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夜赶回了省城。林育在她的家里见了我。“什么事情?这么急?”见面后她笑着问我道,随即给我递过来一杯热茶。我说:“姐,可能这件事情对你来讲不是什么大事情,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随即,我就把陈书记最近一段时间的那些情况详细地对她讲了一下,同时也讲到了他要求我帮他朋友做那个项目的事情。最后我对她说道:“姐,也许你觉得我太小心了,但是我总觉得他这样下去会出事情。更何况柳市长最近的表现也很不正常,说不定他在某个时候就会对陈书记发难也难说。如果陈书记真的出事情了,那么我就很可能会负连带责任。那样的话就太不划算了。可是他现在毕竟是市委书记,我又不能拂他的意。”她沉吟着,“那么,你们陈书记除了女人的事情之外,其它的事情还有吗?”我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目前我们上江市的项目并不多,很多项目才刚刚开始。我估计他介入得还不是特别的深。”她点头,“这样的话就好办了。这样吧,你别答应他的事情,随便他怎么批评你你都不要理他。也不要和他争辩。”我顿时就道:“姐,可他是市委书记啊。他冒起火来可是很吓人的。”她即刻就笑,“他冒火怕什么?他能够把你怎么样?嗯。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把事情交办给你下面的人去办。到时候万一出事情了你反正不承认自己打过招呼。”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姐,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做得出来?到时候我让下面的人去承担责任?与其这样,还不如我自己去承担呢。我不能那样做。”她叹息着说道:“你呀......如今当领导的可能也就只有你这样实诚了。不过倒也是,你确实不是那样的人,那样做的话会让你心里一直不安的。”我说:“是啊。”她说道:“那就还有两个办法。第一,你就按照我刚才说的那样,顶住他的压力,什么也不要答应他。不过我相信他那朋友一样是可以中标的。他不找你,难道不会去找另外的人?你们工业园区的负责人又不是你一个。”听她这样一讲,我心里顿时就沉重了起来。因为她说得很对,假如我不答应这件事情的话,陈书记一样会找吴部长,那么接下来具体操作的人就是余勇了。也就是说,万一今后陈书记出了事情了的话,余勇很可能会因此受到连累。余勇是我决定用的人,而且是我特地把他从市国土局调出来的,假如他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可真是对不起他。然而这件事情的问题是,我不可能去告诉他陈书记很可能会出事的事情啊?最多,我可以从侧面提醒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接下来就只能凭他自己去处理了。万一他抗不住吴部长的压力,或者他想借陈书记的力量进步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这件事情让我很焦虑,因为如果我那样去处理的话,很可能就是眼睁睁地看着余勇去犯错误。余勇确实很能干,我非常欣赏他的才干,如果他今后真的出了那样的事情了的话,那就太可惜了。可是,我不那样的话又能怎么办?想到这里,我随即就把自己的顾虑对林育讲了出来。她看着我,不住叹息,“你呀,考虑那么多干嘛呢?有些事情你管得过来吗?保住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你顾虑太多,那样会很累的。而且有些事情你根本不可能讲出来,讲出来就是造谣,有些话被传出去了的话你可是会犯错误的。”我摇头道:“姐,假如是你的话,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欣赏的下属去犯错误?这样的话,于心何忍?”她依然在叹息,“那还能怎么办?只能尽量提醒,或者你自己去把关。可是人家根本就不告诉你他是哪几家公司在投标,你怎么去掌控?不可能你去问下面的人,然后专门去卡人家吧?那样的话人家岂不是会恨死你?”我顿时沉默不语,一会儿后我才问她道:“姐,难道你就不能现在找他谈一次话?提醒他一下?”她摇头,“没有任何人写信到我们市委组织部来告他,我凭什么去找他谈话?难道我说是你告诉我的?那样的话岂不是完全把你给推到了他的对立面了?”我很是诧异,“难道我们上江市真的没有人告他?这也太奇怪了吧?”她点头,“今天听你说了这件事情后我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了。既然他做得那么过分,本来就应该有人告他的啊?除非是......嗯,很可能是这样,除非是有人故意压制了那些告他的人,这样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犯更大的错误。有句话不是这样讲的吗?上天要让一个人灭亡,必先让其疯狂。看来你们上江市的水很深啊。”我顿时就呆住了,因为我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可能,而且听她刚才这样一讲,我也觉得那是完全可能的事情了。我说:“姐,你是省委组织部部长,难道就这样看着陈书记的错误越犯越大吗?是不是应该想个什么办法拉他一下?”她摇头,“他是汪省长的人,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去找他谈这样的事情?一个搞不好的话,他很可能会反咬我一口,说我无中生有的败坏他的名声呢。他是汪省长以前的秘书,这样的事情只能汪省长自己去找他谈,他的问题也只能是汪省长自己去发现。冯笑,我给你讲啊,省里面的情况也非常复杂,黄省长这些年来一直被压制,你看他多么低调啊?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随便去做那样的事情呢?所以,现在你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千万不要和你们陈书记的事情沾上边。得罪就得罪吧,他知道我是你的姐,他也不敢把你怎么样。”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