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她的内心里面其实早就慌乱了。如果不是我不得不管这件事情的话,我不该提醒她这些事情。本来就是嘛,谁让她自以为是地干出那样一些事情来的?我想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如此迷恋权力,可是她却并不是那种善于使用权力的人。我说:“还能怎么办?让药监局罚曹无谓那家公司的款好了。这件事情最好是能够处理一下,否则的话一旦闹大了就麻烦了。”她诧异地来看着我,“冯院长,你明明知道曹无谓是邹厅长的熟人,而且这件事情好不容易才搞定了。这样不好吧?”我心里忽然又烦了起来,“随便你吧。不过这件事情你最好去请示一下邹厅长。好了,我还有其它的事情,你看着办吧。”说完后我即刻就离开了。此刻,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事。这件事情其实只需要我给简毅指出来就是,其它的事情根本就不用我管了。反正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就是今后真的出什么事情的话我也说得清楚。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必须把后面的事情处理完。还是那个道理:在这件事情上,我必须把自己置于事外。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不出事倒也罢了,可是万一今后真的出事情了呢?也许是我过于地胆小了。不过邱书记和楚定南的事情刚刚发生,我不得不小心一些才是。随即我就去到了沈中元那里。我想再次提醒他抓紧时间查处进货渠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冯院长,我会抓紧事情查问的。”他说。“关键的问题在药剂科主任那里。这次的事情我觉得药剂科主任都应该受到相应的处理,即使这件事情和她没有直接的关系那她也有管理上的责任。”我说。他说:“我觉得这件事情肯定和她有关系。还有……冯院长,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顿时不悦地道:“沈院长,有什么话就讲吧,别这样吞吞吐吐的好不好?”他微微地点了点头,“那好吧。冯院长,我觉得这件事情简书记有责任。她在分管此事,而这件事情对我们医院来讲不应该是一件小事情。你说呢?”我微微地诧异了一下,“这可不是我们医院的事情。她的级别归省卫生厅和省委组织部管。所以,我们别谈这件事情了吧?现在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马上把事情搞清楚,免得到时候我们被动。”他点头道:“是啊。我还分管呢。如果真的出什么事情了结果给我一个处分的话就太冤枉了。冯院长,我可是得把话说在前面,到时候如果真的出事情了的话我可不能够接受任何对我的处分。这件事情本来就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下我才顿时明白了他的真实意图:不愿意为简毅干出的事情背负一点点责任。其实这也很好理解,要是我处于他那样的位置的话也会这样的。不是吗?又不是自己干的事情,干嘛要担负责任?可是现实中往往就会这样,毕竟他是分管院长,从道理上讲就得担负一定的责任。也包括我自己,说不一定到时候我也难辞其咎。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去问清楚简毅这件事情的真相,才必须接下来查清楚所有的一切情况,因为我也并不想无端地去担负责任。我叹息着说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我是院长,即使上面真的要追查此事的话也应该首先追查到我这里才是。”他却在摇头,“冯院长,我是分管院长,一旦真的出事情了后我是第一个可能被处分的人。你说说,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岂不是太冤枉了?”我只好安慰他道:“不会的。正因为如此,我才让你尽快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啊。这样的话今后也好分清楚责任了。你说是吧?”他依然在摇头,同时还在叹息。这时候简毅给我打来了电话,“冯院长,邹厅长说,别把事情搞复杂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电话里面的她的语气得意洋洋的。我当然明白她为什么会如此得意:怎么样?你说的可不对。我不禁苦笑,同时也觉得自己很无趣,“好吧,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随即我就离开了沈中元的办公室。我并没有不让他去调查那件事情,因为我直到现在依然觉得这件事情非常必要。然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很快就按照我预料到的那样的情况在发展了——几天过后,邹厅长忽然给我打来了电话,他的第一句话就批评我:“你们怎么搞的?这件事情居然连分管副省长都知道了。现在事情闹大了,你看怎么办?”说实话,我还是很震惊,因为我内心里面并不想把事情搞大。我的脑子里面顿时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一会儿后才得以清醒,“邹厅长,上次我给简书记建议了的,最好的办法是让药监局罚医药公司一笔款,同时对我们医院内部具体负责进药的人进行处分。这样的话任何领导就不会说什么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听我的。对了,她好像告诉过我说,说是您说的不要把事情搞得太大。”他顿时就勃然大怒,“谁说的?小冯,你干嘛不来问问我?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们看着办吧。”随即,他就挂断了电话。我不禁苦笑,同时也顿感头痛不已:这件事情现在都变成这样了,我们怎么处理?现在我不知道他当初是不是在电话里面就是那样告诉简毅的,不过我相信应该是。因为我觉得简毅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撒谎。不过人家是领导,完全可以随时收回自己所说的话。我想了想后随即去到简毅的办公室。本来我想直接打电话叫她到我这里来的,不过我想到她毕竟是女人,我用不着和她去动那些小心思。进去的时候竟然看见她在扔东西,嘴里也在大骂,“奶奶的!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怎么能这样?!”我急忙地问她道:“简书记,你这是怎么了?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呢?”随即,我弯下腰去从地上捡起她刚刚仍在了地上的那几本书和杂志,我看了看,都是党建方面的,随即把它们放到了她的办公桌上面。她没有回答我,而是气呼呼地坐回到了旋转椅上。我估计她肯定是在为刚才邹厅长给我说的那件事情生气,而且也很可能是刚刚被邹厅长给批评了。我假装不知道她是在为了什么事情生气,只是温和地对她说道:“简书记,不要生气。究竟遇到什么事情了?让你这样冒火?”她这才气呼呼地对我说道:“冯院长,你说这还让不让我们活了?明明当初邹厅长他说不要把事情闹大了,结果现在又来批评我们做事情不讲究方式方法。这不是岂有此理吗?”果然是这样。我心里想道。不过我觉得她也太过善于推卸责任了:人家批评的可是你,而不是什么我们!我说:“简书记,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她摇头道:“都这样了,我哪里还有什么办法?唉!要是当初我能够听你的就好了,至少不会让我们现在这样被动。”我说:“别说以前的事情了。我看这样吧,我们还是马上开一个院长办公会,大家一起来商量一下这件事情。”她摇头道:“问题是我们不能暴露曹无谓与邹厅长的关系。院长办公会可是会有会议记录的。”我说:“怎么可能会谈到邹厅长那里?”她说:“万一有人提出来要把曹无谓的公司赶出我们医院的话怎么办?这次的事情搞大了,他毕竟也算是违约啊。”我没有想过还会有这样的可能,“这样的事情你我不那样要求,其他的人应该不会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们也只是针对曹无谓谈事情,绝不会牵扯到邹厅长那里去的。”她摇头道:“最好不要那样。事情还没有到那样的地步吧?”我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究竟是谁告的状。现在想来,我觉得更像是其它医药公司在搞名堂了,不然的话怎么会告到分管副省长那里去了?这不应该算是什么大事情吧?所以,我觉得对方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曹无谓赶出我们医院,因为现在很多人想明白了其中的利润问题了。因此,这件事情你刚才说的那种可能倒是很可能的。我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她点头,随即又担忧地道:“万一不是呢?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恰恰就在这时候有人把这件事情告到分管副省长那里去了?我说的这时候就是我们已经把事情压下来了的时候,还有就是上次我在无意中说到了邹厅长的名字。你不觉得奇怪吗?”我说:“可能你太敏感了吧?这件事情只可能是其它医药公司干的。我从来都相信一点,那就是一个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也就是说,这样的事情对谁最有利就最有可能是谁去干的。你说是不是?”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