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诸位世子爷,皇上虽是苏醒了过来,但身体却虚弱得很。如今需要静养,不宜再见人。”
听到这话,太子顿时严肃地看了三人一眼,见陈善昭满脸的担心,其他两个起头上蹿下跳的也都垂下了脑袋,他只能强自按捺心头火气,没好气地说道:“可都听见了?回去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情,都说忠孝忠孝,这个孝字却不在当面这番嚷嚷上头!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眼见三人行礼离开,太子直到西暖阁那一重厚厚的门帘再次落下,这才舒了一口气,但面色却依旧阴沉。尤其是当吩咐了几个太医出去拿主意另开方子,他走到御榻前面对皇帝那讥诮的眼神时,心中的无名火一时更盛。
父皇,你就算真的传达了什么消息出去,也休想动我这个贤良仁孝的太子半根毫毛!
出了东华门的三位世子眼看自家的车马慌忙赶了过来,却都没有立时上去。再次沉默下来的陈善宇看了一眼陈善昭,惜字如金地说道:“多多保重。”
眼见陈善宇径直登车去了,陈善睦方才拉着陈善昭,声音极低地说道:“宇哥都不得已改了性子,足可见他也觉得事情糟糕得很。昭哥,皇爷爷的情形不对,除了痰涌之症,还有少数几样病症,我就没见过人气色尚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连一根小指头都动不了,而且之前皇爷爷明显有什么话要说!总之你小心些,毕竟三伯父威名在外!”
哪怕这两人的提醒有同仇敌忾的善意,但也未尝不是把水搅混的意思,但陈善昭上车之后,脸色立时变得无比沉重。他几乎是在马车中一遍又一遍地默记那些口型,以及皇帝对他提到章晗时候的反应,拳头一时攥紧了松开,松开了又攥紧。
马车一到赵王府大门,门房里却是窜出了一个人来,竟是今天没出门一直在这等候的陈善睿。陈善昭也不多话,直接招呼人上了车,随即吩咐径直前往外书房。等到吩咐人看好门户,哪怕是世子妃郡王妃来了也务必通报出声,他方才掩上了门回到了靠墙的罗汉床上坐下。
“大哥……”
“皇爷爷的情形很不好。虽然我们去见的时候,我设法把人弄醒了,但他却不能动,更不能说话。”见陈善睿脸色大变,他摆手止住了其的话头,随即说道,“只是皇爷爷竭力表达了几个口型,我那时候来不及,只能死记硬背下来,你现在看好,咱们兄弟俩参详参详。”
陈善睿立时丢开先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想头,专心致志地看着陈善昭那几个口型,直到确定记住了,他方才在陈善昭对面坐了,皱着眉头说道:“我还以为前两个字不是东宫,就是太子,可试了几回却都觉得不像……对了,第一个是速字!”
陈善昭正在攒眉沉思,此刻立时反应了过来,当即一拍身下床板,沉声说道:“既如此,我知道了,一共是四个字,速离京城……后头几个不过是前头的重复!”
“皇爷爷竟然叫我们速离京城!”陈善睿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随即更是倒吸一口凉气道,“难道是皇爷爷已经控制不住京城的局势了?还是太子九叔……”
“今日我没见着皇爷爷身边最受信赖的李忠。”陈善昭见陈善睿立时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他便轻轻敲着扶手说道,“总之,按着我和你之前筹划的办!”
“大哥!”
“你既然叫我大哥,那就一切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