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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墨色天空下。</p>
池渊是直到很晚,才回到的池家。</p>
车子在池家别墅前停下,司机提醒道,“池董,到了。”</p>
池渊却没有当即下车。</p>
望着车外池家偌大宏伟的别墅,傅庭谦的那些话,仍旧在脑海中驱之不散——</p>
当所有人都在陪着一个人演戏,而那个人自己也捂住了自己本可以看清一切的眼睛,身陷在看似风平浪静的表象里,不知其中如火如荼的水深火热,这样的人,究竟是悲哀,还是幸运?</p>
傅庭谦说了那么多意有所指的话,说完全没有听懂,那是自欺欺人。</p>
低眸,又看向手中拿着的那几份文件袋。</p>
这几份文件袋的分量有多重,就代表着傅庭谦能为池念豁得出去多大决心。</p>
一个外人,都尚且能拿几乎是他的所有,来换取本就是她应得的东西。</p>
而他这个作为父亲的,看起来似乎还没有傅庭谦能为她舍得。</p>
池渊忽然又想到,那一次池念回池家,跟他待在书房的时候,她对他那抹失望的眼神。</p>
为何,她会对他如此失望?</p>
池渊叹了口气,“安柏,我是不是已经老了?”</p>
安柏是跟在池渊身旁几十年的首席秘书,年纪跟池渊差不多大。</p>
他闻言略有惊讶,“池董,您怎么这么说?”</p>
“突然想起来,自从跟她妈妈离婚以后,”池渊老眸幽远,“池念好像从来都没有再叫过我一声爸爸。”</p>
安柏看他神色不高,甚至有些哀愁的叹息,宽慰道,“那是因为您跟池小姐分开生疏了太多年。”</p>
“但她已经来了意大利四年多。”</p>
这四年多来,平时池念从不会跟他亲近,说话做事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p>
不论她回到池家,还是在公司,每一次见了他,要么不叫他,叫他的时候称呼的也是“池董”二字。</p>
身为亲人,这四年多来相处的却还是不如外人。</p>
安柏道,“也许是池小姐,还没有放下当年您跟她妈妈离婚的事。”</p>
“你相信,她只是因为当年那一件事,而介乎到至今?”</p>
曾经的背叛纵是无法抹消,总有着什么隔阂存在他们父女之间。</p>
而那些隔阂,伴随这四年多的相处,非但没有化解,反而还越来越深,也越来越令人感到存在于他们中间的冷漠。</p>
安柏看着他肃穆的老脸,一时也很难开口回答他。</p>
池渊目光从车窗外的别墅收回,转为流转向跟他同乘后排的安柏,骤然是问,“你觉得淑媛这个人,如何?”</p>
“这……”</p>
徐淑媛是池渊相濡以沫十几年的太太,安柏作为秘书,哪敢随意评价徐淑媛。</p>
池渊也是洞悉出了他的顾虑,摆手道,“你待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也认识她这么多年,有什么话,可以放心大胆的说,不必顾虑什么。”</p>
有了他这话,安柏不敢随便评价,也不得不说出些什么。</p>
“太太很不错,不论对待外人还是家里人,不管作为妻子还是母亲,都挑剔不出什么来,当得起她这个池太太的身份。”</p>
池渊没意外他的回答,毕竟在他眼中看来,徐淑媛待人待事的态度,各个方面确实无可挑剔。</p>
安柏说完,又很心知肚明池渊绝不会无缘无故这么问,尤其还是问他这个外人对徐淑媛是怎样的看法。</p>
安柏心下犹豫着,“池董,您怎么突然问起我对太太是什么看法了?”</p>
“没什么。”池渊挥了下手,言至于此,瞥着外面浓墨般的夜色,回头抬了抬下巴示意道,“把我给小艾的礼物带上,进屋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