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举止,颇为亲昵啊。”
寒阴宗飞毯上,唐灿没有着急落入海内,因为这趟星烬海域之行,本就只是陪同蔺竹筠,而没有任何其它目标。
看着星月宗那丫头,向虞渊主动伸手,不避嫌地一道入海,唐灿也觉惊诧。
在元阳宗,他唐灿即便有着爷爷唐正的关系,也不敢自称新一代的第一。
这是因为在元阳宗内,另有旷世奇才,八炼黄庭穴窍,万众瞩目!
连他唐灿,都要自愧不如。
柳莺在神威帝国诞生,天显异象,让星月宗众星捧月地,早早潜入等候,几乎是恭迎着她的出生。
唐灿在元阳宗,并非新生代第一人。
柳莺,则是当之无愧的星月宗第人!
甚至,可能在星月宗的历史上,都没有哪位能够如柳莺般,从出生起始,就令群星璀璨,引发天地动荡。
柳莺,不仅在七大下宗,在现今的天源大陆,都是最出彩的那一撮人。
唐灿自知,抛掉元阳宗的宗门加成,他和柳莺相比,明显要弱了一截。
元阳宗内部,那位八炼黄庭穴窍,被宗门公认,将在未来成就元神者,据说对柳莺都颇感兴趣。
可柳莺,从未对他有过什么好脸色,没有流露出那怕丁点好感。
这是令那人,令元阳宗,都觉得蒙羞的事情。
柳莺板上钉钉地,会成为星月宗,下一代的掌舵者。
那位若能得柳莺青睐,俘获柳莺芳心,元阳宗就相当于兵不血刃,将星月宗纳入囊中。
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
因此,那位对柳莺的示好,元阳宗上下都翘首以盼。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柳莺对那人并不感兴趣。
因为那人的存在,唐灿对柳莺从没有任何想法,可如今看柳莺在星烬海域,在诸多目光之下,主动向虞渊伸手,邀他一并入海,对唐灿也是一种刺|激。
一是因为,柳莺对那位都不假以颜色,明确拒绝了他的示好。
二是因为,虞渊乃是他倾慕的女子,名义上的未婚夫。
让唐灿膈应的是,蔺竹筠顾虑有婚约在身,人前人后,都和他刻意保持着适当距离,从不过分亲近。
女人在乎名节,蔺竹筠也坦诚了,不想被人在背后闲话。
她太在乎,所以因那一纸婚约的存在,处处顾及形象,不和唐灿有肢体接触。
虞渊何曾在乎过?
先是在“银虹魔梭”,和那苏妍相谈甚欢,身旁还有施思翘首以盼。
如今,又众目睽睽地,和柳莺眉来眼去!
想到这裏,唐灿又是一肚子火,眼神微沉,道:“蔺师妹,依我来看,他从头到尾,就没在乎过什么婚约的约束。他对你,根本没有丁点在意!那什么婚约,对他毫无约束力,他该怎样就怎样!”
蔺竹筠低着头,轻声道:“唐师兄这话是何意?”
“是不是你,其实在内心深处,一直在乎他的?”唐灿气血不稳,沉喝道:“你是在乎那一纸婚约的!你处处避嫌,和我保持着距离,是因为他在你心裏,始终有位置的吧?”
说到这裏,唐灿几乎是暴跳如雷,玄门炽烈的气血,都在汹涌沸腾。
心爱的女子,和别人有婚约也就罢了,他总有办法解决。
可如果,心裏还想着别人,根本不在自己的身上,那就是两码事了。
“唐师兄,不是的,你误会了。”蔺竹筠忙抬头道。
“是不是误会,只有你知道!”唐灿不断深呼吸,逼自己冷静下来,“海底见!”
这一刻,唐灿杀心坚定,“未婚夫?死了之后,你还会在乎么?”
如一道炽烈火焰,唐灿射入海内。
入了海水,炽烈火焰还没消退,“嗤嗤”地,向着星月宗潜落点而去。
望着他的动向,蔺竹筠怔怔出神了一会,幽幽一叹,化作一道冰光,也终于沉向海内。
陆陆续续,七大下宗的试炼者,在那些天邪宗、秽灵宗、血神教的人后,也接连入海。
负责将他们带领过来的,各大宗派的长老,领头者,有的随意寻了一个岛屿,扎根下来,以灵玉、灵晶来修行。
还有的人,知道时间还早,就破空而去,等到了时间点,再过来接送。
方耀就祭出一燃烧大火球,逸入其中,飘然远去。
蟒后徐子皙,见上面的人,要么离开,要么安静下来,又转身回到那枯骨楼阁。
枯骨搭建的楼阁内,一只巨大的乌鸦,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没外人在,这只乌鸦也就没显化为人,就是以本体真身的形态,懒散地趴着地上,羽翼放松地铺展着。
偌大一个楼阁,只有这么一个妖族,到处都是他身上的气味。
“就是他,将虞蛛从碧峰山脉带出来,弄到的芜没遗地?”乌鸦口吐人言,声音尖利刺耳,“修的煞魔炼体术,颇为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