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军呢?天鹰军?天义军?”萧诚一连串的反问却是让罗信回过味来。
只要能够胜利就好。
但萧诚不置可否。
而萧诚想着的还是如何将大理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变成云南路,变成在不久的将来,其能成为自己北伐之时的最为强大的一个助力。
高迎祥小觑了对手,所以在接下来吃了大亏。
好在他投降宋军之后,立即便有无数的军械从建昌府运了过来,就伫存在会川府城之中,此时,并不缺乏守城的武器。
“找到高贼的尸体没有?找到没有?”
回到会川府的第一刻,顾不得城内所有官绅们的震惊,高迎祥立即下令征集城中所有青壮,十四岁以上六十岁以下,都在征集范围之内。
“追,派出最好的勇士,最好的骑兵,一定要将高贼杀死!”董羡有些失态地大声叫着。
不仅仅因为忠诚,也是为了自家的身家性命,子孙后人。
“高迎祥的请罪报告?”罗信捏着手里的一封信,问道。
这才是现在唯一的自救之道了。
即便过去没有,现在也有了。
董羡来得很快,高迎祥逃回会川府的第三天,董羡大军便紧追而至。
大营之内,到处都回荡着士兵们的欢呼之声。
溃兵陆续在归来,但高迎祥并没有允许这些人进城。
在大雨滂沱之中,他们悄无声息地偷摸到了高迎祥的大营之外。
即便现在就回师,就撤退,军中的粮草照样支持不了多久,回去之后,又怎么能将大家伙团结在一起呢!
董羡派去贵阳的特使,大致上说明的也是这个意思。
但困兽所爆发出来的巨大的战斗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至于当初的那些事情,如果成功了会怎么样,并没有人愿意去仔细的研究。
但下半夜的时候,大雨又起。
董羡的大营,基本上已经被半淹了。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大理还存在的那些权贵阶层,基本上一个个的都与高迎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了。
雨在入夜的时候,小了下去。
他也不管国内的百姓因为活不下去而举旗造反,烽火四起,因为大量的军队被抽走,这些持着简陋武器甚至于就是一些农具木棍的造反者们,轻易地在攻城掠地,将本地席卷一空之后又裹挟着更多的人冲向下一个地方,所到之处,一切都将荡然无存。
许多大理的实权人物,已经表达了投降的意思了。
他们很清楚,一旦让高迎祥获得胜利,那么等待他们的,必然会是远超他们想象的报复。
白日里紧不可摧的大营被摧毁,在战事爆发约半个时辰之后,被突袭的高迎祥在衞士的拼死帮助之下,突出了重围,落荒而逃。
当初参与这场清洗的时候,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如今这样的一副场景。
“高迎祥以后与我们讲条件的本钱,又薄了一大半,而且,董羡这一战的意义很大吗?不大啊!天武军与天狼军已经开始左右包抄过来,他要是不跑,就得被围在会川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高迎祥的这一次大败,倒也算得上是诱敌深入。董羡往前走得越远,回去的路,可就越艰难了。”
高迎祥在失败之后迅捷的反应,让战事再一次进入到了僵持之中。
“董羡老儿,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不得不服,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人家能成为高颖德最为强劲的对手不是没有道理的。”
“国相,没有找到。找到了一个受了重伤的高贼亲衞,据那人说,高贼突围而去了!白将军现在正带人去追杀呢!”一名亲衞道。
而董羡的攻击,便是在这个时候展开的。
如此的夜晚,如此的大雨,当进攻展开之后,彼此之间的的联系便被切断了,事先说好的所有的指挥系统统统失灵。
罗信愕然。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杀掉高迎祥,如果不能达成这一目标,那么其它的胜利都不值一提,都是镜中月,水中花。
没有人能认为在这样的大雨之中,敌人还能发起一场进攻。
而董羡这些人能够革自己的命吗?
但进攻,却在雨帘密集到看不见三步之外的时候,猛然展开了。
整个大营里,有的只是最为原始最为野蛮的厮杀。
“天狼军如何?”萧诚问道。
高迎祥逃回会川府城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了不到五百人。
相对于董羡大营的数万大军而言,实在不值一提。
即便是再穷的部落首领,也会把自己的亲兵养得壮硕不已,也会为他们装备最好的盔甲和武器,也会把他们的家眷照料的无微不致。
董羡在清洗高氏的时候,为了让大家能够一心一意,不再鼠头蛇尾,那可是逼着每一家的刀头之上都沾上了血的。
绝大部分贵阳路上的官员们看到的是迅速地以一场胜利来结束大理的战事,将大理变成了萧诚嘴裏的彩云之南就可以了。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所有的这一切,在董羡看来,都不过是旁枝末节。
“抚台,高迎祥麾下上万士卒,损失大半,您居然还笑得出来?”罗信却是有些气急败坏。
还有许多的行走在这条道路之上却失败了的下棋者,却很有可能被永远地钉在了耻辱柱之上。
高迎祥要将大理送给大宋那个叫萧诚的边城,那么他们,其实也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当然不可以。
萧诚意味深长地道:“人心一散,这队伍可就不好带了。所以啊,接下来高迎祥不会遇到什么困难了。”
栅栏被毫无费力地推塌了上百米的宽度,因为大雨已经让地面松动了,那些被夯打在泥土之中的桩子,再也不牢固。
聚集在此的十几家部落首领也亲自上阵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当了如今这一地步,谁都知道,这场战事,已经彻底失败,现在就看谁跑得快了,谁落在了后头,就必然会成为我们的首先攻击目标。”
一场战术性的胜利,并不能改变他们的困境。
这也是上位者与普通人有眼界之上的差距。
他很担心这些人已经投降了董羡或者内里暗藏了董羡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