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娘亲出嫁到候府,所有陪嫁的庄子铺子下人里,都有一个家生子隐姓埋名立足,或是伙房,或是小二,瞧着与常人无异,身份也看不出来漏洞,所有铺子收益究竟如何,却没有谁能略过那些人的眼。”章摇透漏出一丝王家的手笔,为的就是让晋阳侯信服,也能起一丝震慑之意。
柳姨娘面色逐渐煞白,自己怎的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事儿,那卿若的长辈还有这等算计,心中还没想透的时候,耳旁又听到章摇的话语,“表哥所给出的银钱收益总数,是在那些家生子历年汇报收入的底数上推算而出,如此表哥念及姨娘辛苦,还已经大大的打了折扣,削减了许多。”
“方才,王叔已经算出姨娘所交还的契书中,还缺二十几家的契书,更别说银钱差的过多,”章摇转头看着已经额头沁汗的柳姨娘,“姨娘自己也说只是代为保管嫁妆,怎么如今一对,倒看起来像是姨娘代为处理嫁妆呢?”
晋阳侯浑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当下也凝视着柳姨娘,言语中带着几分质问,“可有这回事?”
柳姨娘双手绞着帕子,脸色已是十分难看,可有些话叫她如何说的出口,柳姨娘迟迟不开口,晋阳侯脸上也挂不住,厅中的气氛便凝固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站在门内不远处的张嬷嬷猛然间跪下磕头,嘴里还大声呼喊着自家姨娘甚是委屈,“……侯爷,二姑娘,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姨娘辛辛苦苦掌家数载,非但没有落得一个好,还反要被质疑,奴婢为姨娘觉得不值。”
她猛然间抬头,涕泗横流的脸瞧着颇为滑稽,却仍一脸的执拗,“奴婢一直跟着姨娘,看着姨娘为这偌大的候府操劳辛苦,就连身子也未能好好将养,甚至都留不住那已成型的孩子。”
一说起自己无缘相见的那孩子,晋阳侯不由得心中酸楚,总觉得这是老天爷在给他开的一个玩笑,本以为自己能有血脉传承,却偏偏又似掌中沙一般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