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照孟思敏过去的性子,是指定不会让他们回去的。
怀着身孕,本就不宜去参加丧事,可偏偏走的这个人是她至亲的人,再加之有王爷语重心长的劝告,才叫她松了口。
还能如何?儿子都先斩后奏,什么都安排好了才来通知他们,就算自己阻拦,他也不会听,倒也不必去做那讨嫌的事。
但总归是担心的,如意那身子本就不稳当,如今遭此大悲大痛之事,又要赶着回平阳去,只怕折腾来折腾去,会叫她身体出问题。
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若有丁点闪失,孩子遭殃,大人也跟着受罪。
见她依旧紧锁的眉头,姜益民宽解道:“好了,孩子们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了,我们俩便是在这儿急得跳脚,也改变不了什么,他们既然已经准备好了,就让他们安安心心的去吧,你这个做婆母的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摆脸子,否则,如意就算是回去,也去得不安心。”
孟思敏看了他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而后起身,道:“话虽如此,但我还是要去看一眼,去和她交代些话。”
姜益民没拦她,只“嗯”了一声。
怕他们等不及要即刻动身,孟思敏便也没等着,话放下就去了,等到了他们的院子,果然见里面收拾了起来,下人们一见她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过来请安,孟思敏抬了抬手:“你们夫人呢?”
一丫鬟垂头回声:“二爷与夫人在听澜堂。”
孟思敏便直去了听澜堂,果见儿子正围着陆如意打转,嘴里还在哄着话,听到这边的动静,两人同时回头。
姜舜轶直起了身子,陆如意也忙站了起来,过来相迎。
“婆婆……”她开了口,却沙哑的难听。
“娘,您来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吗?”姜舜轶有些慌,方才都说好了,娘这会儿过来又为何?
孟思敏微抿着唇,看着一张脸都有些浮肿的陆如意,没去管他脸上的慌乱,只平平道:“方才忘了问,预备去多久?”
姜舜轶松了口气,说:“方才,我与如意商量了一下,等去了把事情都办好了,让她在那边呆一阵,我先回来,在等过些日子再去接她。”
说罢,又解释说:“虽说这路途不算太远,可如意到底怀着身子,不便频繁的来回奔波,且让她歇息一阵子我再去接,好让她喘口气儿,您放心,平阳那边有宅子,会让人清理好,会有人伺候。”
孟思敏默了默,而后点了点头,说:“如此也好,也应当如此,你去外面看看,别收掉了什么东西,我有些话要与如意单独说。”
姜舜轶迟疑了一阵,却被陆如意轻声催促:“你出去看着吧,让她们收仔细了,我的东西都是用惯了的,可别收掉了。”
姜舜轶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的暗示,只好应下,留她们单独相处。
看他这般紧张的样子,孟思敏心里又觉得可气,又觉得好笑,防起自己的娘来了,自己都答应了,难不成还能如何?
静下来以后,婆媳二人静默相对,陆如意率先开口,说:“等那边事了了,不用他来接我,我自己会回来的,也省得他再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