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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桀和简海溪谁都没有再说话。

安静的屋子里，忽然，莫修锦的声音响了起来，隐隐带着颤意。

“够了！”

他攥紧拳头，抬头看着简海溪，眼神中带着一丝乞求：“姨姨，你不要这样，我……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求你了……”

他说了“求”，求她让他离开……

简海溪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沉重的无力感，涨满了她的胸腔。

面对着桀，她可以怒声斥责，可以拼上一切和他硬刚到底，可是莫修锦这样对她说，她满心就只有无力。

心里既生气这个孩子就这样放弃了，又恨自己无能，终究没有办法保护好他。

顿了顿，她嗓音掺杂了一些哑意：“阿锦，别说这样的话，过来，跟姨姨回家……”

“不……”莫修锦摇摇头，眼神中划过一抹痛苦，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后退了两步。

他用尽全身力气后退的这两步已然说明了一切。

简海溪眼神冷了冷，正想再说什么，忽然莫童从门外走了进来，谁也没看，径直走到简海溪跟前，拉着她的手道：“妈妈，让他走吧。”

“童童……”

简海溪顿时大惊，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他们所有人情同手足，莫童怎么可能会答应莫修锦这可笑的请求？

“让他走吧妈妈，这样才是最好的。”

莫童看着她又低声重复了一句，拉着她的手却不自觉紧了又紧。

两人手心都是一片冰凉，可莫童的手显然更冷，冰的简海溪心里都是一颤。

简海溪低头看着他，他的手那么冷，从进门之后都在微微发抖，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感情。

无情得仿佛真的无所谓莫修锦怎么样。

她动了动唇，还没说话，莫童的声音又打断了她。

“只有这样，才能保全大家不是吗？舍一人而保大家，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他的声音低沉且认真，让简海溪的心一紧，想要说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呵呵，简海溪，听听，这才是整个局面的最优解。”桀冷笑着，瞥了眼莫修锦，朝他使了个眼色，率先朝外走去。

有莫童牵制着，他也不用再担心简海溪会阻止了。

莫修锦一顿，攥紧拳头，抬脚跟了上去。

四人在门口的位置擦肩而过。

桀脚步不停，冷笑了声直接跨了出去。

他身后的莫修锦则脚步微滞，迟疑了一瞬，转头看着两人道：“姨，童哥，你们保重。”

简海溪一颤，微红的眼眶中，一滴泪毫无预兆地滑了出来。

莫修锦心里划过一抹疼，本能地伸出了手。

眼泪砸在掌心，无声无息……

他掌心微烫，手指不由自主地蜷了一下，渐渐握紧了拳头……

从今而后很多年，在无数个堪称地狱的时刻，莫修锦一个人总是会时不时盯着自己的手心。

即使前路暗无天日，那里永远有一抹温度，有一滴眼泪，时刻警醒着他……勿忘初心，温暖尚在。

——

桀真的带着莫修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