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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宁季维帮简翊擦药,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新旧伤口并不只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多,每擦一处,宁季维心里就是一揪。
虽然在跟简海溪说的时候,简翊将他的经过说得很是简单,但宁季维知道绝不止如此。
只他那天在树林边看见的,便知道简翊能安全活到今日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察觉到宁季维的手指在微微颤抖,简翊顿了下看向他道:“爹地,不要担心,我不疼的。”
“翊翊……”宁季维声音微涩,好一会儿才找回平静问道:“告诉爹地,你都经历了什么,每一件事,爹地都想知道。”
简翊一僵,宁季维能清晰的看见他身子变得僵硬,然后微微发抖起来。
仿佛有些不敢提及的事情被揭开了似的。
宁季维心疼地抱过他,伸手轻拍着他的后背道:“儿子别怕,爹地在这儿呢,没事了,再也没事了。”
“爹地……”简翊哽咽道:“爹地,我好害怕,害怕再也回不来了。”
“爹地知道,爹地都知道。”听着简翊的声音,宁季维心更疼了,低头亲吻着他的发顶道:“宝贝别怕,你再也不用害怕了。”
简翊趴在宁季维怀里,感受到来自父亲的安抚,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那天在给妈咪发过地址信息之后,我的位置就暴露了,然后我将电子设备藏了起来,自己扮成了个乞丐躲在破屋里,以为这样一定能混过去,只要等到影叔叔他们来找我就安全了。”
听着简翊的话,宁季维也点头道:“是个好方法,后来发生了什么?”
这也是他们最疑惑的事情,为何简翊会以“阿东”的身份去了塔利琳娜那里?
简翊苦笑道:“我被阿卓哥找到了,我不敢开口,怕他们听出我是外地口音,所以索性装作聋哑人,可没想到弄巧成拙,阿卓哥看我孤苦可怜,便认了我当弟弟,然后把我给带回去了。”
“……”宁季维愣了好一会儿才接受这个不可思议的神转折,继而也苦笑摇头道:“我们猜测了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想到这个,这算是……命中注定么?”
简翊抬头看着宁季维道:“阿卓哥人很好的,他知道我是装的,但没有拆穿我,还保护了我。他说只要我不做出背叛塔利琳娜背叛他的事情,那我便永远是他弟弟。”
话音顿了顿,简翊有些迷茫道:“爹地,我不明白,塔利琳娜不是坏人吗?为什么她身边很多人看起来并不坏?像阿卓哥,巧巧姐,还有纱织……”
宁季维低头,对上儿子少有的困惑眼神,揉了揉他的头发道:“翊翊,人是很复杂的生物,不是简单的好与不好就可以区分的。就好像颜色有多样,除了黑白还有其他色调。在光明和阴影的交接处,还有晦暗的余光。”
听着宁季维的话,简翊眨了眨眼,思考片刻后道:“爹地的意思是,一个人可以是好人,也可以是坏人?”
“佛魔分两面,又终为一体。我们看人不能只以好坏区分,在不同的时刻,立场不同,信仰和三观不同,选择不同思维不同等等,这些都可能会造成南辕北辙的结果。人以处事,当看得全面,也当坚守自己的理念,明白吗?”宁季维语重心长道。
简翊安静的听着宁季维的话,点点头道:“爹地,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单纯的说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了,每个人都有好的一面,也有恶的一面,我们要辩证地看问题。”
“总结得不错。”宁季维笑了下,夸奖似的摸了摸简翊的脑袋道:“好了,接着说你的奇遇吧。”
“奇遇”两个字从宁季维如此温柔的声音说出来,仿佛淡化了简翊心中的恐惧一样,竟让他也放松了许多,且那些恐怖的回忆也真的被染上了一些神奇的色彩。
好像童话历险记一样,简翊慢慢地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讲了出来。
听到简翊为了巧巧恳求阿卓出手的时候,宁季维心中满是欣慰和骄傲。
听到他给塔利琳娜磕头认错的时候,宁季维又满是心疼。
再到后来简翊在基地被人用毒蛇考验,被齐三拿着镊子恐吓……
听完这些事情,宁季维心肝都颤了,后怕的紧紧抱住了简翊,喃喃道:“幸好,幸好……”
简翊心中温暖一片,小手安慰的拍了拍宁季维的胳膊道:“爹地不要担心,好在我福大命大,一切都有惊无险的挺过来了。”
“是。”宁季维哑声道。
他的儿子幸得苍天护佑,才能安稳的活下来到今日回到他们身边。
可“福大命大”这四个字,宁季维却不想再在他的孩子身上看见。
他再也不愿意他的孩子们经历那些可怕的事情,最后还要用“福大命大”去赌一个活法。
“翊翊,再也不会了。”宁季维在给儿子保证,同时更是对自己的保证,“爹地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爹地。”简翊听着他的话,从他怀里慢慢退出来,竟是正色地看着他道:“爹地,翊翊不想被爹地保护在象牙塔中,爹地如果真的想要保护好,应该教会我如何去战斗,如何让自己成为更有能力的男子汉,我是爹地的儿子,应该站在爹地身边,跟爹地一起保护我们的家,而不是躲在爹地身后。”
一番话让宁季维愣了又愣,他看着简翊,仿佛从他那张笑脸上看见了简海溪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