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没有经过自己的手去联络,量警方也咬不死自己。
麻烦的还是行政局那边,加百勒的能耐覆盖方方面面,一个处理不好只怕会牵连甚广。
郭德存再也遏抑不住怒火,气得七窍内生烟:
“你这个王八蛋,知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饶天颂这条恶犬暂且不提。
他们家族背靠英资,加百勒这位行政局二把手是怎么都绕不开的环节。
一旦对方愤羞成怒,不顾一切拉着港督府其他高层报复,他们郭家即使不死也得脱层皮。
此外,洪兴杜笙也不容小觑。
在江湖上,论能力与声威,根本没人能出其左右。
要是彻底惹毛了杜笙,对方分分钟有上百种无下限方式搞砸自家产业。
郭继刚心慌意乱,却还是狡辩一句:
“他们又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最多就是怀疑与配合调查而已。”
他们郭家的人脉与底蕴摆在那,不是谁都能撼动。
警方那边也有关系,大不了就让律师出面,拖久了总能蒙混过去。
“你他吗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郭德存失望之极,恨铁不成钢:
“杜笙已经派人给你送花圈,摆明就是认定了你,他这种人需要讲证据?
还有加百勒那边,要是动用一切能量调查,一旦有些微蛛丝马迹指向你,那你就等死吧!”
郭继刚想到雇佣支付可能存在一些问题,终于坐不住:
“那我该怎么做?”
“重案组那边你是抹不掉的,让徐律师陪着去一趟。”
郭德存目光阴沉不定,冷冷吩咐:
“你那些手尾最好处理掉,否则神仙都保不住。”
郭继刚还想说什么,外面已经响起警笛声,脸色再次一变。
郭德存很清楚儿子想要迈过这一关难度很大,加百勒那边还能用人脉拖一拖的话,杜笙那边就迫在眉睫。
被枪手袭击差点出人命,对方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才出奇。
如今连花圈、灵位牌都送了,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就是个疯子!
挂了电话,郭德存沉吟不决,拨通一个号码:
“找人安排一下,我想跟杜笙谈谈。”
之前双方只是商业上的小争执,还是外人做的,杜笙最多有点脾气,不至于贸贸然翻脸。
毕竟他们郭家可不是小角色。
不过发生了今晚的事,那一切都逆转了。
他可以瞧不上江湖中人,甚至将洪兴当成打手看待,却不得不考虑杜笙发疯的后果。
为今之计最好就是和杜笙谈一谈,即使付出些许代价,也得将这件事抹过去。
否则到时面临杜笙与加百勒两面夹击,那局面就严峻了。
而此刻,杜笙已经出现在方洁霞警署办公室里。
“上次托马斯、总警司波什姆相继出事后,加百勒最近低调了许多,我没把握扳倒他们,你怎么看?”
方洁霞晋升总警司后,已经不用事事出面,这次前往郭家拘人,就交给了陈晋负责。
两人谈完今晚的案件后,话题不知不觉转到加百勒身上。
毕竟如意酒楼的惨剧才过去几个月,幕后受益者就是这个鬼佬。
杜笙也清楚加百勒不简单,还是香江总督任命的议员,沉吟道:
“这种事急不来,稳着点来,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在茴归之前,就算方洁霞做不到,他也有其他办法让这个鬼佬死不瞑目。
“那行,我看看今晚这单案能不能追查出些线索。”
方洁霞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发现自己整个人被抱了起来,惊呼道:
“别,,这里可是警署,,我晚上还有公务——”
“做人要学会享受,怎么能一天到晚工作。”
杜笙可是一个保留了传统勤劳美德的人,始终坚持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理念:
“今晚你这份功劳也不少,可得好好感谢我呢。”
还别说,在这种特殊场合,看着女人穿着短裙制服弯腰工作,真的别有一番滋味。
要是再算上对方的总警司身份加成,这份滋味还能加倍享受!
“叮铃铃~”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干扰了辛勤劳作的两人。
杜笙将汗滴禾下土的小妞稳住,按下接听。
“杜笙?”
“你谁吖,有事说事。”
正忙着呢,谁有闲心跟一个老男人瞎甭。
“我是常务理事黄佳俊,半个小时后,浅水湾钓场,来见一面。”
虽然杜笙的语气听起来不太友善,但在黄佳俊听来这只是放不下面子而已。
毕竟龙堂如今几乎八面漏风,多是拜对方所赐。
“龙堂,黄佳俊?”
杜笙自言自语了一句:
“那就等着吧。”
方洁霞原本以为能下地歇息一下,没想到杜笙还在坚持不洩,扭头有气无力道:
“阿笙,你不是约了人见面吗?”
现在虽然是下半夜,但警署还有不少人忙碌,她多少有点忸怩放不开。
“去个屁,让他等着吧!”
杜笙根本就没打算去,黄佳俊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有什么目的他大概能猜到。
新记之前帮郭家做事又不是秘密,对方之所以找上门,十有仈九与郭德存有关。
一点好处承诺都没有,单凭让龙堂出面施压就想让自己善罢甘休,你特么没睡醒吧?
而且他只是让对方等着,可没答应要见面。
毕竟正在辛勤劳作,一句话就让人放下锄头出门,这对于老农民来说简直莫大耻辱!
浅水湾钓场,龙堂常务理事黄佳俊坐在边上钓鱼,一副垂钓江山的模样。
“黄先生,已经超过30分钟了,他是不是还没赶来?”
黄佳俊身旁,郭德存派来的人提议道:
“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黄佳俊神色淡然,不以为意说道:
“他目前还是龙堂理事,于公于私都得给我几分薄面。来肯定来,再等等吧。”
他自恃身份,当然不想在郭家的人面前丢了脸。
如今龙堂虽然威风不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岂是一个堂主能违逆的。
然而,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
“啪!”
黄佳俊一巴掌拍死手臂上的蚊子,钓了这么久一条鱼没钓到。
他见郭家的人已经不耐烦,老脸有点挂不住,对着手下烦躁道:
“打个电话催一催!”
你他吗就算是夜跑,从铜锣湾到浅水湾也该跑到了。
杜笙接到电话的时候,刚离开差馆:
“正在路上,转头就到。”
又等了半小时,黄佳俊与郭家的人早就被蚊子咬得千疮百孔。
“打电话警告他,十分钟不到,那就别来了!”
黄佳俊见郭家的人摇头站起,不由气急败坏道。
手下满头大汗拨通电话,传达了警告:
“十分钟,你要是再不到来,那就不用来了。”
“哦,那好吧。吉祥,掉头去吃宵夜。”
杜笙若无其事说了一句,临挂断电话时还有心情吃宵夜。
黄佳俊:“……”
他要是还不知道自己被耍,那真的蠢到家了。
“王八蛋!你他吗找死!给老子等着——”
郭家的人话都懒得多说,失望摇头转身离开。
失去了龙堂的护身符,这人已经毫无价值,完全就是色厉内荏的表现。
第二天一早,杜笙正在茶座吃早餐。
“杜先生,能否聊两句?”
这时,几个保镖护着一名中年男人来到附近,面色淡淡道。
“有事商量,麻烦让一让。”
为首保镖习惯性清场,带着一丝盛气凌人。
可惜坐在附近的火牛等人鸟都不鸟他,还剔着牙翘着脚,嗤然鄙夷道:
“你特么说让就让,这儿你包场了?”
杜笙依旧喝着茶,悠然自得没说话。
中年男人脸上没什么变化,来到面前开口道:
“我是郭德存,聊几句。”
杜笙抬头瞥了他一眼,目光透出一丝讥讽与藐视。
那样子,就像人们看向乞丐一样,似乎自己的身份一文不值。
郭德存微微皱眉,压下心中那丝不快:
“一点小矛盾,闹大了对你对我都没好处,何必多此一举?”
“多此一举?呵呵”
杜笙放下茶杯,身子往背椅一靠,面带玩味:
“你儿子胆量可不小,既然他想玩,我就陪他慢慢玩咯!”
“玩到你们郭家一脉,冚家富贵!”
郭德存脸上浮现一丝怒意,身边保镖更是怒目而视。
只是不等他们说话,杜笙指着这群人哈哈大笑:
“开个玩笑而已,你们不会连这点气量都没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