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击掌为誓,一言为定!”不大的房间之中,一声清脆的击掌之声响起。……同一时间,禹城游府书房之中。“坐,不必客气。”游意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锁在宽大精致的紫檀木座椅之上。他们现在所在的屋子,乃是以前游老爷的书房,屋中的所有家具摆放也都是按照游老爷的喜好所设立的。特别是游意现在所坐的这椅子,更是游夫人吩咐下人,取了上好的紫檀木,又请京城之中最好的工匠,按照游老爷的身形定制而成的。游老爷的身形自然和游意这女子是不一样的,何况如今游意不过十岁稚龄,这座椅对她来说,是极大的。就算是不蜷缩在上面,那也是坐不直的。所以一旁的向嬷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只是在心中暗暗想着,等着小姐年岁再涨上几分,定是要将一些规矩教会她,免得夫人泉下有知,心痛好好的一个闺女被教的如野人一般。“嬷嬷,你也坐罢,这里没有外人。”游意一句话打断了向嬷嬷心中后续的想法,转头见另外一人已经落座,她也不好再多想其他,便寻了一个离游意最近的位置,坐下。就算现在这书房之中,没有外人,也不能离开游意太远,如今的禹城,可算不上太平。游意不知道向嬷嬷心中的担忧,她此时的目光都已经汇聚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了。“香芸,你如今回来,可是已经将事情查探清楚了?”此时房间之中,除了游意和向嬷嬷的另外一人,赫然是之前被游意派遣出去,查探顾郁延为何会来到这偏远禹城的原因的香芸。事实上,香芸回来已经有一日了,只是这几日游意不是忙于炼药,就是被顾郁延拉着盘算该如何对付那些幕后的势力,实在是抽不出空闲来。“回禀小姐,属下已经查明了。”香芸从椅子上站起,恭敬的行礼之后,从袖中掏出了一张丝绢,微微弯腰然后举过头顶。游意窝在椅子上没有动。向嬷嬷站起身来,将那白绢取来,放在了书案之上。近看,发现那丝绢是被卷的十分渺小,不过食指粗细,长短更是只有手指一半长。游意眯了眯眼睛,玉白的手指将这卷丝绢缓缓打开。然而这丝绢却出乎意料的大,解了许久,才将它完全打开,而此时的丝绢已经散开在桌面,将大大的书桌一半都占据了,上面密密麻麻地用小楷写了许多东西。游意看着这些字,就觉得脑袋有些疼,忍不住皱起眉来,“这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去查探顾郁延为什么会到这禹城来,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字。在游意看来,这件事,不过几句话就应该可以说清楚了,消耗那么多笔墨,纯粹是浪费时间。“小姐请细看。”香芸不卑不亢的站起身,恭敬地指了指那丝绢,一点不为游意的那些微怒气动容,低声道:“顾公子前来禹城的目的,并不如表面看去那般简单。”听闻此言,游意眸中有暗光极快闪过,更是忍不住挑了挑眉。顾家为什么会派遣顾郁延前来此地,之前她和顾郁延一起的时候,猜测过,且认为已经猜的**不离十了。如今之所以要看香芸得到的情报,也只是为了确认这个猜测,同时也因为游意并不十分相信顾家而已。然而现在听香芸的意思,这其中竟是还有内情?游意微微眯了眯眼睛,抬手示意香芸坐回去,重新拿起丝绢,分出几分精力,详细看去。而这次不过看了一个开头,她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倏地皱起眉头,打起十二分精神,眯起眼睛开始一字一字细读。香芸和向嬷嬷都端坐在椅子上,恭敬地半低着头,连呼吸都放到的最轻。许久,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后……“啪”的一声脆响。向嬷嬷抬头一看,却是游意手边的茶盅被甩落掉在了地上,碎了。那茶盅之中的茶水,是向嬷嬷亲手倒得,取得是八分烫的热水,如今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水依旧是很烫。游意这般举动,却是让那热茶直接烫红了手。“哎哟!”向嬷嬷顿时也顾不得恭敬不恭敬的了,连忙起身,从身上掏出烫伤的药膏来,接过那只微红的手,细细抹上。游意皱了皱眉,到底没有把手收回来,只是语气淡淡道:“我没事。”“如何能没事,这都红了。”向嬷嬷心疼极了,小心翼翼地将药膏均匀的抹好后,一边重新倒茶水,一边忍不住唠叨起来,“小姐便是再生气,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啊!”游意此时面无表情,实际心中满是怒气,直气的是心口疼。但她面对真心关爱自己的向嬷嬷,还是强压了几分怒气。“我不过是气急了。”说罢,她将手边已经被捏成一团的丝绢,扔给了向嬷嬷,面无表情地冷声道:“嬷嬷看看罢。”见游意这模样,向嬷嬷心中一惊,下意识接过了那丝绢。丝绢已经完全团成团了,上面有着好些褶皱,显然是极为用力才能够让上好的丝绢现出这样的褶皱。一时间向嬷嬷忍不住在心中庆幸。好在此物是丝绢品,若是寻常的纸张,怕是已经被怒极的游意撕成碎片了。然而在向嬷嬷将丝绢上的内容看清楚后,却也是忍不住心中怒气升腾。“这…这是!”“哼!”游意眸光阴冷,双拳紧握,冷笑道:“我道为何小小一个县尉,都敢对我游家动手。为何堂堂镇远侯府也要派遣嫡子前来,原来竟是如此!”“若这上面所说是真,那我们游府,真真是落到众矢之的的地步了。”向嬷嬷脸上满是担忧。“众矢之的?”似乎想到了什么,游意眼中冷厉更甚。可片刻后,她却是宛然笑了一声,“便是没有那样东西,我们游府,在这乱局之中,也安然不了。但如今这局面,却也未尝不是加重了筹码。”向嬷嬷愕然,听不太明白。“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