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一辆马车缓慢地驶离皇城,车轮声滚滚,车帘在晚风中摇曳着,萧条、落寞。
“唔。”一声低不可闻的嘤咛从昏沉的少女口中发出,好似蝶翼般扑闪的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这才睁开,而身体似是被石头碾过,让凌若夕吃疼地倒抽一口冷气。
她这是在哪儿?
“吁!”家丁勒紧缰绳,挑开帘子,“大小姐,您可是醒了?”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凌若夕诺诺地问道,满脸的惊恐与不安。
“大小姐,老爷吩咐了,让奴才送您回老家的别院,约莫三日后便可抵达。”家丁不卑不亢地说着,再无了昔日的谦卑,出了这种事,只怕这位大小姐今后难再翻身咯。
“什么!”凌若夕脸色骤然一白:“那娘亲呢?”
“大夫人仍在府里。”
娘亲不同她一起走吗?一股凉意蹭地窜上心窝,凌若夕拼命摇晃着脑袋:“不!我不回去,我要见娘亲。”
她挣扎着从马车里跳出,不顾身后家丁的劝阻,提着裙摆朝着皇城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去,绣花鞋在奔跑中落了半只,白皙的玉足,被沙石磨出几道血痕,身影狼狈。
此时,丞相府漫天缟素,佛堂的和尚正在前院做法,后院女眷纷纷身披白袍,跪在厅内,一桩棺椁摆放在偌大的厅房中,哭声此起彼伏。
凌克清血气攻心,已被老夫人搀扶到房中休息,留下三位姨娘在此主持大局。
一个时辰前,大夫人不甘爱女遭此下场,于房中上弔自尽,匆忙中,丧事只能一切从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