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all>Quand Il Me Prend Dans Ses Bras 当他拥我入怀</small>
<small>……Excusez-Moi</small>
<small>Je Vois La Vie En Rose 我看见玫瑰色的人生</small>
<small>Ll Me Dit Des Mots D''amour 他对我说爱的言语</small>
<small>Des Mots De Tous Les Jours 天天有说不完的情话</small>
<small>Et Ca Me Fait Quelque Chose 这对我来说可不一般</small>
<small>Ll Est Entre Dans Mon Coeur 一股幸福的暖流</small>
<small>Une Part De Bonheur 流进我心扉</small>
<small>Dont Je Connais La Cause 我清楚它来自何方</small>
<small>C''est Lui Pour Moi 这就是你为了我</small>
<small>Moi Pour Lui 我为了你</small>
<small>Dans La Vie 在生命长河里</small>
<small>Ll Me L''a Dit 他对我这样说</small>
<small>L''a Jure 这样起誓</small>
<small>Pour La Vie 以他的生命</small>
<small>Des Que Je L''apercois 当我一想到这些</small>
<small>Alors Je Me Sens En Moi 我便感觉到体内</small>
<small>Mon Coeur Qui Bat 心在跳跃</small>
<small class="right">——法国香颂《玫瑰人生》</small>
<small class="right">(演唱:小野丽莎)</small>
<p/><h3>我愿付出所有,换你今晚的微笑</h3>
宋词托词去洗手间,匆匆离去,原路返回的时候,看见一抹熟悉的背影拐弯离去。那男子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轩昂挺拔,她觉得他的侧脸似有熟悉之感,她追上去,人影却不见了。
想了一路,仍然想不出那熟悉的侧脸和背影是谁。回到大厅,正巧赶上派对主角的出场。低迷的音乐换成欢快热烈的乐曲,众人的目光聚焦于大厅正北的舞台。
她站在靠近大门的角落,遥遥望去,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挽着一个年轻女子步上舞台,这个女子身穿一款黑缎无肩曳地长裙,雪颈间光芒四射的心形钻石项链夺人眼目,高贵性感、优雅美艳,虽然笑得甜美动人,但眼神却极为傲慢,一如王室公主。
中年男人的面相萦绕着一股锐气,即使笑得和蔼慈祥,“谢谢各位朋友光临寒舍。今天是小女的生辰,有这么多朋友为她庆生,我深感荣幸……”
宋词没有心思听汪老先生的讲话,她看到汪小姐把目光定格于人群中最耀眼的一人——唐适。她淡淡地笑,以最陶醉人的弧度朝着心目中的爱人绽放最美丽的微笑。
一道仰慕赞赏的声音在她的身侧低声道:“今天的汪凌茜艳压全场,不愧是汪家二小姐。”
她没有回头,可她知道秦羽扬特意说给她听的。
汪凌茜以慵懒的声线说:“这么多朋友前来捧场,我很开心很幸福……在这个夜晚,借这个机会,我感谢爸爸妈妈的养育之恩……其实,每年的生日都大同小异,我已经不感到新鲜了。不过,在我二十五岁生日的这天,我想总会有一些新鲜、重要的事儿和大家分享。如果我在今晚把自己嫁出去,大家是不是应该以热烈的掌声鼓励我呢?”
在场嘉宾无不惊愕,窃窃私语之后,全场安静。
瞬间的沉寂之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汪凌茜笑如百花盛放,“谢谢,谢谢。自我懂事起,除了我的家人,我从未爱过别人,我希望,他能够爱我,并且像我爱他那样的爱我。接下来,让我们以优雅的舞步跳出最美丽的自信与風采。”
华尔兹的华丽旋律扬起,汪凌茜步下舞台,簇拥的宾客立即让出一条通道。她缓步走下舞台……步行之间,她身上钻石的光芒流转四射;裙摆拂地,如水迤逦。旖旎的灯光之下,她仿如一朵娇艳的黑色郁金香,裹挟着一场黑色风暴风姿绰约地袭来。
她站定在唐适的面前,众多年轻的男性宾客扼腕叹息,或咬牙切齿,或不屑一顾,或义愤填膺,各种神色不一而足。
唐适闲适地站定,从容不迫,风范绝佳。
汪凌茜伸出修长的纤纤玉手,等候着王子伸手轻握,自信而深情地望着他。
全场宾客无不明白,此举意义明显,汪二小姐选中的夫婿便是唐适。
不知唐适说了什么,她优雅的微笑凝固在脸上,随着两人的低声交谈,她精致的五官因为怒气而僵硬起来,而他的双臂掩在身后,不羁地笑。
美目圆睁,汪凌茜的嘴唇张合着,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她怒气高涨。
唐适的笑纹从眉骨绵延至眉梢,从唇角延伸到颊边,轻松淡定。
忽然,她望向宋词这边,两道目光就像无形的杀气笔直地射来,穿胸而过,血溅当场。宋词被她杀伤力超强的眼神定在当地,不敢有所动弹,似乎被一种莫名的惊惧攫住,心中忐忑。
完了,唐适一定跟她说了什么惹恼了她,她不会以为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吧?!
她与汪凌茜根本不是同一个档次上的,走为上策才是此时此刻最聪明的策略。
恰时,汪凌茜收回目光,在唐适的脸颊落下一吻,随即转身,娉婷地转向另一个男宾,那男人诚惶诚恐地握住她的手……
宋词仓皇地逃离,不一会儿,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毫无预警地响起唐适的声音,“任务完成,我们走吧。”
坐在车里,那种无端的惊惧才慢慢地远离。
他脱下西装外套,赔笑道:“怎么了?”
“你这是陷害我,你很不道德,你知道吗?”求她当他的女伴,其实是变相地让她当一次靶子,说不定那个骄纵的千金小姐会把她生吞活剥的——影视剧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得不到爱的女人通常会为难女主角,甚至采取各种恶劣的手段迫害女主角,让女主角挣扎在生死边缘,虽然她并不是唐适的女主角。
“她知道我的女伴从来不会重复,放心好了,她不会针对你。”唐适笑如蜂蜜,甜丝丝的让人觉得可疑。
“就算这样,你让我帮你这个忙,却把我推进火坑,你太过分了。”
“是我的错,你要我怎么补偿,我无不照办。”
“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宋词的怒火丝毫没有下降。
回酒店的路上,他简明扼要地说了汪家的背景与财势……
汪家是延续百年的名门世家,八十年代开始在商界大展拳脚,主力经营金融、地产等领域,入股沪上国际4A广告公司,在华南地区有两个规模庞大的服装工厂。汪氏的财力稍逊唐氏,不过其在华东地区深广的政商人脉与百年名望,唐氏只能望其项背。
对于这种真正的豪门望族,宋词只能当做传奇来听,付之一笑。
抵达酒店,正好十一点。她想换下晚礼服,被他阻止,他说一点钟还有一个节目,一个必须在三更半夜才能进行的节目。
他蛊惑着她,笑得意味深长,“这个节目充满了神奇的冒险性和刺|激性,我保证你会一生难忘,也许一生仅此一次。”
她毛骨悚然地摇头,“那更不能去了,我宁愿睡美容觉。”
俊脸愁苦地皱着,唐适装出一副怨念的表情,宋词被他逗得心情大好,盈然一笑道:“这么神秘,到底是什么节目?”
唐适笑得越发神秘,外加声音诡谲,“现在还不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而且我保证,你不去的话,后悔终身。”
心思一动,她眸光一转,道:“市场经济要遵循等价交换原则,你别忘记了,你还欠我一份补偿呢。”
他的黑瞳闪转着黑钻般的光泽,“只要你答应我参与一点的节目,我就任你杀剐。”
“你不要得寸进尺,那我要两份补偿。”
“成交。”
“爽快!我先换下晚礼服,再来修理你。”
换上自己的衣服,舒服清爽多了。之后,宋词开始要回第一份补偿,首先拿出瓶瓶罐罐在他脸上肆意描摹,青白交接的脸孔,烟熏效果的眼妆,鲜艳欲滴的红唇,脸部特写完成之后,她逼他围上浴袍,要他从本楼层开始巡游,最终目的地是酒店大堂。
宋词笑得趴在床上起不来,瘫软成泥。
他激烈地反对,说什么也不肯遵循她的创意,最后才举手妥协。
夜深人静,下榻酒店的顾客大多歇下,但也有夜游人刚回酒店。无论是酒店员工还是顾客,两相照面之下无不笑到弯腰,要不就是喷血墙壁。
在十层廊道,巧遇一个美国妞打开房门。面容姣好的美国妞乍然见到如此滑稽无厘头、如此恶搞时尚的型男,吓得满目惊恐。接着,美国妞注意到他的俊朗面容,对他的模特儿身板大流口水,生拉硬扯地要将他拉进房间。
唐适恐惧地落荒而逃。
来到酒店大堂,笑煞众人也。捂肚子的捂肚子,流眼泪的流眼泪,捶桌子的捶桌子,跺脚的跺脚,喷水的喷水,酒店员工笑得失了形象。
他哭笑不得,就只会傻笑了,随后以十二级台风的速度冲回房间。
好久好久,她才止住那股笑的冲动。
他仰天哀叹,“我那一世英明的优雅形象啊,就这么让你毁了。”
她再一次爆笑,克制不住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唐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圈住她的上半身,“接下来,你要听我的。”
他的声线沉得惑人,他的黑瞳邃远幽深,暖暖的灯影下,绽放出璀璨的光华。
宋词的心口咚咚咚地跳起来,剧烈得无法控制。
她望进他的瞳孔深处,看到了必得的自信,看到了涌动的欲望,也看到了自己的惶恐与无助。
或许,还有一步步的沦陷。
明亮的灯光更加粲然,又在瞬间暗寂下来。沉静的目光直抵心间,他的笑容缓缓敛去,她的微笑慢慢僵硬,他的双瞳幽深广袤如汪洋,而她心慌得小鹿乱撞。
宋词尴尬地推开他,拨了一下鬓边的乱发,清了清嗓子,“我是一个诚实的商人,童叟无欺。”
唐适从角落里拿出一只袋子,取出一件纯黑裙子递给她,“待会儿换上。”
她狐疑地展开这款华贵而简约的黑裙,心头渐生疑惑,“为什么要我穿上这么短的裙子?三更半夜的,不冻死才怪。”
“就算是配合我吧,你不是说都听我的吗?”他抽出一根烟点上,姿势洒脱不羁,令人着迷。他吐出惨白的烟雾,仿佛在纾解什么压力。
“下午买的?”她思忖着他说的神秘节目,莫非是什么新奇而深具冒险性的派对?他淡淡地点头,她又问,“我怎么没看到你买了这条裙子?”
“如果让你知道,唐适就不是唐适了。”他的声线懒洋洋的。
宋词轻哼一声,拿了小黑裙走向衞生间,身后追随着他的话,“想吃什么?我让酒店送上来。”
甩下一句话,她关上门,“随便吧。”
不得不承认,他的眼光真的又狠又毒。这条看起来很普通的小黑裙来自于国际顶级品牌,仿佛为她量身定做一般,穿在身上略有褶皱感,更添妩媚风韵。无肩设计、腰肢纤细、丰胸丰臀,裸出半截大腿,不过她担心这么行走于深夜可能会伤风感冒。
吃过夜宵,出门的时候,他将西服套在她身上,将她捂得严严实实的,“别走光了,这年头,色狼多如牛毛。”
“那你还让我穿得这么招摇。”她好笑道。
“我不能让我的女伴丢脸。”唐适低低地笑。
“应该是你不让自己丢脸。”宋词不客气地回敬。
来到停车场,他走向一辆名贵的保时捷敞篷跑车,打开车门弯臂邀请她上车,高贵优雅如欧洲中世纪的骑士。她呆愣几秒才坐进跑车。
驶上大路,夜风过耳,生冷的疼。
她抱紧自己,觉得有点儿晕眩。这种反应不是来自于他的家财万贯,不是源自于他的靓服跑车,也不是因为他跟她的贫富差距和社会地位,而是——这种太过梦幻太过狗血的剧情,她就像是影视剧中的灰姑娘,而她本能地抗拒与反感。
宋词不想成为那种遇上豪门巨子既而顺理成章嫁入豪门的灰姑娘。
<p/><h3>生死时速,灵魂的飞翔</h3>
抵达目的地,正好一点。
目的地不是可以举行冒险的派对场所,也不是什么乡村的茅草屋或者别墅,而是冷风呼啸的宽阔大道。
宋词的大脑产生瞬间的呆滞,所料不差,果然是自己平生未曾见识过的冒险系数超高的节目。
冒险性,刺|激性,保时捷跑车,三更半夜的宽阔大道,这几点组合在一起,答案除了赛车,还会是什么?
道旁停着三四辆高级跑车和五辆百万豪车,一群年轻男女簇拥在一起,看到唐适的保时捷开近,一半的人奔过来,尖叫声此起彼伏,热烈地迎接。
唐适下车迎上那些穿着奇装异服的男女,姿态从容而潇洒不羁。
宋词下车,跟在唐适的身后,强撑起骄傲和自尊,因为所有的目光都定在她的身上,研究着她、审判着她,仿佛她是一只不属于他们这个阶级、这个世界的怪物。
两对男女勾肩搭背地走过来,两位妆容妖艳的靓女傲慢地站定,其中一个鄙夷地打量着宋词,秀气的鼻尖哼出最轻蔑的语气。另一个五官精致的女子凝注着宋词身旁的赛车手,目光绵绵不绝。
宋词认识这位目光深情的女子,她就是生日派对上的公主——汪凌茜。
长发堆在头顶,打出蓬松而张扬的发型。幕布式黑白豹纹短裙上细小的褶皱完美地展现她妖娆的身段,她脚上还穿着一双杏色蛇纹皮高跟鞋。此种妆扮早已不是生日派对上的王室公主,显得性感张扬、时尚阔达。一身名牌,汪凌茜不愧是百变女王、时尚达人。
“唐二少掐着时间来的,很准时。”一个穿着机车夹克的男人略带讥讽地说。
“不早不晚,不浪费任何人的时间。”唐适坦然一笑,目光极为犀利。
他特意换了一身黑色劲装,冷酷得令人害怕,却又性感得让人移不开目光。而他为宋词挑的这款黑色短裙,跟他的黑装相得益彰,配合得无懈可击。
互相介绍之后,宋词知道那个穿着机车夹克的男人叫做雷宇,女伴是汪凌茜,另一对是阿威和林雅彤。
“宋词,是吗?”林雅彤咯咯娇笑,轻蔑的目光在宋词身上溜来溜去,“唐适啊,你要找演员,也不能找这么一个姿色平庸的货色呀,这是唐宋还是明清啊,还宋词呢!”
“唐适,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眼光。”汪凌茜以狠毒的目光研究着她,足足研究了一分钟,那轻蔑鄙视的目光才转向唐适。
“我的品味,你们当然不会懂。我喜欢东方美和西方美的完美融合,你们这辈子都达不到这个境界。”唐适揽过宋词的腰肢,嘴唇轻触她的脸颊,亲昵之态让人喷血,也激得她全身缩紧,心尖儿抖起来。
宋词尴尬地低头,心中叫苦不已……这不是害她吗?
汪凌茜看见爱得刻骨铭心的男人居然跟另一个女人亲热,不吐血才怪,甚至有可能当场把她五马分尸……她觉得自己得了迫害妄想症,但是她只能迎着汪凌茜凌厉如利刃的目光,努力挤出一朵愚蠢的笑,整个大脑处于崩塌状态。
不出所料,汪凌茜的额头下方跳动着两簇明亮而灼热的火焰,那火光好像一条吐着芯子的蛇蜿蜒到她的脸上,宋词感觉到她歇斯底里的愤怒与怨恨。
林雅彤也被唐适的大胆举动震慑住,猛眨双眼,“唐适,众目睽睽下你好歹收敛一点儿。”
汪凌茜收回想要将宋词剥皮的目光,又恢复冰冷与傲慢的神态,“雅彤,唐适的品味向来与众不同,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女友保鲜期只有一个星期,我们应该同情这位宋朝佳人。”
林雅彤夸张地“哦”了一声,笑得花枝乱颤。
“对哦,平民出身的清秀佳人被抛弃的下场往往令人同情,唐适,下一个女伴可不要找这样的,不要再刺|激我脆弱的神经。”
唐适紧扣宋词的手,笑意悠然,“你们说对了,这位宋朝美人是我今晚的女伴,以后的女伴就不知是哪一位了。”
宋词明白他的意思,他这么说也许是为了保护她吧,也可能是事实。不过事实如何,又与她何干呢?她只是友情出演他的女伴罢了。
“别在我现任女伴的面前提起别的女人,不然我会死得尸骨无存。”唐适笑得很惬意。
“开始吧。”雷宇淡淡开口。
“我们互换女伴吧,这样更刺|激一点。”浓重的夜色之下,汪凌茜的声音给人一种诡异森悚的感觉。
“不换了,我要让我的宋朝美人见识一下我性感劲爆的一面。”唐适懒懒地回绝,不着痕迹地抹了她的阴谋,波澜不兴的声调潜藏着不容抗拒的意志。
话音未落,他又凑近宋词的脸,在她唇上印下轻若鸿毛的暧昧一吻。
宋词错愕地呆住。
这般明目张胆、兴之所至的举动,惹得近旁的几个富家女尖叫连连,也有唐适的仰慕者唉声叹气、愤怒跺脚。林雅彤那身艳红色的短裙在夜幕下燃烧成一簇火焰,越烧越炽热,几乎灼伤宋词的眼睛。
而汪凌茜的豹纹短裙似乎化身为一头凶猛的母豹,露出尖锐森白的牙齿,宋词有丝毫的举动,她就会扑过来,疯狂地啃咬。
宋词感觉自己踩在刀尖上,又似乎站在悬崖边上,只要有人轻轻一推,就会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唐适,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唐适拥着她回到车里,她想跟他说:你害死我了。可是,她不敢说,这个关键时刻,她不能跟他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惹他分心。此时此刻他最需要的是,保持一种最愉悦最悠然的心境,无论是否赢得比赛,都必须保持内心的平静,以保平安无事。
夜幕之下高耸的建筑群巍峨地矗立,仿佛节节拔高的笋尖深深地扎入墨蓝的苍穹。繁华的都市在夜深人寂的时刻显得异常旷寂而僵硬,车辆稀少,三辆保时捷并列而排,车灯发射而出的光芒照亮前方的未知之路,引擎轰鸣,呼之欲出。
宋词望着唐适,他的侧脸六分柔和四分冷硬。他目视前方,凌厉决然的眼神,从容强势的神采。这样的男人,跟欧世慕和汪敬哲截然不同,刚毅而性感的雄性气度,总会将你笼罩得严严实实,让你无所遁形。
此时此刻,作为赛车手的唐适,就像一记响雷击中她。
他感觉到她的注目,侧头看她,唇角轻轻上扬,“怕吗?”
她拼命地点头。
赛车手是一个疯狂而神秘的群体,她不了解,只知道赛车是一种极度危险的冒险比赛,危险总是伴随着最刺|激的那一刻悄然降临。哪怕最细微的错误都会带来最严重的后果,虽然赛车手都知道安全的根本性和重要性,然而,他们照样追求那种飞翔的快|感和狂热的感官刺|激。
唐适的嗓音有一种令人安定的效用,“相信我,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我不会让危险陪伴着你。”
哨声尖锐地响起,他的目光异常凌厉,腾起浓重的杀伐之气。跑车利箭似的飞射出去,宋词只觉身子猛地轻盈起来,而心提到嗓子眼儿,随着跑车一起飞翔。
红色、橙色、银色,三辆跑车就像三枚离弦的利箭在空旷的大道上划出三道绝美的流线,仿佛三颗流星迅速划过天际。巨大的引擎轰鸣声就像重金属的摇滚乐响彻夜空,以一种华丽的声调奏响苍穹的夜歌。
她紧紧地抓着,紧张得胸腔似要炸裂。
夜风如利刃狠狠地划过脸颊,生猛尖锐的疼。
忽的,红色跑车从旁侧擦身而过,上面的汪凌茜得意地瞥来一眼,那双美目射来一束仇恨的目光,恨不得一刀了结宋词。
宋词心中一悸,转头避过汪凌茜的目光,只觉脸上火辣辣的。
——汪凌茜一定视她为情敌了。
宋词不得不自恋地想:刚才唐适刻意做出的亲昵举动,在汪凌茜的脑海里不断地翻腾,最终会不会变成杀伤力强劲的炮弹向她炮轰,她不敢保证。
橙色跑车也超越他们,一红一橙在前方左右摆动,堵截他们超出。
唐适的下巴绷得紧紧的,仿似紧绷的琴弦,即将崩裂。
眉峰紧蹙、目光冷峻,他高度专注的神情充满了金戈杀戮之气,弥漫开一种阳刚坚毅绝烈的气场。这种气势无处不在、铺天盖地,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他骤然提速,同时凌厉地打方向盘,猛然间一个疾速的漂移,车子从红色跑车的右侧跻身而过,金属车身摩擦的尖啸声锐利地逼入耳内,震荡心魂。
她尖叫一声,全身剧烈地发抖,手心背上都是冷汗。
疾速行驶,唐适朝她一笑,鼓励她坚持下去。
猝然的,车身剧烈地震荡,原来是后面的两车故意撞上来的。左右夹击之下,他只能反击,攻守兼备。紧接着,他再次提速,以一种光的速度飞驰,直往月球奔去……
<p/><h3>一切的一切,都是情不自禁</h3>
在这个无限追求刺|激的时代,赛车无疑是一种冒险系数最高的运动。或许,在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厉声中,在驰向终点的急速行驶中,赛车手获得一种极大的飞翔与超越快|感。
这种极致的速度,生死的摩擦,带给宋词的,只有尖叫、绵软、心悸和眩晕。
跑车缓缓停下,及至熄火。
静寂的夜爆发出一阵高亢的尖叫,群情激动,大声喊着:“唐适!唐适!唐适!”
她呆呆地坐着,脑子里白茫茫的,仿佛突然断电的电脑瞬间熄灭。
一只手掌轻拍她的脸颊,些微粗糙之感。她木然地转头,看见一张焦急的脸孔和一双紧张的黑眸。
他是谁?
“吓着了吗?哪里不舒服?”
“别吓我……你的手这么冷!”他摩挲着她的手,企图温暖她。
宋词慢慢回神,认出是唐适,牵出一抹淡淡的笑。
唐适的眼中写满了怜惜与歉意,“穿上我的衣服。”
话落,他从后座取了西服外套穿在她身上。
前方三四个人影仿似厉鬼疾行而来,宋词感觉来者不善,似有一道淬了毒液的目光逼迫而来,只要触及肌肤,她便会化为一摊污水似的。
“唐二少又赢了耶,唐适是最棒的!”
“那是当然!唐二少无人可以取代!他是我们的超级偶像!”站在三米外不敢近前的几个富家女孩唧唧喳喳地说着叫着。
“唐适,你又赢了。”雷宇皮笑肉不笑。
“我们甘拜下风。”话虽如此,阿威却很不服气,典型的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
“两个月没碰车了,生疏了。”唐适下车,淡然一笑。
“唐二少風采不减,一年不碰车,他们也赶不上你的速度。”林雅彤环抱双臂走过来,“咦,宋朝美人怎么还不下车呢?脸色惨白得像女鬼,不会是吓坏了吧?!唐适,你开那么快干嘛,把你家的宋朝美人吓成这样,罪过不小哟。”
“雅彤,唐适的眼光向来又狠又毒,看上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古典美人呢?人家这是扮可怜装虚弱,等着二少伺候呢。如果她没这点儿心思,二少又怎么可能上了她的套呢?”汪凌茜鲜艳的双唇吐出杀死人不偿命的冷嘲热讽。
唐适打开车门,为宋词解开安全带,在她耳畔沉声说:“能站得稳吗?”
宋词像是磨牙,“尽量吧。”
高跟鞋踩到坚实的地面,她原以为可以站稳,却猝不及防地摔倒,幸好他及时揽住——想是如此,在她们面前,她也是出糗了。
刚想完,她就听到她们尖锐的笑声——笑得前俯后仰,笑得花枝乱颤。
唐适紧紧地揽着她,颇有大将之风,“我们形影不离、焦不离孟,你们这些丫头片子是不懂的。女的小鸟依人、男的刚猛有力才相配。”
宋词配合地依在他的身上,楚楚动人,亲密无间。
林雅彤气得双目溜圆,汪凌茜气得面容扭曲。
宋词不是争强好胜,也不是存心气她们,她哪有资格呢?她只想捡回一些尊严罢了。
无论是家徒四壁的清贫草根,还是名门世家的千金小姐,无论是富二代还是贫二代,都有权利为自己保留一点尊严。
如果不是一半的重量挂在他的身上,宋词早已滑倒在地了。
忽的,唐适抬起她歪在他肩头的脸,轻啄她的唇,迅速得让她措手不及。一个激灵、一个震荡,她站直了身子,愕然而呆滞。
他笑意飞扬,优雅如中世纪的欧洲贵族,“我们先行一步,你们随意。”
他温柔地“伺候”她上车,驱车离开。
宋词没有回头,但是她很清楚,汪凌茜深情的目光尾随着唐适,但杀人般狠毒的目光却盯在她的后脑勺。
她的虚弱状况没有好转,手脚冰凉。唐适将她抱到酒店房间,为她脱鞋、盖上被子,倒了一杯温水让她喝下。
“这么一点刺|激就倒了,我是不是很没用?”宋词气若游丝地说,虚弱得好像刚从手术台下来。
“你是沉静温雅的人,不适合刺|激性的活动,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陪我赛车的。”他脉脉地望她,那汪波光潋滟的墨色湖水弥散出旖旎之光,渐渐地形成一种旋涡之状,引她堕入。
她努力地挤出微笑,可是那杯温水起不到一丁点儿的作用,被窝里仍是冰凉的,手脚仿似冰块,脑额眩晕。
“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他柔声低喃,握住她抖动的手。
“嗯。”她闭上眼睛,进入一个混沌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手脚不再发抖,被窝暖和起来,四周好像有燃烧的火光簇拥着她,又仿有一座烤炉在身后烘烤着她,她很安全,不再颠簸,不再飞翔。
睡得不太安稳,迷迷糊糊之中,有细碎的声音入耳,似乎是唐适的声音。一会儿,又有女人尖厉的声音传来,但刻意压得很低,好像是两个人在争执,她想睁开眼睛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无法冲破黑暗的束缚……
声音渐小,世界一片死寂。
曙光微乍,天蒙蒙亮,宋词被一种轻柔而坚定的抚触惊醒,清晰地感觉到一只大手在身上灵活地游移,从锁骨抚到胸脯,握住胸部缓缓地揉捏……她浑身僵硬,些微粗糙的掌心触及乳峰,一股麻辣的激流流荡开去,她下意识地绷紧全身。
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热意蔓生,他的手掌下移,在小腹抚动,燃起一簇簇火苗,热火燎原,烧遍全身……她早该知道,他不是柳下惠,他终究会出手,他在汪凌茜面前刻意做出的暧昧举动预示着他对她的兴趣空前高涨,预示着他不会轻易放过她。
寂静的凌晨、微明的房间,她听到他急促的呼吸,他灼热的鼻息喷在她的后颈,她的身体再也无法平静,战栗传遍全身。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她不能让他继续下去。
宋词按住他的手,一切都停止下来,他的呼吸也在瞬间消失。
下一秒钟,她的身子被他扳过来。
唐适凝望着她,黑若夜空的双眼涌动着可怕的欲望,有火欲喷。她不敢动,心口剧烈地跳动,忘记了所有的语言,忘记了原本的意念和坚持。
他吻下来,很轻很轻,仿佛柔软的草地,又像水波的簇拥。
想要推开他,应该推开他,因为她不允许自己沦陷。可是,她意识到自己的迎合与喜悦,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力抵挡他的魅力与蛊惑。
她闭上眼睛,一点一滴地感受着他的温柔之吻,如春风掠过,似羽毛拂过。丝丝酥麻自手脚蹿起,心中荡起一股热流,双臂抚上他的背,她知道这么做无异于冒险,可是事到如今,她再也不想约束自己的感情。
事到如今,宋词已情不自禁。
温柔不再,他的吻变得绵密而强硬,不给她一丝一毫喘气的机会,舌尖肆意挑逗,湿滑、炙热、迫切,他不放松唇齿间的攻伐,执意将她融化。
唇舌移至胸口,他不安地挤压着她,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却又好像不敢太过唐突,仿佛一头困斗之兽,坚忍不发。
抛开禁锢,放弃坚持,她放纵自己去尽情地感受,放任自己与他水乳|交融。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斜射进来的时候,唐适进入了她,随着阳光的渐趋璀璨,随着房间的渐趋明亮,他们的激|情随之升温,翻云覆雨、热气升腾、快|感爆发。
狂烈之后,便是温存地相拥而眠。
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
宋词转身看着他,他气息均匀,古铜色的脸孔带有一种特殊的张扬帅气与优越贵气。黑眸轻闭,他睡得香甜沉静,却不失犀利。
这个瞬间,仿佛有一种窒息般的感觉攫住她。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这种窒息般的感觉——便是爱。
她猛地转身,避开这个优质男人无声无息的诱惑。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进驻她的心房,变成一抹不可忽略的背影。是冰冷黑暗的深渊中温暖的体温、温柔的守护吗?是冷酷而优雅的黑色背影吗?是看似游手好闲实则事业有成的酒店黑马吗?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他喜欢她吗?她不敢肯定,因为他从未说过。
几个小时前的清晨时分,她情不自禁地沦陷于他的情爱,而就在昨晚,她知道了他的显赫家世,他会不会认为她的“不再抗拒”别有企图?甚至认为她是因为他“唐二少”的身份才与他上床的。
如果他真的这么认为,她该如何自处?
她有点后悔,不该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跟他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突然,一只手轻拍她的肩膀。她心中一悸,只听他的嗓音分外沉哑,“醒了?”
她转过身看他,“嗯”了一声,怦然心跳。
唐适揉揉眼睛,迷蒙中散出锐气,慵懒中透出帅气,无声无息地诱惑着谁?
四目对视,目光静止,静得可怕。
这样的气氛尴尬万分,他是不是正在猜测什么?他是不是正在研究着她?宋词心中忐忑,正想起床,他却横出一只手臂勾住她的腰肢,将她带向怀里。她闭上眼睛,安静地任他抱着,他低低地说:“陪我一会儿。”
“第一次,在维多利亚酒店,你和我做过什么?”
“你在酒吧喝醉了,我带你到酒店休息,你吐得一塌糊涂,我和你满身污秽,就一起洗澡,仅此而已。”他微微一笑,“还有就是,抱着你过了一夜。”
虽然不能确定,但是她早已猜到,那个酒醉的夜晚,她和他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他为什么信誓旦旦地要她相信他们发生了一|夜|情呢?他的目的何在?
从最初胡诌的“一|夜|情”,到现在名副其实的一|夜|情,其间发生了多少事?她和郭志仁的恋情终告结束,M2传媒渐有起色,她觉得自己的心逐渐冷硬,不再柔软纯良,脾气也越来越坏,怒火一点即着,拦也拦不住。
这又是为什么?
伤害她的郭志仁,伤痛仍在,悲酸仍在,只是已经刻意放下逝去的恋情。而对唐适的感觉,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最初的厌恶,到猜测,又到欣赏,现在则是情不自禁,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是无声无息的,现在她才发现,他就这样“润物细无声”地“俘虏”了她。
此次上海之行,她从侧面了解到,唐适风流多情,在他的世界,女人的保鲜期只有一个星期,那么,她的保鲜期也只有一个星期吗?如果真是这样,他又何必为她做那么多事、付出那么多?难道他花了两个多月费尽心思地接近她,只为让她心甘情愿地“献身”?
他对她,到底是怎样的情感?他到底要从她的身上获取什么?
今天以后,她该怎么面对他?
越想越是懊恼,宋词心烦意乱地起身,躲进衞生间。
她愣愣地盯着镜中面色苍白、双眼无神、发如乱草的女鬼,越发丧气。
就在她魂魄出体的时候,一双手臂从身后拥住她,柔软的唇落在她的侧颈,“你好像心事重重,在想什么?”
嗓音沉得让人筋骨酥软,他的唇惹起的电流激得她灵魂出窍,她闪避着,“喂,这是衞生间……”
唐适在她的胸脯上下其手,即使隔着衣服,那种酥麻之感依然清晰得让她战栗。他在她耳畔沉声呢喃,“衞生间有一种让人血脉贲张的激|情,是‘就地正法’的绝佳之地,除非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宋词无奈地投降,“好好好,我说,我说……”
他转过她的身子,将她抵在洗漱台前,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她灿然一笑,“我在想,待会儿吃什么,我饿了。”
唐适挑眉,没有继续追究她的心事。
午饭后出发,行驶到高速上,他把手机扔给她,让她帮他开机。
原来从昨天一早到现在,他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怪不得没有任何电话。
为什么关机呢?
手机一开,未接电话和短信潮水一般涌进来。
“多少未接?多少短信?”唐适淡淡地问。
“46个未接电话,63条短信。”宋词吓得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