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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又一本散发着油墨香的崭新《月刊文学》被花梨纯堆叠在茶几上,随后被快速撕下其中几页。</p>
花梨纯的动作很快。撕下的页数被她全部放在了沙发上。很快,一沓完好的《月刊文学》就变成了缺页的残品。</p>
“你在做什么?”五条悟弯下腰来,翻了翻被撕页的杂志,“这样不就没法卖了吗?”</p>
刚才还说要将这些杂志都送到读者手里的花梨纯,居然自己动手毁掉了要送出去的杂志。五条悟不明白她想要做什么。</p>
“这一部分不是用来卖的。”</p>
说着话的工夫,花梨纯已经撕坏了一沓《月刊文学》。她来不及多解释,而是抱起那一沓缺页的《月刊文学》站了起来,急匆匆地套着鞋子,还一边回头对五条悟说:“这次真的登载了很厉害的小说,所以你回去之后一定要看哦!一定一定要看哦!”</p>
只听“啪嗒”一声,花梨纯抱着杂志消失在门外。</p>
五条悟沉默片刻,从袋子里取出一本《月刊文学》,若有所思地看着封面。</p>
“真的很厉害吗?”他自言自语,“她怕是不知道,一般的文章根本没办法打动我吧。”</p>
五条悟索性坐在了出版社的灰色长沙发上,一边翻开了《月刊文学》,一边嘀咕:“咒术师什么没有见过……”</p>
……</p>
离开出版社后,花梨纯抱着一沓缺页的《月刊文学》在大街上一路奔跑。阳光下,她的裙摆随着动作摇晃,汗珠顺着下颌坠落。</p>
拐过的街角,花梨纯看见了目的地——她想要找的小公园。</p>
这个小公园平时是各类人群的聚集地——孩子会在滑梯附近玩游戏,年轻人在小广场练习滑板或者街舞,主妇会在草坪上野餐,老年人饭后会过来散步。为此,公园的管理人也安排了许多能够让各类人群都能够使用的设施。</p>
其中就包括了免费的图书角。</p>
这里的图书一开始由管理员购入了一批,之后开始有经常造访公园的人自主捐献。大家偶尔会拿出家里的旧书放在这里,甚至不需要与管理员特意说一声。而只要捐出的书籍内容合规,管理员也不会处理。</p>
花梨纯很清楚这些事情。她甚至知道图书角的书一直是那些旧书,已经很久没有更新过了。自从有人主动捐书之后,管理员就没有再购买过新书。</p>
因为她没有钱,想要读纸质书的时候就只能来这种免费读书的地方,或者厚着脸皮在书店或者便利店站着读试阅的书。</p>
取出四本《月刊文学》第一期,放在图书角显眼的地方之后,花梨纯又飞快地带着剩下的杂志赶往下一个地点。</p>
雕塑广场、网咖、牙医诊所、老年活动中心……像这种会放置图书供人免费阅读的地方,托贫穷的福,花梨纯知道很多。目前没有书店会将星野社的杂志上架宣传,她就只能选择这样的地方了。</p>
这种地方的人流量大,但因为主要做的并不是图书的生意,因此书籍更新速度并不快,看来看去都是那批老书。将《月刊文学》放在这种地方,一定很快就会吸引周围人的注意。</p>
等那些人将《月刊文学》读进去之后,读着读着就会发现,关键的地方缺了页。</p>
等那时候,他们若是继续读的话,文章会变得不连贯,就此放弃不读又做不到,就很有可能会根据杂志上印刷的网址购买新的《月刊文学》。</p>
这是花梨纯迫不得已之下使用的计策。</p>
花了近两个小时,花梨纯终于将手里所有缺页的杂志都放置完毕。接着,她也没有回出版社,而是转头去了下一个地方。</p>
东京,下北泽。</p>
这一带是文艺青年的天堂。</p>
古着店、二手店、各种各样的小剧场、音乐酒吧、复古咖啡厅等充满文艺气息的店铺林立,街上行走的年轻人衣着风格与发型也颇有复古的气息。混迹于下北泽的人大多都是文艺爱好者,而这群人正是《月刊文学》最有可能的受众。</p>
抵达下北泽之后,花梨纯先是到便利店去,用刚才从五条悟那里拿到的九千日元买了一箱小罐的冰咖啡。之后,她带着咖啡与一箱从游戏里取出来的《月刊文学》,来到了行人如织的街头。</p>
在这里,已经站了不少派发传单和纸巾的人。花梨纯将沉重的咖啡和杂志放在面前的地上时,手臂肌肉已经酸得发麻。</p>
但她顾不得这些,拿起一本杂志和一罐冰咖啡,看准一个路过的年轻人递了过去:“你好,我是星野社的员工,请收下免费派发的本社杂志《月刊文学》和咖啡……”</p>
《月刊文学》的厚度不少,带着也显得有些重。年轻人本来有些犹豫,但看见了罐身还带着水珠的冰咖啡后,改变了主意,将咖啡和杂志都接了过来:“谢谢。”</p>
现在正值天气炎热的中午时分,街上的地面都滚烫。没有多少人能在这种时候拒绝免费的冰咖啡。而既然接受了咖啡,自然也不好意思拒绝杂志。</p>
就翻翻看两眼吧。年轻人拿着冰咖啡,看着手里的杂志心想。</p>
“谢谢!”</p>
花梨纯接着向下一个人派发杂志和咖啡:“你好,我是星野社的……”</p>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有一个穿着明黄色t恤与休闲裤、斜挎着运动背包的金发少年从一家文具店里走了出来。余光瞥到花梨纯的身影后,金发少年愣住了。</p>
“炭治郎,你看那边?”他抬手拽来了一旁身穿绿色市松纹短袖衬衫的同伴,指着不远处的花梨纯问道。</p>
“怎么了,善逸?”灶门炭治郎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双眼不由得微微睁大:“……小纯?”</p>
……</p>
花梨纯一刻不停地派发着杂志。虽然有人像第一个年轻人一样接过杂志,但也有人嫌弃杂志太过沉重拒绝。但她没有放弃,立刻向下一个人搭话。</p>
她已经在街头站了半个多小时,一共派发出了二十多本。少女的脖颈上沾满了汗珠,手臂已经有些发抖,喘息声也稍微重了一些。</p>
又送出一本《月刊文学》,她正要弯腰拿下一本杂志,耳畔却突然听见了一个声音:“小纯!”</p>
花梨纯停下动作,回头看去,愕然开口:“炭治郎?”</p>
——朝着她快步跑来的,是几个熟悉的身影。</p>
灶门炭治郎正一边跑一边朝着她挥手,而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他的妹妹灶门祢豆子,以及同年级的我妻善逸、嘴平伊之助。</p>
在福利院时期,花梨纯就认识了住在附近的灶门兄妹,与他们青梅竹马地一同长大。而我妻善逸、嘴平伊之助则是中学时期认识的朋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