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姨妈和周尽欢聊得好好的,周尽欢却心不在焉。
她思前想后,还是向姨夫开了口。
“姨夫,今天家里来了个病人的家属,是癌症的,想要你接诊。她说整个江北只有你能给她爸做手术。”周尽欢顿了顿又说:“您能不能帮帮她?”
姨夫见她这么说,微微笑说:“是你朋友的爸爸?家里来过那么多病人和家属,倒是没见你为谁说过话。”
“不算朋友吧。”周尽欢说:“只是觉得人活着都不容易。”
“这个病人叫什么?”
姨夫放了筷子,他推了推眼镜,许久才一本正经和周尽欢说:“欢欢,医院是个很严肃的地方,作为医生我们一定不会无缘无故把病人拒之门外,这和我们做医生的信念有悖。如果是我们拒绝的病人,一定是我们真的救不了的人。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们如果救不了,就不能随便接诊给病人绝望的希望。”
“如今医患关系那么紧张,院里对我们的规定也很严格,我们也是无计可施,黔驴技穷。”
“……”周尽欢埋下了头,想来她还和余慧夸下海口,自以为是可以干涉姨夫工作,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这也确实是她做不到的事情。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懂。”
“……”
那之后,余慧又三顾茅庐,一直找周尽欢的姨夫帮忙。姨夫一直拒绝但她还是不放弃。他无可奈何地看了余慧爸爸的片子,最后一直摇头。
“这个片子,他体内的癌细胞已经全身扩散了,你看这些点,像女孩脸上的雀斑一样。肿瘤在肺部,这么大,我知道他很痛苦,但这个手术已经没有做的意义,只会让他更加遭罪。”
听他这么说,余慧虽然坚强还是忍不住哭了,“苏教授你救救我爸吧,他太痛苦了,每天都没法睡。”
“现在唯一的治疗办法就是止痛,至让他觉得舒服一些,无法治愈,至少可以缓解。”
姨夫的拒绝让余慧陷入了彻底的绝望。父亲的生命就像进了秋天的梧桐树,除了看着他偏偏凋零,她什么都做不了。
得知余慧彻底被姨夫拒绝了。周尽欢又去看了余慧一次。这次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带了些礼物给她,安慰了她几句。
临走前,她把上次去余慧母校“采访”的稿子交给了余慧,鼓励她:“你的老师这么多年都记得你,说你是和松柏一样坚强勇敢铮铮傲骨的人。”说完,周尽欢抿着唇勾起一个自嘲笑意:“你帮不了我,我也帮不了你,这也算是一种交换吧。”
周尽欢没想到余慧最后会站出来承认了一切。前后不到一周的时间,余慧的爸爸病情加重,突然去世了。
处理完爸爸的葬礼,余慧第一时间回到了四户通路久盛,把一切罪责都承担了下来。
这些周尽欢都是从总秘嘴裏听说的。总秘不知道周尽欢去找过余慧,只以为一切都是徐杏的功劳。
周尽欢没有去深究余慧改变主意的原因,她只是觉得感慨。
人活着都很不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有时候真的没法看清。
宋演终于被证明了清白。公司因为余慧,把那件事进行了彻底的彻查。本以为能扯出霍期,却不想最终只查到一个很小的部门经理。这个部门经理和宋演在工作上有点过节,花钱找了总秘室当时的助理余慧陷害宋演。
公司查到了他们私下交易的流水账。开除了那个部门经理,并表示霍氏旗下所有公司企业都永不录用。
周尽欢对于这个结果非常不满意。得知这个消息以后,立刻就跑到总公司蹲霍一霆。霍一霆碍于多人面子,虽然烦了周尽欢,还是抽空见了她。
周尽欢一见到霍一霆就忍不住竹筒倒豆子一样质问了起来:“为什么只有一个部门经理?这事就是霍期做的,我手上的u盘也是证据,为什么不往下查了?你不是宋演的朋友吗?你不是也被霍期阴了吗?为什么不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