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派出来寻尉迟紫菀的各路官差前后回帝京府衙复命,均说未找到那画像上的女子。
现任权知帝京府事与尉迟翎是旧识,因此才通力帮着尉迟府上下派出帝京府衙里的官差们出去找尉迟紫菀。众人回报说帝京外方圆五十里的地界内已没了这画像上的女子,尉迟翎听了焦急万分,只担心尉迟紫菀早已脱离了帝京府所辖范围,若要再追,势必会惊动兼着帝京府尹的晋王,所以也不敢再派人远追。
爱女离家一事,尉迟翎将府中上下全面封锁消息,不许府上任何人对外面透露半个字。
天朝堂堂尚书左仆射家中千金为了一男子任性离家,这事情若是传到御史台官吏的耳朵裏面,必会抓住机会弹劾尉迟翎一个“闺门不肃”!
尉迟翎气血攻心,大有旧疾复发之势,十日内竟有六七日都告病在府,不视朝事。
皇上病重,已是让朝中官员们个个满怀心思。如今听到尉迟翎也一病不起,竟让众人有天朝朝堂半壁崩塌之感。
太后垂帘,下旨令晋王及皇三子燕王共同佐理朝政,又屡命宫内太医院诸位太医至尉迟府上替尉迟翎诊疗,望其能早日康复,上朝视事。
尉迟决因父亲身子大病,这段日子以来便回了相府住下,好尽孝道。
父子两人之间的关系自他十六岁那年只身投赴潭州厢军起便绷得紧脆,平日里两人都是拗性子,总是互不相让,谁也不肯向谁低头;此次尉迟翎一病,倒是瞬间缓和了两人之间相持不下的紧张感。
天朝殿前司下所辖拱圣军火速行军,只用了八日便抵达梓州府,稍作修整后直逼梓州路叛乱禁军所在的射洪、盐亭二县。谢知远软硬兼施,一方面扎营准备强行攻城,另一方面天天命人向叛军喊话招降。那些原驻梓州路的叛乱禁军本就没有想要与朝庭硬碰硬,眼看威胁不成,又见朝庭派出了最为精锐的拱圣军,立马就乱了阵脚,竟主动打开城门投降了。谢知远命部分拱圣军进城,接手二县城防,将为首叛乱的士兵交由随军衞尉寺的军法官按律处置,其余士兵收编麾下,命人传报回京,将军队略作修整后,就等着向涪城进军,围剿叛乱梓州厢军。
首封捷报传抵帝京,在枢府为完善兵改具体行例而忙得头痛的尉迟决看了之后,一扫心中这半个月来积压已久的阴懑情绪,大大舒了口气,飞马回府,准备换了便服去天音楼看看已是多日未见的安可洛。
回府时,还隔了很远便看见门前停了辆异常华贵的四轮马车。
待到了门口,尉迟决下马的同时又看了看那马车,随后嘴角弯弯,脸上露出些许了然的笑容。
有家丁过来牵马,不及尉迟决开口问起,便主动禀道:“燕王殿下来府了。”
尉迟决笑容更大,将马僵丢给那家丁,迈着大步跨入府中,直直向前厅走去。
一进前厅,便有男子轻佻的声音飘来:“大将军多日未见,怎么瘦了这许多?”
尉迟决忙低了头,却遮不住脸上快要泛滥的笑容,眼望着那男子袍下的金边,道:“臣见过燕王殿下。多日未见,臣心裏甚是想念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