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是随口一说,他这较真的性子,怎么还是一点也没变?两人都坐下来时,凌司夜给她倒了半杯红酒,递过来,“今晚随你想喝多少?我不拦你。”简悦顿时“咦”了一声,眸光一亮,两眼亮晶晶,浅笑道:“小叔,你现在不阻止我喝酒了?”“你长大了。”他说。长大了,很多事都可以自行决定了,不能解决的事,再扔给他,他负责处理。反正烂摊子,他从来都不嫌多。直到上菜,简悦才发现,竟然不是西餐,明白他的心细,她心里更是甜滋滋的。连吃的菜味道都和在御宝林的一样,意识到这一点,简悦睁大眸子看着他,带着几分的不确定,“小叔,这厨艺该不会是我们家厨师做的吧?”凌司夜看过来,眼里的意思,不置可否。简悦整个人都被震撼住了,就为了让她吃到久违的味道,他竟然心细到安排御宝林的厨师过来给她做吃的。她只觉得,突然之间,好像有一束暖光,照了进来,慢慢渗进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那里,填着满满的感动与温心。凌司夜像是没看到她眼里的感动似的,伸出长臂给她夹菜,“吃吧。”简悦就着他夹的菜就吃,心里感动得不像话。等她放下筷子,吃饱了。凌司夜推座而起,径直朝她走来。想到刚才他说的,吃饱喝足了,我们再慢慢来。不是吧?她都还没消化好呢?这就要开干了?简悦顿时紧张起来,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男人顿足在她一步开外,手伸进裤兜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毛绒盒来,尔后打开,里头是一枚戒指,手工精致巧妙,最顶端镶着颗钻,熠熠生辉,闪耀夺目。凌司夜对着她单膝下跪,质地极好的西服,与地面掠过,他的姿势优雅,与生俱来的贵气。如此举动,非但不觉得有任何的违和感,反而觉得很神圣。是的,神圣。简悦慢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呆呆的看着他,为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凌司夜举着手上的盒子,抬眸深深凝着她,字字铿锵有力,落地有声,“遇见你之前,我从没想过,我会除了父母之外,还会抬头仰视别人,遇见你之后,我知道,这辈子能让我抬头仰视的女人,除了你,再无旁人。”“好听的话我不会说,但我保证,只要你嫁给我,这辈子我凌司夜只爱你,只宠你,只惯你,只护你。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亦是我此生最后一个女人。你只能说愿意,只能点头,不许拒绝,更不能拒绝,懂吗?”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求婚的,态度强硬,且霸气,不让人拒绝。其实,早在他拿出戒指,在他单膝下跪的那一瞬间,简悦便已经答应了,又或许从他们关系确认开始,她早已就在心里认定。她这辈子就是他凌司夜的人,除了他,再无其他人。在这神圣一刻,她听到自己颤声问,“如果你后悔了,跟别人好了呢?”这么多年,简悦当然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但在这个时候,她就想矫情一把。凌司夜握住她的手指,言简意赅,“没有如果。”简悦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他摘下戒指,看着戒指从她的无名指慢慢的推送进来,尺寸大小刚合适。他选的,能不合适吗?只不过戴在无名指的意思,不是表示订婚,或者已婚吗?他现在只是刚求婚,还没发展都这一步呢?简悦吸着鼻子,不解的问,“为什么是无名指?”闻言,凌司夜头也不抬,在她手背亲了下,“反正都是我的新娘,我不过是提前行使权力,宣布所有权罢了。”脸颊有滚烫的泪水砸落,简悦感动着感动着就哭了,哽咽道:“小叔,你太坏了。”为什么要说这么煽情的话?一年前,她离开时,他是这样,一年后回来,他们重逢,他又说不一样煽情的话。还猝不及防的求婚,意料之外,偏偏又在情理之中。她是不想哭,但泪眼忍不住,就是要往下掉。凌司夜挺直腰板,跨步上前,居高临下睥睨着她,抬手揩去她眼角的泪水,看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心都快拧成一团,“哭什么?该高兴才是。”简悦甩掉他的手,用手背朝脸上一抹,没好气的道:“我感动不行吗?谁让你说这么肉麻的话,你分明是故意的。而且还非得等我吃饱了,才说这些话,你刚才怎么不说?”别看他平时一本正经,外加不近人情的,其实说起情话来,那也是贼溜,还很顺口的样子。凌司夜微微拧起的剑眉,这才微微松开,被甩开的手又覆上她的脸颊,轻柔的帮她擦拭眼角的泪,“吃饱了,才有力气感动。”听听,这话说得冠冕堂皇,还特别的有理。简悦再度把他的手甩开,坐回去,别过脸去。一点提示和心里准备都没有,他就弄出这么大个惊喜来。他这是想给她惊喜,还是想给她惊吓。论耐心,凌司夜在别的方面可能没有,但对简悦,那是绝对有的。他二话不说,上前把她抱起来,然后抱着她坐下来,下巴搁在她的肩头,还用侧脸去蹭蹭她的,“生气了?如果提前告诉你了,那还算是惊喜吗?”简悦转过头,张嘴朝他脸上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口,嘴巴贴到他的耳边,轻轻的说:“小叔,我这辈子非你不嫁的,我简悦只嫁你,这辈子也只爱你,知道吗?”耳蜗热热的,她的声音轻轻的,软软的,就像是一阵暖风吹过他的心窝,暖烘烘的。突然意识到什么?凌司夜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纠正道:“怎么还叫小叔?该叫老公了。”简悦唇瓣动了动,再看着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咧嘴笑开,还捂嘴笑了起来,看着男人发黑的脸色,直接笑趴在他怀里。“······”凌司夜绷着脸,沉声问,“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