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大臣惊呼:“殿下!”
“殿下,你的这个决定,圣上知道吗?”大臣们吓懵了。
还有些刚硬的大臣怒斥道:“世子,晏城于我邺国何其重要,你岂能拿来随意交易?”
然而,对于他们疾呼痛斥的反对,元星洲仅淡淡瞥过一眼,学着他们最为擅长的纨绔与以权欺人:“本世子乃监国,除了父王以外,没有任何人可以置喙本殿的决定。”
嘶!
他们倒抽一口气。
完了,邺国是要真完了。
这才刚病了一个昏聩的邺王,他们还来不及心生希冀,却又来了一个更加胡闹的世子,他们邺国还能有什么鬼望啊?
干脆毁灭吧,他们真累了。
朝臣们此时已经一脸生无可恋,无力再劝阻了。
佘寇见此情景,认为这个时候再不答应,那他就太傻了。
“好,世子殿下豪气,既然你都敢掷此豪言壮语,那本将军又岂能不成全你们?那此事便一言为定!殿内所有人在此为证,六国试兵,若邺国赢,我巨鹿国便将宇文晟的尸身归还邺国,若我巨鹿国胜,那你们邺国便将晏城拱手相让。”
见佘寇一副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喜滋滋的得瑟模样,元星洲水膜瞳仁之中透出几分诡谲之色:“好。”
等等……
他们俩这怎么一下就达成了?
郑曲尺本以为她需要一个人去孤军作战,可她忽略了她旁边还有一个元星洲,他这会儿为了达成她所愿,竟愿意下如此大的血注?!
“看不出来世子殿子,还是一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人啊,哈哈哈哈哈……”
离开大殿之前,佘寇扫过郑曲尺跟元星洲俩人一眼,意味深长地留下这么一句话,便仰笑而去。
朝中大臣们也几乎在此事后,怒气冲冲离开,告状的去告状,打小报告的去打小报告,聚众吐槽发泄怨气的约了个秘密茶室,等人都散了去,殿内便只剩下郑曲尺跟元星洲两人了。
郑曲尺这时才将紧绷的身躯松驰下来,她问他:“你这么做,邺王能答应吗?”
“晏城是他给我的封地,本殿下有权力自行做主,再者……你不会让我输的,对吗?”他倒是一点也不为方才的场面紧张,唯一变脸色的时候,还是因为她的那一段为其塑金身修功德的“真情告白”。
郑曲尺:“……”
她要说,她也不能肯定,他会不会当场发疯掐死她。
可以说,元星洲这个盟友当得是非常合格的,永远站在她这边,不惜一切都要来为她撑腰,郑曲尺深深为自己当初的英明决定而感到欣慰。
赢,老实说,她还真没有把握,毕竟这打仗一事真不是她的强项,连副业都算不上。
但是——她向元星洲保证道:“如果输了,我就与你一起承担一切后果。”
元星洲仿佛看出了她心底的不确定、担忧与孤注一掷的决心,他道:“放心,我不会让你输的。”
他深潭般的双眸,渐渐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柔和光亮。
见他这么有信心,她都有些不好意思打击他了。
她顺着他的话道:“嗯,咱们一起尽力就行。”
可她这种态度却让元星洲不解了:“方才在佘寇面前,你对宇文晟的尸身还那般着急,如今这般随缘,便是不急了?”
一提起这事,郑曲尺看向方才放置黑棺的位置,如今装着宇文晟尸身的黑棺被巨鹿国的那些人当成筹码带走了,只剩一片空地:“也急。”
“那怎么没信心了?”
因为根据蔚壵跟王泽邦提供的相关讯息来分析,就邺国那些临时拼凑起来的虾兵蟹将想赢别国的精英兵,很难。
“我本是这样想的,如果能赢就最好了,假使最后输了,我还有计划二,我就去偷,偷不成,我就实施计划三,偷不了我就抢,总之我会自己想办法将宇文晟的尸身拿回来,但如今却牵扯至整个大局,还牵连到你的身上,我……”
她话还没有说话,元星洲却突然打断了她,还问了一个题外话:“你对你夫君的尸身这般在意,想必他生前你们夫妻十分恩爱吧?”
恩爱?
这个词好像从来都不属于他们俩吧。
“我其实对他并不好……我很多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我……还挺怕他的,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经常会做噩梦,梦到我掉落很黑很深的悬崖,那种失重感,特别可怕……”
元星洲闻言,下颌骨收紧,他喉结动了动,轻声问道:“为什么?”
郑曲尺也努力地探索了一下她的内心想法,苦笑道:“或许是因为,我不信任他吧……”
“你不信任他什么?”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让他理解,便给他讲了一个故事:“我曾经听说过一件事情,就是有一个女子她养了一条蟒蛇,从小养到大,他们亲密无间,甚至同床同被,可这只蟒蛇在成年之后,她却发现了一件怪异的事情……因为有一日蟒蛇突然不吃不喝,每日躺在她身边伸长蛇身,女子觉得奇怪,便去询问一些专门养蛇的人,可这一问,却吓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