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香香扶额道:“你来了这里又能怎么样?咱们跟你非亲非故的,难道还会帮你吗?我妹妹说的没错,你们应该做的是回去劝劝梁画师。你们连自己的儿子都劝不了,还想劝我妹妹一个外人?这怎么可能呢?”
梁父咬牙道:“贺夫人,算我们老俩口求求你了!如果你要让我们下跪也可以!我们家三儿真的有大把前途,求求你,不要让他娶一个丫鬟!求求你了!我们老梁家丢不起那个人啊!求求你了!”
说着,梁父跪了下去,然后拉着梁母一起朝着季巧巧跪好,两个人一起痛哭起来。
季巧巧头疼的不得了,梁父梁母到底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这么往地下一跪,她立刻从主位上站了起来,躲到一边,然后示意张泰把两个人扶起来。
张泰学过武功,便大步上前,一手拉起一个。
“你们二位都这个岁数了,做这样的事情,也只会让人为难。”张泰说:“梁画师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你们不如回家去好好跟他商量一下。再说了,只要撕毁卖身契,就算是丫鬟又怎么样?还不是跟寻常人一样?”
梁母说:“丫鬟就是丫鬟,一时是丫鬟,就一辈子是丫鬟!就算赎了身出来了,那也会被旁人瞧不起!要是以后我家三儿考上举人,做了大官儿,被人问出来家里的正妻是做过丫鬟的,这可怎么见人啊?”
季香香说:“谁说做过丫鬟就一辈子是丫鬟了?我以前就是高家的丫鬟,后来我妹妹花银子把我赎出来,我就跟泰哥成亲了。你看,我们现在过的多好啊,我要是不说,你们肯定猜不到我以前是做丫鬟的呀。”
梁父跟梁母同时一愣,梁母还问道:“你可别骗人了,你这通身的气派,怎么可能做过丫鬟?”
季香香说:“就因为我做过丫鬟,才会有这种通身的气派。我在高家学会礼节,学会说话,学会怎么细嚼慢咽,学会怎么走路,学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在大户人家里面,哪怕是做个丫鬟,吃穿用度也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要好些呢。我想问问,梁家婶子你读过书吗?”
梁母哼了一声,道:“我一个乡下婆子,谁教我读书?”
“可是芫花读过书,虽然读的不多,但是她明白事理,温柔庄重。”季香香说:“这些,都是因为她被卖来了贺府,我妹妹作为当家主母,认认真真教导她们每一个人读书识字,通情达理。你瞧不上芫花,可你若是随便从农户找个女儿,肯定是比不上芫花的。难道,你们更想要一个大字不识的儿媳妇吗?万一以后梁画师真的做了官儿,当家主母却一字不识,这就不丢人吗?”
梁父黑着一张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识字就不识字,只要家里是本分人家,怎么会丢人呢?再有一点,这位夫人,你是你,她是她。你虽然以前做过丫鬟,但是你有一个这样的亲妹妹做你的靠山。你看看贺家这个大宅子,听说贺老爷是个非常有钱的人,你有这样的靠山,你跟芫花怎么可能一样呢?她可是孤女!以后就算有什么事儿,也没人能帮衬一下。”
季香香说:“我妹妹把芫花她们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的,倘若梁画师真的娶了芫花,我妹妹一定会跟他们像亲戚一样来往的。”
“这种话也就是现在说出来骗骗人罢了。”梁父说:“一个丫鬟,你以为我会相信?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高家出来的丫鬟,高家跟你还有来往吗?”
季香香笑了一下,道:“既然二位一定要这样认为,那我也无话可说了。不过,你们想求我妹妹,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