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还没有对外发难借口,现在正好一并安排上。
“吉祥,给赵德来发消息,让他约水房幇的丧标、和安乐的独角龙、车宝山出来见面。”
杜笙的语气带着一丝狠厉,显然动了杀意。
“东莞哥,你怀疑是车宝山或和安乐派的杀手?”
韦吉祥安排完后,忍不住问了一句。
“现在不是怀不怀疑的问题,即使不是也得是!”
杜笙冷冷道:
“他们既然选择了站队,下场已经注定。”
片刻过后,阿武打电话汇报:
“这三人都是退休雇佣兵,不清楚雇主是谁,有人出三百万暗杀你,还提供武器。”
杜笙没有多说,挂断电话。
他不在意是谁,管他是谁做的,先将跳得欢的和安乐干掉再说,
然后将暗中搞小动作的丧标踩死,再将车宝山干掉……总有一个是对的。
要是没有,那就干脆再犁地一遍,让濠江变成洪兴后花园好了。
火牛开车回来,身上还带着几分凶狠,呸声道:
“死扑街!300万就想买起我们大佬?一群不长眼的玩意!”
杜笙懒得再计较这些,淡漠道:
“让飞机安排好人马,今晚要是谈不拢,直接动手。”
同时,他低声对着韦吉祥耳语两句。
后者听完后一愣一愣,随即满心惊叹:
‘对方百分百会跳坑啊,不死没天理!’
没多久,义合社赵德来、水房幇的丧标、和安乐的独角龙等人都得到了消息。
他们也猜到杜笙为什么这么晚还找上门。
当时的手榴弹虽然没引爆,但酒店内外这么多人,消息早就传开。
再联想到傍晚时,天启(濠江)娱乐城突然遭到大肆破坏,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不过出于某些想法,几人都陆续到达如心酒楼。
至于会不会在讲数时被对方干掉?
除非杜笙不想再在道上混,或者不要名声了,否则做不出这种蠢事。
“东莞哥的大名,我们如雷贯耳。不过你一个电话就约我们来,架子未免太大了吧?”
和安乐的上任龙头九纹龙虽然死得不明不白,但很多人都怀疑就是杜笙派人干的。
而独角龙作为其亲人兼继任龙头,还有赌王略带暗示的吩咐,都让他不可能退缩,直接冷言冷语道。
再说,今晚双方人马在天德街大打出手,这火药味早就很浓了。
更倒霉的是,战斗结束前独角龙还安然无恙,然而上车离去时一个花盆从天而降
此刻,他脑袋上缝了十几针,刚才接电话时还在医院。
不管花盆是谁扔的,他脸皮已经丢得七七八八,这仇恨自然转移到杜笙身上。
杜笙打量着独角龙这副阿三扮相,没有说话。
倒是一旁的飞机嗤然一声,眼带讽刺:
“堂堂一个龙头,居然会被花盆砸中,我要是你早就没脸混了。”
“你他吗是不是还想继续打?”
独角龙一拍桌子怒道。
今晚要不是治安署介入,只怕现在都没打完。
“这可是你说的,回去就接着打!”
杜笙很久没听到这么顺心如意的要求了,笑眯眯道:
“大家都听到了啊,这可不是我不给赌王面子。”
赌王作为濠江江湖上公认的无冕之王,背后还有鬼佬与政界高层撑腰,很多事都可以揷一脚。
他正想找理由怎么绕开对方,彻底将和安乐打崩打死呢。
对方居然这么好心好意请求,他怎么可能拒绝是吧。
“你——”
独角龙脸色顿时铁青一片,他只是找个场面而已。
对方今晚亲自带齐人马来,明显不安好心,背后还有五千手下,怎么打?
“阿笙,这大老粗不会说话,算了。”
赵德来这次充当讲数的和事佬,劝了杜笙一句,然后瞥了一眼阴沉着脸的独角龙:
“阿龙你也是,混江湖的不是你踩我地盘,就是我踩你地盘,这有什么好骂咧的?”
他之所以爽脆答应将两人喊来,还居中掺和,其实也有点私心。
因为这两人已经完全倒向赌王,在江湖某方面上可以算作代表。
而他终究还得在濠江混,虽然不至于方方面面看赌王脸色,但多少有些扼制,这左右逢源得做好。
“哼!”
独角龙冷哼一声,不屑理会这个左右摇摆的货色。
赵德来也不在意,看向杜笙:
“阿笙,这么晚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麽?”
他这是明知故问,算是配合杜笙。
毕竟刚上位,不像独角龙他们有赌王相助,位置还有点不稳,所以不打算蹚浑水。
说不定,这两方打生打死,最后他们义合社还能捡点好处。
飞机冷眼扫视着现场几人:
“我大佬今晚一到这里,就遭到袭杀。
要不是他反应灵敏,只怕你们现在不是吃宵夜,而是来吃席了!”
“你怀疑我们啊?”
丧标之前差点被杜笙的人马砍死,有点惊怒道。
“你们身为地头蛇,还发生得如此巧合,不怀疑你们怀疑谁?”
杜笙看着几人,眼里带着几分审视。
“你遭到埋伏就怀疑我们,我们还怀疑你是不是想搞事呢!”
独角龙一肚子火气,忍不住怒声反驳:
“而且对方出动手榴弹、狙击手都没能干掉你,拍戏呢!”
“怎么,你觉得我大佬没这个能耐?”
飞机拍桌站起,怒目而视:
“信不信他出手,你连一招都挡不住!”
他知道杜笙今晚为了速战速决,大概率要坑人,正在配合。
要不是顾及积累的名声与影响,别说一招,杜笙当场秒掉他们几个都不难。
果然,独角龙第一个掉坑里,同样拍桌怒道:
“你他吗唬我啊!”
轰!
杜笙霎时一动,抬脚上踹,整张八仙桌凌空倒飞,直接砸向独角龙。
随即整个身形如崩弓窜箭,一闪出现在独角龙面前,一掌呼呼声风轰出。
只有五星上下的独角龙连反应都没,当场连人带櫈倒飞,轰隆一声砸在墙上又摔下来。
现场瞬间一惊,没想到杜笙还真动手了。
而且势如猛虎,凶狠如蛇,一招就将独角龙打趴!
杜笙不疾不徐擦掉手上血迹,冷眼扫视众人:
“还有怀疑的吗?”
整个茶楼,死寂一片。
丧标见独角龙还能动,又惊又怒道:
“杜笙,你到底想干什么?”
杜笙一脸凶厉盯着他们:
“今晚的事,你们最好给我一个交代,否则就不是趴在地上这么简单!”
说话间,他扫视左右:
“车宝山呢,心虚没来?”
赵德来咽了一下唾沫,无来由的有点怕这位大佬:
“我已经知会过,估计有事耽搁了。”
说是这样说,但现场众人都有些揣测起来。
“哼,别他吗让我刮出来是谁!”
杜笙冷冷指着几名龙头,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这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一点规矩都不讲!”
丧标看着杜笙出门,脸色阴沉不定。
刚才被人指着不敢还嘴,多少有点丢脸。
“呸!王八蛋,只会诬蔑——”
独角龙在手下扶持站起,目光充满阴鸷。
三人对视一眼,心中都猜到了什么。
反正不是自己做的。
看杜笙那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也不似自导自演。
难道真是车宝山所为?
只是还不等他们猜测落下,酒楼外面忽然惊声一片,隐隐还听到枪声。
“有埋伏,大佬中枪了!”
“王八蛋!快去追——”
听着杜笙手下惊怒大喊,跟着出门的赵德来、丧标、独角龙三人脸色一变。
“来哥,有几名枪手在酒楼附近埋伏,我们的人也中枪了!”
听到手下汇报,赵德来更是惊疑不定:
‘车宝山这条过江龙,到底想干什么?’
眼前这别有用心的一幕,已经相当明显。
再想到洪兴与洪兴分部的仇恨,任谁都会忍不住产生某些联想。
“死扑街!让你这么嚣张——”
独角龙见杜笙腹部中弹被手下护到车上,幸灾乐祸正要大笑出声!
砰!
一声催命符般的枪响,他心脏爆碎开来,天旋地转倒下。
赵德来与丧标大惊,下意识往后一缩。
轰隆!轰隆!
两枚手榴弹从窗边滚落进来,丧标即使被心腹防护得密密实实,却仍旧避不开肆虐四散的弹片,浑身是血倒地。
他脑海中最后念头:
‘车宝山,我曰你荃家!’
就连赵德来,也不可避免遭到重创,大腿鲜血淋漓。
但他顾不上这些,惊怒交加吼道:
“给我追,哪怕刮地三尺也要将他们刮出来!
另外打电话给赌王,问问他什么意思,是不是打算扶持洪兴分部一家独大!”
眼前这种情况,即使是头猪都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风搞雨!
然而他没注意到,被韦吉祥扶上车的杜笙微不可察伸手一揽,随即微微摇头。
‘可惜,上位时间不够,有点浪费.’
只得了两枚蓝色碎片,其他屁都没有。
不过他已经没闲工夫陪这群人玩,干脆来个一了百了。
顺带引蛇出洞!
说起来,今晚这把戏最主要还是引蛇出洞。
车宝山昨天来到濠江后,根本不露面,飞机等人也刮不出对方落脚点。
杜笙没时间耽搁在这,同时为了规避赌王及其背后高倌的追责,更不想背上杀戮龙头儿子的名声,干脆玩了这一辑。
哪怕车宝山觉得这件事有疑点,但绝不可能错过大好机会。
今晚,就是分出生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