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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米多长的入室通道,仿佛很遥远而漫长。我的脚步很轻很慢,每一步的落下抬起,仿佛都花了很大的力气。微弱的灯光开始逐渐的明亮,从床头温和地挥洒开来,病房笼罩在一种平静祥和的静谧中。林曼静正躺在粉红色的被褥中熟睡。
她依然美丽,粉红色的被子映衬下,皮肤白若羊脂。
“嗯……”她一声**,两道舒展的秀眉,难受地纠结一块,好似有解不开的忧愁。忧愁并不适合她,就像阴沉的天空不适合鲜花一样,她因此还失去颜色,我心头涌起一种怜悯之情,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欲抚平她的烦恼。
指间的温暖却让我像烫着一样快速的抽手――对一个有血海深仇的女人怜惜让我痛苦万分。“啪……”我抽回的手不小心扫落她床头一本摊着的小说读本。她的那双灵动的双眼已经睁开,直愣愣地盯着我。
她沉默着,水氲在她眼中迷蒙。我可无法逃脱地被盯着,直到泪珠滑落,低落枕上,渗透消失。我心头被剧烈地撞击,在痛苦中踉踉跄跄地落荒而逃。靠着一楼的墙壁喘息,后悔不应看她;心疼她的脆弱无助与痛苦,无法原谅的不只是她,还有自己。我依然无法忘记曾经的一段情,就像一颗坚实的种子,无论被掩埋千年万年,只要有合适的土壤和阳光它就会发芽生长。
我最憎恨的人是谁?自己,还是她?我发狂地捶向墙壁,趴着冰冷的墙。
自从医院回来后,我不思不想,一有空闲就拼命地投入工作或者夜夜笙歌地和女人鬼混,极其荒唐地渡过每个时光。
“小杨,别喝了!”王丹扯着嗓子喊,重金属的音乐一浪高过一浪的涌来。
“干嘛啊?大家过来玩的,我请客!”我怀里女子嘟着嘴脚踢王丹。王丹没生气,因为这是她重要的客户,她无时不刻客户至上。我醉意朦胧,但不至于神志不清。在夜场里混,我已习惯和周围的人一起high,但我绝对不嗑药,我缠绵的吻极大地满足怀里的女人。
“小杨……”我不搭理她拖着留恋的手。我们只为开心,没太多的情感纠葛,我也能随时轻松自如的放开。人就是这样,对方越对你表现无所谓的时,就会有一种好胜心或者是变态的奴性驱使自己迷恋和沉沦。
“干嘛?”我刚脱身出来时就被王丹拖出包房,拉往洗手间的方向。她递给我一把钥匙。
“这是啥玩意儿?”
“我的车钥匙。”
“这是干嘛啊?”
“你去一趟林家铺子。”
“我喝多了。”
“你少跟我装蒜,你装给谁看啊?”王丹气呼呼地把钥匙塞进我手里,刚才的风度荡然无存。
“到底去干嘛?”
“见人!”王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女人。”
我冷冷地笑了。
“你以为我是那个出来坐台的男人吗?”
“我不和你吵,去不去随便你!总之林曼静在那等你。”
“不去!”我把钥匙塞回王丹的手中,转头往包厢里走。
“有区别吗?”王丹劝道。
“林曼静说她的公司要做一系列的形象推广活动,预算三千万额度的广告业务。她要我问你有没有兴趣。”
我站住身子,站在狭长的通道中,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无论往前走去包厢;还是选择王丹的钥匙开车去找林曼静;结果都一样。我们必须无耻地承认,我的百分之七十的成功其实踩在女人的肩膀上。
“我可以说不吗?”我没回头。
“随便你!但有区别吗?”王丹这句话冷酷地没有一丝感情,仿佛人生就是一场无休止的交易。她从我身边慢慢走过,把车钥匙滑入我的手里。
“不要把私人的感情带入公司。我帮你去打个招呼。”她的笑让我偷偷藏着的仅存的一丝尊严都在流失。我握紧手里的钥匙,羞愤,怨毒在心间滋长。林家铺子是一家高级的私人会所。我心里憋着一股怨气气势汹汹的样子引起门卫的注意。
“先生,你是会员吗?”
“我找林曼静。”我不理会他的礼貌询问。
“对不起,我们这里是私人会所。”
我瞪了他一眼,挥开他阻拦的手臂,径直往里走,周围的保安看我蛮不讲理,都围拢过来。我们推搡拉扯一路闯到大门,引起大堂经理的注意。我衣衫不整地被经理亲自引入房间,到门口经理还一个劲地鞠躬道歉。我点点头表示不计较,心头却郁闷非常。我摞高被拉掉纽扣的衬衣袖子,直接推门而入。林曼静平静地坐在正面的沙发里,用心地泡功夫茶。优雅的女人,优雅的茶具,优雅的檀香。我被眼前的这份美景迷惑,似乎忘记自己来胡闹的本意。
“你来了。”她没有抬头看
“嗯。”我有些傻地自然地回答。
“喝茶吗?云南普洱茶。”她自问自答,已经沏好的一杯茶放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我走过去坐下抓起茶杯一口喝干。
“林曼静,你……”我重新整理好的准备用来羞辱她的话被她犀利的眼神打断。她从茶几下拿出一个文件夹放在我面前。
“这是什么啊?”
“你自己看吧。”她专心地把我喝过的杯子重新冲刷。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份股权转让书,我惊讶不已,转让方已赫然签下林曼静隽秀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