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方氏,今天出门前还碰到了她身边的秋心,倒是没见到她,两人本也无甚交集,大都是她来长留,然后被一堵院门拦在外面,可对她这个人,纵使千万般的不好,容仪觉得自己当着苏萍的面也是诉不出来苦的。
只道:“我与她……井水不犯河水。”
这六个字,恰恰好的可以概括两人的关系,确实井水不犯河水,因为一般来说,也犯不着,她连内院都进不来,又何来的侵犯一说呢?
她这样说,也让苏萍确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大概是真的不好,自古以来,也没有哪家的妾室之间还能相交甚欢的,她有此一问,也是担心女儿会吃亏,虽然容仪没说什么,苏萍还是说道:“你现在在王府里也算是个红人了,将军待你越好,你就越是成了焦点,我知道长公主一向不喜欢将军,想来也不会待你们母子三多好,那另一房的妾室多年来无所出,怕是也不会甘心,你是个有福气的,跟了将军没多久就生下了一子一女,可在哪个女人眼里,她怕是会对你眼红,娘惟愿你多个心眼儿,你生性单纯,又不争不抢,只怕你在那些淫浸在后院多年的女人身边,会吃亏。”
这是苏萍头一次作为一个母亲对容仪好而说出了这么多话,她的话一点也没错,可听在容仪耳里,就很不是滋味了,以前,她又何曾为自己这样着想过呢?
这才是一个母亲该为女儿着想,该为女儿做的,容仪很心酸,胸口一时发闷。
见她半晌不语,苏萍又紧张了起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句话又说错了,惹她难受了。
不等容仪说什么,小家伙嘴巴一瘪,哼唧了两声,拉回了苏萍的注意力,苏萍曾经做过乳母,哪怕多年来没再照顾过奶娃娃,但现在也是得心应手,见外孙哼唧,第一反应就是去摸他的小肚子,肚子鼓鼓的,不是饿了,又去查看他的小屁屁,整个尿布都湿了。
苏萍微微一笑,道:“这是喝了多少奶?”
见状,容仪忙从带来的小包里取出一片尿布,正要过去接孩子,就见苏萍将他平放到榻上,熟练的取下尿布,又从容仪手里拿过了那个干净的尿布给他换上,边换便笑说:“你小时候也最爱尿到尿布上,每天给你换尿布成了我做的最多的事。”
容仪默了,心里暗道:你还记得我小时候?那时候你的注意力,不都在小姐身上吗?
苏萍确实记得,她也没扯谎,用乡下的土话来说,容仪小时候压不住火,特别容易尿床,后来还是傅贵出去求了土方子熬了药让她连续喝了好几个月才好,从那以后就不尿床了。
换好了尿布,小家伙才安分下来。
苏萍却又想到了一桩事,问:“照顾两个孩子的乳母请了几个?”
“两个。”后来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来了一个又走了。
苏萍想到年轻的时候,当时照顾秦黛珑的乳母不止她一个,可那个人做了没多久就被赶走了,旁人都说是因为秦黛珑不爱吃她的奶,其实不然,那时候,分明是那个乳母不安好心,意图勾引秦国公……
其实去高门贵族做乳母,谁还没个多余的心思?只是有人敢表露出来,有的人只是藏在心里。
苏萍说道:“两个乳母,为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