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人皆如此,只有走到了绝路,才会细起回忆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可是说后不后悔,遗不遗憾?这些情绪都太虚假了……
后悔没有,遗憾确实有的,遗憾这些年醒悟的太晚,在父母编织的梦中沉睡太久,以为这个自以为的世界尽在手中,所以才会这般猝不及防,现如今所得的一切都好像是报应一般。
这让她懊恼非常,又十分无助,现下的僵局好似破不了了一般,来人将他们的去路堵死,而她早就没了退路。
不知是不是酒喝上头了,竟让她心头升起了一股孤勇感,凭什么就要这么认命,潇洒了一辈子,凭什么这个时候自己要当孙子?要后退,要让别人过得舒坦?既然她都不舒坦了,那大家就特别舒坦好了。
她突然笑了起来,在蒜头的注视下,说道:“即便我有罪,也要我愿意认罪,才可以定我的罪,现在的结果我不满意,我也不承认,谁也别想逼我就范,我依旧是南蛮最尊贵的公主,谁也休想在我的地盘上逼我下跪!即便所有人都背叛我又如何?我会让他们看到背叛我的下场,他们让我痛了,我就要让这样的痛回报在他们身上,十倍、百倍。”
蒜头蹙眉,不知她是在说醉话,还是接着酒劲说心里话。
“你还待如何?”
这一回,阿木莎没在说话,她转身进了内室,蒜头摸不清她还能有什么后招,可看着她方才,眼里那股子全然无所顾忌,一点也不想给自己留后路的样子,他都忍不住心惊。
都走到这一步了,是好是坏都退不得,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口气,退了出去,将今日所得到的消息如实告诉了长老,不敢隐瞒。
这一连就过去了两日,这两日之内都安静的厉害,姜舜骁那边没有动静,阿舍里更是安静如鸡。
直到这天夜里,火光四溅,杀伐声震天的响,阿舍里被震醒来时,眼里的红血丝都还没退,听着外面不同寻常的动静,他惊诧的看向安相洁,那妇人眼里有担心,却无一丝惊讶,这个时候,他就明白了,顿时心口一疼,他掀开被子直逼向她,喘着粗气说:“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相洁担心着外头的情况,一点都没察觉到他已经醒了,当时还吓了一跳,待缓了过来后,才说:“外面……好像打起来了。”
阿舍里闭了闭眼,强忍着胸口处的怒火:“这个时候了,你不要再给我打马虎眼!外面是怎么回事?我并未吩咐人启势,是你,是你又和阿木莎私下密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