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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里因为白远濯的话有那么一点点失落,但是沈听澜也不是自私的人,让士兵们先行离开,也同样是她的想法。
尽管楼下的急救措施看起来有些简陋,但是训练有素的兵士最大的特点就是坚定的执行命令,他们在白远濯的要求下,排成队列,有条不紊的跳下窗户。
而下头那些棉被铺成的缓冲排,不中看却中用,士兵们下去后在棉被上滚一圈卸力,就能够安然无恙的落地。
最后,房间里也只剩下沈听澜和白曲、白远濯了。
而此时的火也烧得整栋楼摇摇欲坠,白曲和白远濯不需要人担心,沈听澜单手攀住窗沿,脚往前一跨就准备跳下去。
但是就在她准备行动的那一刻,被人拦腰抱了下来。
“爷?”抱沈听澜的人就是白远濯,沈听澜不解的看向白远濯,脑子里虽然没有阴谋论的产生白远濯要借助火海将她弄死的想法,却也有些困惑。
难不成,白远濯想先下去?
这个想法太过荒谬,很快就被沈听澜抛之脑后。
因为,白远濯抱着沈听澜跳了下去,他将她护在怀中,在迸射爆炸的火焰獠牙中将她紧紧的护住,烈火穿过他的衣角,卷起的火星拉成一条线,跳动着,如同沈听澜此时的心跳。
直到落地,沈听澜都没有缓过来。
白远濯松开她,像是在她耳边说话,又像是离她很远说话,在沈听澜的感知里,白远濯的声音一下子很远,一下子又很近,她听见他说:“没事了。”
那么沉稳、厚实,叫人安心。
“怎么不说话?可是哪里受伤了?”
沈听澜连忙摇头,“我没事。”她的目光左飘右摆,就是不往白远濯那儿看,这么一乱看,倒是叫沈听澜看到了有趣的东西。
在一边的地上,有一个幂蓠姑娘被绑住了手脚丢在地上。
“这就是你喜欢的那位衣衣姑娘?”沈听澜冷笑一声,挑了挑眉头,她倒要看看,衣衣姑娘长什么模样。
白远濯好似能猜到沈听澜的意图,往前迈了一步挡住沈听澜:“别去。”
“夫人。”冬雪从人群外挤了进来,她之前去找驿丞的时候被老家伙一同迷晕了,现在才醒过来,一醒过来后就马上来找沈听澜了。
“冬雪,你来得正好。”沈听澜笑了笑,“帮我把她戴的幂蓠拿开。”白远濯不让她看,她就更要看了。
冬雪点点头,直接上手扒了幂蓠,而后被吓愣在了原地。
“这……”
不止是冬雪,在场所有目光集中在衣衣脸上的人都呆住了,除了白远濯。只见衣衣白皙的脸颊上,一共横呈着二十几道刀痕,刀痕很新,露着里面鲜红的血肉。
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
一共二十八刀。
这是谁所为?谁那么狠心,居然在一个年轻姑娘脸上划了二十八刀。沈听澜暗想,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白远濯身上,之前白远濯不叫她揭开幂蓠,是因为他知道衣衣的脸成了这样,还是……这就是他所为?
“害怕吗?”白远濯问。
不知他是在问沈听澜害怕衣衣脸上的惨状,还是在问其他。
他的语调太过低沉,沉得像深深嵌入海底的铁锚,由内而外的沁着刺骨的寒冷。
沈听澜定睛去看衣衣脸上的刀痕,“这是谁干的?”细看之下就能够发现,那个对衣衣动手的人对力道掌控得很完美,衣衣脸上的所有刀痕基本上受力都是一致的。
白远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说:“这个人,和之前袭击你那些人是一伙的。”
“她们都是南金人,之前绑架你的意图是想利用你来胁迫我。”白远濯继续说道。
左都御史虽然是替皇帝管理百官的人,但是同样的也具有上谏的权利,年前大楚和南金有一战,南金战败,派遣使臣入大楚,不料使臣之中竟有人包藏祸心,谋害皇嗣。事情败露以后,朝中大臣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和,一派主战。
白远濯就是坚决主战的那一派,并且因为他在楚君面前备受重视,最终大楚还是放弃了南金送上的丰厚歉礼,选择对南金开战。
最新一批的五万大军,踏青之后就出发前往南金战场了。
潜伏在京城内的南金人意图绑架沈听澜,就是为了威胁白远濯。
“你想怎么处置他们?”白远濯问沈听澜。
沈听澜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原来这些人也不全是冲着你来的。”其实这么说也不准确,南金人抓沈听澜,也是为了威胁白远濯,所有行动最后还是指向白远濯的。
“妾身有一点很想不通。”沈听澜道,“对于爷来说,这些人就是再多也只是跳梁小丑罢了,叫人收拾了也就罢了,为什么要亲自动手?”还跟着那个叫衣衣的走。
“因为爷想将南金人一网打尽。”白曲站出来替白远濯回答,“这样做虽然麻烦,却可以永绝后患,此后夫人就不必担心南金人再对您不利了。”
原来,是为了她吗?
沈听澜垂下眼睑,默默走开,“这些人该怎么处置,还是由爷来定夺吧。”
驿站被烧,就是驿站旁边的大通铺也没有幸免,最后沈听澜还是在马车上凑合了一宿,她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是谁知上了马车后却很快睡着了。
冬雪为沈听澜盖毯子的时候,听到有很轻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白远濯上来了。
“爷,您来了。”冬雪展露出笑容,“夫人累得睡着了。”说完,冬雪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夫人很担心您的,听说您被不认识的姑娘带走后,夫人担心得连觉都睡不好。”
白远濯将手指放在嘴巴上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轻声道:“你下去吧,这儿有我。”
冬雪顺从的下了马车,可是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刚刚白远濯说的是‘这儿有我’,难道他要照顾沈听澜不成?可是,沈听澜也没什么需要白远濯照顾的啊?
歪了歪头,冬雪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想不通就不想了,她也累了一整天呢,要抓紧时间休息,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马车里,白远濯的目光落在沈听澜的脸上,想起了衣衣脸上的那二十八刀。他动手的时候极有耐心,每划下一刀,就会重复一句衣衣辱骂沈听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