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珎的目光深了深,想开口问她,小醉猫的眼睛已经闭上,呼吸平稳的睡着了。他勾了勾唇,想算的账,好像只能等到天明了。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一角洒进来,年千觅眯了眯眼,宿醉的脑袋还不太清醒,准备抱着玩偶继续睡。这个玩偶怎么这么大,而且一点都不柔软!她从下面往上看。妈呀!这玩偶怎么这么像傅聿珎,还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裤?自己什么时候定制了个傅聿珎一比一的玩偶了呃?虽然自己一直很想这么做来着,但是一直也没能实现啊。因为找不到能做得这么逼真的店家。她伸手想要揪一揪玩偶的嘴巴,试一下手感。魔爪刚伸到一半,玩偶突然睁眼,吓得她心尖一颤。这玩偶还特么会睁眼。这浓密的睫毛,漆黑的眸子,也太特么逼真了。下一秒,玩偶开口了。“看够了?”连声音都一模一样!年千觅下意识地点点头。“从我身上下去!”男人刚醒的声线带着低哑的性感,还有淡淡的愠意。年千觅这才意识到。这-不-是-玩-偶!!!脑子里迅速飘过,我是谁?我在哪?不!这个人为什么在我家?在我的床上?因为年千觅的床很小,所以男人几乎是整晚靠着床头睡的。此刻真是浑身酸痛,他从床上站起来,动了动全身。年千觅小声地发问,“你怎么......在这里?”“昨晚你干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男人声调冰冷,没有温度,好像还夹杂着一抹不屑!她昨晚干了什么?她只记得在公寓门口的大排档喝了点小酒,然后就......断片了!难道她对傅聿珎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像有事的模样,衣服除了有点皱巴都还好好的穿在身上啊!她看了眼床头,心底一惊,小心翼翼地伸手试图把照片偷偷藏起来。男人本来面向门站着,后背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突然转过身,伸手按住了照片。“不解释一下?”年千觅:“......”她作死,为什么要把这张照片放在床头!男人泛白指尖下的照片是一只折耳猫撒娇的憨态。他倾身向前,步步紧逼,语气冷冽干脆。“为什么留着‘珍珠’的照片?”“我......我喜欢不行吗?”男人轻呵,身子继续前倾,两手直接撑在她身体两侧,声音沉沉。“不如我们来你问我答?三个问题!现在换你!”年千觅长长的睫毛轻颤,这......太近了,已经超出了安全距离,怪异的姿势更像是随时要吻下来一样。“你为什么在我家?”“昨晚你喝醉了,我‘抱’你回来的。”男人声音低沉魅惑,故意加重了抱字,好像别有深意一样。“南宫铭是谁?”“......你怎么知道南宫铭的?”“昨晚你自己说的!嗯,你还剩一次机会。”“啊!南宫铭是戏里的台词。”男人皱着的眉心有一瞬间的舒展,他勾唇,“还有一个问题,女士优先。”“我昨晚对你干什么了?”年千觅心惊胆战的问,她很怕自己醉了会做出不得体的举动。“呵,”男人轻笑出声,“你昨晚哭着抱住我要我留下来。”年千觅忽的瞪大双眼,“不......不可能。”“最后一个问题,你有没有骗过我?”年千觅漂亮的剪水双瞳黯淡下来,分手那天,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骗他。那一个月发生的事,让她像是过了半辈子那么久。老天爷是多么的不公平,不给她选择的机会,把她逼上最决绝的路。有那么一瞬间,她好想告诉他一切,哪怕他看轻她也好,失望的离开也好。总比这日夜折磨她的煎熬要好过的多。“我......”‘吱’的一声,门被推开。徐楠顶着一头鸡窝,睡眼惺忪的进来。“觅觅姐,我找不到牙膏......”下一秒,徐楠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对不起,对不起,我瞎了!”说完假装摸索着往外走,边走还边说,“你们继续,继续。”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带上。几乎是瞬间清醒,年千觅回过神来,“我不想回答。”静。落针可闻的安静还伴随着越来越冷的气氛。‘叮’电话适时的响起,缓解了尴尬。傅聿珎起身接通后,只说,“嗯,我现在下去。”他拿起扔在床尾的西装,拉门的时候,他转脸看了眼年千觅,眸光沉了沉,然后摔门而去。房内安静的没有声音,徐楠小心地探出头,“是我打扰你们了吗?我睡迷糊了,对不起啊,觅觅姐......”“没有,他在问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觅觅姐,你这是欺负我没谈过恋爱哇,我告诉你,我言情小说看得很多,里面的不可描述就跟你们刚刚的状态一样哇。”“再说关你一天禁闭!”“我滚了,滚了......”年千觅看了眼床头的相框,灰色的折耳猫‘珍珠’是她曾经和傅聿珎一起养的猫。她擦拭一下,把照片放进了抽屉。有些故事就应该被关上。......帝宫别墅。书房内,坐在轮椅上的傅家老太爷满脸愠怒,“我教出来的孙子就是这样没有礼数?昨晚大家都等你一个人,你去哪了?”傅聿珎站在一旁,诚恳地道歉,“对不起,爷爷。”“聿珎啊,爷爷知道傅家这艘大船指着你担着确实是辛苦你了,但是你要知道你不能松懈,周围这么多豺狼虎豹,你一松口,他们就会将你吃得骨头渣都不剩啊。”“我知道,爷爷。”“毛家的意思也很明显,你暂时不想结婚的话,也可以先订婚,不然一直拖着也说不过去,咱们家必须要重诺守信。”“我知道了,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爷爷。”傅老太爷有些疲倦地挥挥手,“去吧。”出了书房,傅聿珎下楼迎面走来一位身着旗袍的少妇,年纪大约三四十岁。她端着一个茶盅,笑靥如花,“聿珎,回来啦,刚炖的老参汤要给你盛点吗?”傅聿珎连眼神都没给她,目不斜视地下楼,就好像身边人是空气一样。少妇也不生气,继续扭着腰肢上楼,到了书房千娇百媚地说,“老太爷,我来服侍您喝汤吧。”傅老太爷喝完参汤将碗放下,拍拍她的手道,“淑贞啊,辛苦你了,聿珎这孩子对你有些心结,你多担待些。”周淑贞面上还是那副贤惠地表情,“老太爷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放心里,聿珎他不喜欢我也是正常,我不强求,我只求能天天伺候老太爷。”周淑贞拿着空碗出了书房,脸上的谦逊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阴狠恶毒的面孔,三秒后她又调回了那副贤惠的外貌,娉娉婷婷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