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一切就绪(2 / 2)

“你是不是说不出来了?”郑曲尺问他。

付长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算什么证据……我方才搬运时,只顾清点数目——”

“付长枫,有些话如果只为争一时意气,我奉劝你还是注意一下,在将军面前,你若非要争执不休,我会奉陪到底,可你当真想好了后果?”郑曲尺及时打断了他的话。

她知道,有一些木匠干了一辈子的粗糙活,性子既直又火爆,虽有些阴私之心,但大多数都并非大奸大恶之辈。

假如他因为跟牧高义和史和通的一些私怨,而失了理智,在宇文晟面前将事情闹大了,那么到最后,这可能就不再只是几人之间的一件私怨口角之争,而成为了一桩要命的罪责了。

付长枫一愣,忽然浑身一个激灵,寒气由脚底蹿上,将方才上涌的愤怒一下冻冷下来。

是啊,他是有几条命在,才敢在将军面前撒谎狡辩?

万一被拆穿,那后果绝非他能够承担得起。

况且为这么一桩小事,也不值当。

“将、将军,其实都是误会,我早前是看上一批榆木,可我去叫人来搬时,榆木却被这位小兄弟给挑走了,这才一时失了冷静争执不休,是我太计较了,这批榆木归牧匠师跟史析师吧,我不再争了。”

付长枫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只要牧高义他们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这件事任何人都会无损无伤。

可牧高义跟史和通却不想这么便宜了付长枫,然而不等他们开口,郑曲尺倒是先一步道:“将军,事情就是这样吧,既然付匠师也觉得自己错了,不如请他帮我们搬一搬这些木头,也当是咱们握手言和了吧。”

宇文晟看出郑曲尺是想息事宁人,他稍微一想,便懂了她的心思,便也没拂她意:“既处同一营生,便该和睦共处,既双方愿意和解,那付长枫你便依阿青所言,将这批木头搬到她指定的位置。”

他们算是发现了,将军今日不仅反常,他还特别怪异,尤其是对“阿青”的态度,完全叫他们这些人看得既羡慕又嫉妒。

当然,部分人是猜不透其中真正的缘由,只当她入了将军的眼缘,信服了她的话,这才在两边之间有所区别。

付长枫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小的遵命。”

而眼见阿青扭转干坤,将一桩麻烦事情处理得漂漂亮亮,不仅大获全胜,还叫那个讨厌鬼付长枫给他们搬木头道歉,如此大快人心,他们当真是大写一个“服”字啊。

错了,是他们错了。

这个阿青,绝对绝对不、简、单!

想想看,阿青可能是蔚近卫官他亲戚,润骑督可以被她喊口带话沦为跑腿,现在连将军都为她出头……

牧高义跟史和通两眼放光地盯着郑曲尺的背影,那背影虽不高大,但却夯实啊。

阿青,你最好赶紧跟他们俩解释一下,不然就别怪他们俩在心底可劲造谣了啊。

现在,牧高义跟史和通是更加坚定了内心的选择。

往后,他们就铁了心地跟着她干了。

这可是上面有人罩着的主,只要跟对了人,他们往后就不用担心随时会下岗了。

付长枫显然并不知道那么多的内幕,他只觉得牧高义跟史和通这两个阴险小人,运气着实太好。

还有阿青这人,关键时刻倒是不错,就是眼光不行,跟错了人,就牧高义跟史和通这两根搅屎棍,她也迟早到折在他们的“小聪明”里。

——

事后,牧高义跟史和通问阿青:“为什么要放过付长枫,那个讨厌鬼就该受到一次教训,叫他傲什么傲,狂什么狂!”

郑曲尺道:“你以为落将军手里,是一次教训?那是送命。”

两人一听,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

“再者,他若真因为跟咱们这次抢木头送了命,接下来才是麻烦事了,你觉得别人会怎么看我们?那些跟付长枫关系不错的,会不会为了给他报仇闹事捣乱?也或者各种闲言碎语传出来,会不会耽误我们的工事?”

牧高义他们一听,这才明白郑曲尺为什么选择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

解决完郑曲尺的麻烦事之后,宇文晟领着人走到旁侧的军械库,此处有重兵把守,唯有将军或持有将军的虎令才能够进入。

“搬。”

库房内摆放的是各种用具材料、包括铸造、建设跟修补,而军械库内却是营寨当中各类大、小杀伤性器械放置点。

鱼贯而入的军队步履迅速,将里面的东西搬抬了出来,放入大型轮车上载运,上面以油布覆盖。

“将军,已经清点完毕,随时可以出发。”一位事务副将上前禀报。

宇文晟挥挥手:“将它们送到运河,将船舰将它们运到巨鹿边境,随时听候调令。”

“遵令。”

宇文晟走出军械库,问旁边:“墨家那边回信了吗?”

王泽邦下意识皱起了眉头:“还没有……他们莫不是打算放弃秋等人了?”

宇文晟漆黑长睫斜睨着一旁,唇角弯起:“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放出消息,三日之后,若墨家再无人前来交涉,便处置了这批意图侵略邺国、炸毁城墙的刺客一等人。”

王泽邦颔首,但他又想到一件事:“那夫人那边……”

这将军夫人跟墨家可有着千丝万缕的牵扯,尤其跟这名秋的墨家弟子,万一她再一时昏了头,选择了敌方阵营……

宇文晟道:“她与墨家再无修复好关系的可能性,就算有,我也会让它毁于一旦。”

“将军,眼下我们因夫人几方树敌……”

“难道我们之前,所做的那些事就不是与六国为敌吗?”蔚垚忍不住打断了王泽邦。

他虽说也听不得王泽邦对郑曲尺有意见,但他更担心王泽邦的话会惹来将军的不满。

再者,眼下邺国就跟一块肥肉,谁都想啃上一口,这不是郑曲尺惹来的吧,而他们想要反击,不甘沦为牺牲品,本就是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王泽邦惊醒,赶紧请罪道:“是属下失言,将军,另外还有一件关于盛安公主的事,国都由邺王亲笔书信,说她单人匹马赶来福县了。”

蔚垚一听,眼睛都瞪圆了。

那个麻烦精竟独自一人跑来福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