是顾不得了,只能兀自镇定的继续说道。
“皇后无子却巴巴的捧着玄烨,这是什么用意想必老嫂子也明白,我是福临的额娘自然不能叫他们威胁到福临的地位,这才……”
“三阿哥一个才周岁的孩子能怎么威胁皇上的地位?”
礼亲王福晋差点要气笑了,剩下半句话强忍着才没说出来,叫她说要是堂堂天子被个一岁大的孩子给威胁到了,这皇帝也干脆退位让贤算了,便越发的没有好脸,直接打断了这样的蠢话。
“你说你这话会有人信么?也罢了,你从来也不是什么明白人,如今啊,说什么都没用了,除非皇上死而复生,不然说什么都没用了,嗯?”
满城风雨的大家都已经相信了是孝庄对顺治下的手,就是真如她所说,是皇后在背后掺和了一脚又如何呢?孝庄这人这些年对爱新觉罗家也没什么贡献,反而蠢事不断,这样比起来,坤宁宫却聪明叫人省心多了,如此,他们又有什么必要再花大力气给孝庄洗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