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顾家,和禹城游家可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叶县令为人谨慎,立刻就开始在心中反省自己是否在刚才有得罪顾郁延的行为。嘴上也不停,笑道:“顾公子言重了,本官恰好是现在有些许空闲,且世侄女与顾公子来的时间刚好,否则再早上或者迟上些许,即便是世侄女亲来,本官也是没有闲暇,到时怕只能委屈侄女了。”叶县令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言语之中将顾郁延的地位还排在游意身后,未尽之意便是他之所以见顾郁延,多半还是看在游意的面子上。听了这一连串的话,顾郁延怎么想的且不说,游意却是忍不住在心中嗤笑。“如此,倒是侄女打扰世伯了。”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清浅地笑容来,低声道:“为了不浪费世伯的空闲,侄女我就直接开口了。”“不知世伯今日唤侄女前来,到底所谓何事。”顾郁延眉头一皱,立刻转头看向游意。他以为今日前来府衙只是临时起意,这么看来,竟是事出有因?偏偏游意一点口风都没有透露给他。不知道为何,顾郁延突然觉得心中有些难受。那边叶县令和游意却是没有察觉到他这小小的情绪变化,犹在交流着。叶县令:“世侄女可是看到信了?”游意挑了挑眉,“自是见到了。只是侄女愚钝,实在是看不太懂信上所说的……”“信上所说的,便是本官今日想要给世侄女看的。”游意脸上笑容一顿,难得露出几分严肃神情来,身子更是坐的笔直。“世伯所说可当真?”“本官从不妄言。”叶县令抚了抚长髯,笑呵呵地开口,“世侄女且稍待片刻,本官已经吩咐下去,想来不过不需多久便会有结果了。”游意这次眉头都皱了起来了,眼中闪过真真暗光,脸上更是显露出不敢置信地神色来。顾郁延此时坐在她左手边,将此情况看的一清二楚,忍不住开口询问:“到底是什么事?”“我……”游意张了张嘴,正想说话,下一刻到底是反应过来此地不是游府之中。好在叶县令也是个有眼色的人,见她二人显然是有话要说,便笑呵呵地站起身来,“本官还有公务要办,世侄女与顾公子便在此处稍待片刻,如何?”游意和顾郁延自是求之不得,连声道:“世伯请便。”“县令大人请。”这叶县令一走,两人就放松多了。虽说这屋子并不大,叶县令也没有离开,只是隔壁的小屋子,但只要交谈小声一些,却是比当着人家面交流要好上不少。“到底是怎么回事?”眼见叶县令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面,顾郁延几乎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他似乎越来越忍受不了,自己对于游意,有不清楚不知道的事情了。游意倒是没有察觉到他这些隐秘的心思。她抬头看了眼四周,见确实没有什么人,便重新瘫软在椅子上了,懒洋洋地从袖间掏出一个小小的锦囊来。这锦囊不过三指长宽,着实小巧玲珑。如此微小的东西,里面能装上什么东西?“这是……”“拿去看看罢。”游意随意地将锦囊塞进顾郁延手中。在打开之前,顾郁延用双指轻轻搓了一下,指下的触感却是微微有些粗糙。好似……宣纸?锦囊被打开后,果然从里面看见了一张纸。只是这张纸也同样十分精巧,两指长宽,上面被人用小楷细细密密地写了一小句话。【诚意已到,明日前来府衙一叙】没头没尾的,很简单的一句话,甚至连留言之人都没有具体写上。顾郁延将其翻来覆去地看了两三遍,依旧是没有看出其他的东西来,忍不住皱眉,“这纸条你是从何而来?”“昨日我看书时,便发现书桌上有这么一个锦囊。”游意漫不经心地开口。“游府的守卫竟是如此漏洞百出?”顾郁延却是又惊又怒。游意以为他是觉得游府不安全,担心禹城那些势力伤害到他,正要辩解上几句……却见顾郁延手上不轻不重地将纸条塞回给她,皱眉道:“这样不行,府中还需加强戒备,若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入游府,你的安危又该如何保证。怕是晚上都不得安寝。”游意端茶的手一顿,“你勿要过多担心,有药粉在,如今禹城之中,没几个人可以伤到我。”至于禹城之外的,现今应该还没有人想要伤害她一个痴傻了十数年的孤女。至于那锦囊,她也不算是说谎,它确实是在看书的时候被发现的。只是送来锦囊的人,游意很清楚是谁。“便是有药粉又如何,一人的精力终归是有限的。”顾郁延皱着眉头,嘴角笑意都少了几分,“这次回去,便将你那些下人召集起来。”“又作甚?”游意懒洋洋地问。“我虽说失去了记忆,那些功夫招式却还有印象,多少能教一点。”顾郁延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你能不能严肃一些,终归是有关你的身家性命。”游意闻言,勉强坐直了几分。又想了想,认真道:“行吧,那你回去教教聂逸那小子。”现在整个游府之中,需要学会功夫招式的,也就一个聂逸的,除他之外,剩下的都是暗卫,就算是向嬷嬷手上功夫怕也不是现在的顾郁延可以比拟的。然而听到这句话的顾郁延,脸上笑意却是彻底消失了。“我去教聂逸?”“是啊。”游意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态度有些奇怪,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也免得他整日来缠着我。”顾郁延:“……”聂逸没有功夫缠着游意,他是很开心,但若是去教导聂逸功夫,岂不是他自己也没有空闲去“缠着”游意了?“咳咳,此事还是稍后再议,先说这纸条上的事。”顾郁延很机智的转移了话题。游意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分明是他先将话题转移到这些上面的。“这纸条上的事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