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半夜,蚊子也喂饱了,结果那暗下去的房间,一直没再亮起过。唐泽实在是受不了,深吸口气,忍住咆哮出声的冲动,“枫哥,我们回去吧?蚊子太多了,我都快被吸干血了。”段月枫瞧了眼时间,已是凌晨两点钟了,他抓了抓头发,沉声道:“再等等,等半个钟,要是再没什么动静,我们就走。”唐泽一副生无可恋的说:“枫哥,我快要疯了,这帮死蚊子专挑我屁股咬。”段月枫忍俊不禁,落井下石的回他,“你屁股大,肉还多,好下口。平时叫你多锻炼,你不听。”“······”他们坐在同一根树枝上,树枝够大够粗,能承受两人的重量。唐泽困得直打瞌睡,反正有段月枫这么个谨慎的主在,他是一点也不担心,头一点一点的,然后慢慢的把头枕在段月枫的肩膀上,自顾和周公下棋去了。段月枫两眼盯着伊秋的房间,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听得耳边细细的呼吸声,他回头一看。唐泽像个孩子一样,下巴枕着自己的肩膀睡,双眼紧闭,细碎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树梢洒了进来,不偏不倚,就照在他脸上。剑眉微浓,长睫毛,鼻梁高挺,唇瓣微红,眉目清秀,给他一种奶油小生的感觉,也就是现在流行的小鲜肉。段月枫看得怔怔愣了神,反应过来,他收回目光,暗骂自己有病。莫不是久了不碰女人,连半夜看到的老母猪,他都觉得清秀了。当然,枕着他肩膀睡的男人,可比那老母猪强得多了。好死不死的,唐泽下巴蹭了蹭,侧过脸继续睡。气得段月枫差点把人给推开,但想到这样的高度,摔下去虽不至于会落得个摔胳膊断腿的下场,可也好不到哪去。段月枫干脆任由他去,再度转回视线,定在那房间。准备到了三点,段月枫才作罢,他轻推唐泽,“醒醒,回去了。”唐泽昨晚游戏玩太久,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咕哝了一声,翻身想要继续睡。可他忘了,这里不是他恋恋不忘的大床,而是一根大树杈,掉下去可就不好玩了。唐泽不记事,段月枫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尔后气得捏住他的鼻子,“死猪,别再睡了,回去再睡。”鼻子被捏住,呼吸不顺畅,唐泽猛然睁开眼来,大口呼着气,后知后觉的问,“回去了是吗?”段月枫嗤他一声,“猪。”唐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跟着他跳下树。两人先后上了车,唐泽感叹道:“我怎么睡着了?真不好意思。”坐在副驾驶上的段月枫侧眼看了过来,一脸嫌弃的道:“下次,再拿我的肩膀当枕头,我他妈就拧断你的脖子,竟然把口水流在我肩膀上。”闻言,唐泽下意识的缩了脖子,狠狠咽了口唾沫,又抬手擦了把嘴巴,没有口水。“枫哥,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谁说没有,一连几天我们都要来这里守着。”唐泽发动车子,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冲动,他娘的,那他岂不是要天天喂蚊子,还要堤防被拧断脖子的危险。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有没有小仙女拯救他?没有小仙女,小仙男也是可以的。简悦等了凌司夜很久,直到睡得模模糊糊中,被子掀开,有人躺了下来,她被扣进温暖的胸膛。简悦才醒过来,睁眼抬头一看,入目的是男人性感的下巴,“小叔,你在忙什么?这么晚才回来。”记得睡觉之前,已有凌晨十二点了。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怎么说现在也有两三点了。凌司夜亲了亲她的发旋,低声说:“睡吧。”耳边是他充满磁性的声音,简悦觉得安心,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再醒来,天色早就大亮。简悦一摸旁边的位置,属于凌司夜的余温,荡然无存。看来,他出门了,她睡过头了。简悦下了楼,简单的吃过早饭,拎着包包想要出门,不料迎来了个不速之客——百里怀。打算去找唐镇山的,谁知道百里怀竟然过来了,而且还来得这么早。简悦站在原地,并没有把他请进去,“你来找我做什么?也是要逼我离开这里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走吧?我还有事要做。”百里怀朝她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稳稳站定,“你不请我进去吗?”简悦一动不动,双眼定定的盯着他看,“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是真的有事,你要是不说,我就先走了。”说罢,简悦同他擦肩而过,但被百里怀给抓住手腕,手上使劲把她带了回来。简悦有些气恼,怒视他,“你自己不说的,我可没时间和你胡搅蛮缠。”“昨天的事,我替母亲像你道歉。”百里怀直接说道。简悦抽回手,别过眼去,“没什么可道歉的,那件事我也没放在心上。”“如果真的没放在心上,你现在何必绷着张脸,明明还是在意的。”百里怀一语道破。“关你屁事,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话吗?说完了,你也可以走了。”只要一想到百里怀也是有意瞒着她,简悦心里就不舒服。百里家顿时拧了眉,冷声道:“我是你哥,你这是什么态度?”简悦瞟了他一眼,突然冷笑一声,嘲讽道:“你还自知道你是我哥,你瞒着我的身世,有意逼我离开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你是我哥?现在却要拿这个身份来压我,你也太小瞧我了吧?”简悦的硬脾气,百里怀还真是第一次见识,这样子的她倒是和凌司夜有几分相似。“不让你回来,我们的初衷都是为了你好。”百里怀沉了声。简悦突然就笑了,但这笑并非是发至内心的,“为了我好,那不过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想法,你们自己做决定,从未征询过我的意见。你们能不能设身处地好好想一想,如果换做你,你会选择离开,还是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