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知道,你究竟何时有了这么大的能耐,公然杀人,公然与王爷做对,你知不知道,你做的一切,会牵连多少人?”
“所以呢?”凌若夕漠然反问道,神色古井无波,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还好意思问?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凌克清忽然间颇为怀念六年前的废物女儿,至少那时候,她即使痴傻、无能,却不会给自己制造麻烦,不像现在,完全不听教诲,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想做什么做什么。
凌若夕一脸木然,好似压根就没听到凌克清的斥责,“所以呢?”声调勃然加重,她眼底已浮现了丝丝不耐,“若是连自己在乎的人被人欺辱也无力反抗,只能隐忍,活着还有何用?”
抑扬顿挫的一句话,却让凌克清顿时失语,他恍惚错愕地看着眼前全然陌生的女儿,仿佛从未认识过她一般,这个孩子,当真是自幼懦弱的女儿吗?
“还有事吗?”凌若夕这是准备离开了,她宁肯回去修炼,也不愿意在这儿听什么教诲。
这次的事,她丝毫没有任何的悔意,若是连儿子被人指着鼻子骂,她还能忍受,连她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
凌克清张了张嘴,似是还想说些什么,但当他对上凌若夕那双泛着寒光的黑眸时,整个人好似被打败一般,彻底颓废下去,面如死灰。
“罢了,看来不论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但是,你要记住,你是丞相府嫡出的大小姐,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着整个丞相府,我不想看到你再次让整个府邸蒙羞!更不想因为你,而让……”
“蒙羞?若你说的是要在皇权下低头,任由旁人欺辱、压榨,那很抱歉,即使一切重来,我的选择同样不会改变。”凌若夕冷然打断了他的话语,一字一字狠声说道,话语里,透着一股不惜一切的决然与固执。
“好好好,你当真是好样的!凌若夕,我只希望你永远不要有后悔的一天,不然,即便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凌克清彻底对她失望,这个女儿,他是管教不了了,他开始思考,让她从边陲小镇回来,这件事,究竟是对,还是错?
与凌克清的谈话不欢而散,凌若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当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屋外,丞相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般,颓废地倒在椅子上,阳光从门窗外洒落进来,一地生辉,却驱不散他身上散发的落寞气息。
“她这性子,到底像谁?”凌克清喃喃自语道,这个女儿,陌生得让他几乎快要不认识了。
凌若夕可没去理会他心裏头的复杂想法,返回院落,凌小白正满头大汗地打扫衞生,见她回来,被吓了一跳,怎么会这么快?他还没有打扫好呢。
“你继续。”凌若夕扫了他一眼,薄唇轻轻吐出三个字,绝了凌小白想要偷懒的想法。
他撅着嘴,愤愤不平地瞪着凌若夕的背影,手指不停戳着肩头的黑狼,口中念念有词地说道:“娘亲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小爷呢?”
黑狼朝天翻了个白眼,慵懒地黏在他的肩头,话说回来,他怎么觉得这是这女人故意惩罚小少爷自作主张呢?
将房门合上,凌若夕盘膝坐在大床上,丹田内盘踞的玄力,开始缓慢地流转,虽然皇帝下旨释放了她,却并没有给她解除玄力的封锁,如今的她,能够动用的玄力,少得可怜,虽然突破蓝阶,但发挥出来的,只有鼎盛时期的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