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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在以不易察觉的速度西斜, 傅荀在这一方停了很久,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坐在车里, 偶尔抽只烟。
天气很好,在他的背后就是被天色映的蔚蓝的大海,他不曾回头, 车头对着房子, 他便对着房子,无论屋里有没有人, 他只是对着它, 悄无声息的抽烟。
到最后离开, 地上积了几个烟蒂, 这便是仅有的他来过的印记, 而这印记也会在他离开后不久, 被物业清洁工人扫去。
魅影进了明仁集团地下停车场,从电梯上楼,他没有回办公室。
明仁集团内有个健身中心, 面积占上下两层, 专为集团员工所用, 这是他上任后新增设的, 但他很少有空来这里。
这儿有他专用的储物柜, 里面有干净的衣物。
打沙袋是有讲究的, 要先将身体预热, 特别是手腕、踝关节得活动开,要先缠好拳击绷带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的身体。击打时还要由轻到重,由慢到快, 切忌不要将沙袋当成仇人, 否则受伤害的是自己。
健身中心负责人看着毫不遵循章法也不遵守规则,就一拳拳努力将自己的拳头往沙袋上砸的总裁大人心里十分的着急。
总裁大人这是在试探他们的工作职责吗?如何有效阻止一个有可能让自己受伤的人,以达到健身中心零安全事故?
还是真遇上什么糟心事儿了来发泄?
负责人瞧了眼身旁的两个年轻小伙子,指了一个人,“你,上总裁办找一下陈总,”
被指到的人一愣,“哪哪个陈总。”
“总裁办的陈助理。”
“我不认识啊,他们从不来这里!”
“你呢?”
另一个年轻小伙子眼睛一瞪,“我也不认识。”
“公司的红人你们也不认识,康熙跟前的韦小宝,慈禧身边的李莲英,嗳~没前途!看好咯,我去!”
*
红人集体到场,陈望、赵杨、老何远远的看着那头,傅荀人高腿长,肌肉匀称,胸膛算得结实,那一拳拳的出去,虎虎生风。
陈望回头对健身中心负责人笑道,“你忙你的去吧,总裁今天预上个难办的事,就是下来发泄发泄,”
“好好好,陈助理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再叫我们,”
将闲杂人等打发走,剩下的三个人拧着眉看那个被老婆抛弃了的男人。
打沙袋是打的越来越急眼!
看的人肉疼。
“把他打晕了带回去?”老何开口。
陈望、赵杨惊悚的看老何,为他这思维着急!
所以就算他是心腹中的心腹,也难堪大任。
陈望再次将健身中心负责人找到,言语了一番,然后健身中心就突然停电了。
沙袋在有氧运动区,并且设在整个空间的中段,全靠室内照明,偌大的空间瞬间没入黑暗。
傅荀总算停下手来,双手撑着膝盖,大吼,“来人。”
昏暗中,负责人噔噔的上来,“总裁,抱歉抱歉跳闸了,”
傅荀因剧烈运动而喘着粗气,他一屁股落在了地板上,然后整个人四仰八叉的就躺了下去。
他这一躺吓的负责人赶忙掏了手机当电筒使,“总裁,总裁您这是怎么啦,您没事吧,”然后伸手就朝他身上摸索。
“手拿开。”傅荀冷沉的声音在昏暗里传来。
“您您您没事吧。”负责人忙挪手机照傅荀的脸,傅荀睁着眼睛,那眸光利的像刀尖,他吓了一跳,傅荀有气无力的掀开面前的手机,“做好你的工作去,” 傅荀气息带喘,但语调冷静沉着,他缓缓道来,“这要是换作上了战场,你手里的枪卡了壳,你觉得抱歉有用,还是认错有用。”
*
当傅荀在林恩筱的院子里一支支抽烟的时候,林恩筱并不在家,她受邀去了一场私人画展捧场,姜娅也是受邀人之一。
美术馆内,林恩筱长发微卷,手上拿着个颜色和高跟鞋边沿配色相同的包,浅色的修身连衣裙堪堪到膝盖,挽着同样优雅的姜娅,游走在画作之间。
俩人都穿了一身符合美术馆气氛的穿着,而姜娅一开口就违背了典雅,“这犊子让她给装的,”姜娅瞥了眼远处作品的主人,她正被人邀请了站在作品面前拍照。
姜娅转回脸,指着壁上一幅抽象画,“这画的什么鬼?你能看出是个什么鬼吗?”
“行啦。”林恩筱伸手拍掉了姜娅十分没有修养的手指。“老实说是不是嫉妒?”
姜娅呵呵呵!十分不客气的立刻反驳,“我嫉妒她?她像咱们这岁数的时候浪的能叫我望尘莫及,这些年找了那个愿意捧着哄着她的老男人,摇身一变倒成画家了,这种路数也值得我嫉妒。”
“你小声点。”
说到老男人,姜娅朝林恩筱凑过来,“果果证办了没有?”姜娅一向开玩笑称傅荀为老男人。
“快了。”
“那就好。”
有熟人走过来,姜娅站的更直了,凹出一副极为优雅的造型,眼睛直看墙上的画,嘴巴里轻轻的“啧”,说着和优雅毫不沾边的话,“啧啧啧,这线条,这色彩,啧啧啧,”
林恩筱和人打招呼,却分了半边耳朵关照姜娅,听了她这一通啧啧啧,想笑,但是忍住了。
和人道了别,她目光在空虚中变深,心底的那股想要发笑的冲动,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最简单的快乐已经难以闯进她的心了。
*
入夜,一辆银色保时捷缓缓使入一幢私人别墅地下车库,紧随其后的是一辆红色法拉利。
引擎声止,几分钟后,保时捷车门轻响,一只血红色高跟鞋落在地面,高跟鞋上的脚踝、小腿,纤瘦莹白,林恩筱一袭黑色连身裙从车里出来,连身裙肩背上的轻纱布料柔柔垂下,随动作轻浮晃动,像女王的披风。
停车场白亮的灯光落上她消瘦如玉的肩头,身上黑色衣料从肩头到锁骨露了一线,与纤长颈脖相映成趣。
她肩后的轻纱披肩一直垂到齐膝,她一走动,包裙规矩的包裹着莹白的膝盖,薄纱轻笼在旁。
她面上系着一条黑色薄纱带,只掩住眼睛,纱带往后精致的束在脑后成一个蝴蝶结垂在长发上。
薄纱下隐约能看出是一双明眸。
红色法拉利上的姜娅下车前将头纱放下,她最后照了下镜子,秘色头纱正好罩住半张脸,堪堪只剩下一张娇艳的红唇。她身上是和头纱同色的连身裙,一字肩边沿铺满了晶亮的钻。
俩人从电梯上,电梯门一开,一股节奏强势的声浪朝她们袭来。这声音足够姜娅立刻沸腾,“嗨起来。”姜娅举了一双臂,腰一扭吼了一嗓,她声音刚落,林恩筱在旁比她更大更尖利的一声,“嗨起来!”吓了她一跳。
林恩筱对她一挑眉,长发一甩,甩的她一脸香气,扭身转了个圈踏出电梯。
姜娅在后笑的前仰后合。
“go,go,go!”
香槟走起来,舞跳起来,谁的手搭来也能共舞一曲,不论男女,今夜不醉不归,掩映之下谁也不认得谁。
两个年轻女人嗨到起飞,林恩筱长发飞舞,精致的黑色丝带随着飘飞,这是最简单的快乐。
灯光灿烂,满堂辉煌,人影攒动,音乐与笑闹声齐飞。
林恩筱敞开心扉的享受。其实快乐也没有多难!
先前从人堆里挤开的姜娅又挤到了林恩筱身边,从背后牵了她纤细的手,蹭到她耳朵边,“果果,出来我指给你看一个人,”
“借过借过,”姜娅拉着林恩筱挤出人圈,从室内离开,俩人到了一处墙跟。
林恩筱身上带着一股近乎矫枉过正的随性放纵,她靠着墙壁,看姜娅,“看什么?”
姜娅笑的憋不住,按住林恩筱的肩膀,“你冷静一下,我带你看个好东西。”
林恩筱抿着唇点头。
在这种时候疯一下挺好,还有什么有趣的,她都可以,她喜欢这个不一样的夜。
她被牵着贴着灌木丛在花园里走,踏上一条小径,两旁绿荫如盖,姜娅转过头来对林恩筱“嘘——”指了那头。
视线尽头,小径边,修的平整的灌木丛上放着两张面具,一个男人正和一个女人热吻,男人的手在女人的身上上下游走。那男人正是“画家”的老公,而那女人显然不是她们从小所认识的那一个。
林恩筱:“……”
姜娅竟然拉她看别人偷……情。
林恩筱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她拉着姜娅离开。
俩人原路返回,姜娅笑的捂肚子,“我就说坏人没好报,又老又丑原来还他妈的是个色鬼,这下我就放心了。”
“她到底怎么你了,这么恨她?”
“绝对没有仇,纯属看不惯!”快出了庭院,回大厅,俩人正说话,姜娅脸色却一僵,目光怔怔的看着前头。
“怎么啦?”林恩筱也顺着姜娅看过去。前头,从大厅出来,一男一女拉拉扯扯的进了一条绿荫小径,俩人好像很迫不及待,她都没看清脸。
林恩筱正要问,姜娅突然开口,却不看她,“果果,你先进去,我一会儿来找你。”甩下话,姜娅气冲冲的朝那边去了。
林恩筱有点傻眼,愣了一愣才反映过来赶忙跟上去,还不及追到人,已经听到被灌木挡的看不见的某处传来的声音。
“啪”的一声过后,一个女声惊吼,“你谁呀!”
“姜娅你听我说,”一个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