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少年式的烦恼,傅意浓拒绝了苏北喝酒的提议。
“喝酒是没有用的,我就跟你讲几句,你是放弃不下友情但是又不想把这个变成爱情对吧,那么你自己想想,如果你拒绝他,和你答应他,哪种结局更加苦恼就行了。”
苏北那边沉默了一会,最后说:“傅大哥,我知道了。”
傅意浓开导完苏北之后,走进主卧,开始收拾行李,他想清楚了,与其在家里发霉,不如去找陆临夏。陆临夏给他发的短信里有提及那个山窝窝的名字,傅意浓收拾了衣服和必需品之后,直接拖着行李箱出门了。
他没联系阿裴,若是让阿裴知道他干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情,估计要扒他一层皮。
傅意浓先是坐飞机到了g省的省会,然后再改坐火车,在轰隆隆的声音里迈向了去往陆临夏所在的山窝窝。
他下了火车之后,本来想拦一辆的士,去往那个山窝窝,哪知道那些的士司机一听傅意浓要去那边偏远的地方,都摇手,“这不去,那么远的地方,一来一回油费都贵死人,你去看看那种面包车,跟别人搭车去吧。”
傅意浓没法了,这个时候,有个中年女人操着一口极其不标准的普通话接近傅意浓,“后生,是不是去那个xx,我们车里就差一个人,你走直接开车。”
“我的行李箱放的进吗?”傅意浓穿得严实,也没被人认出来。
“放的进。”那个女人一把扯住傅意浓,“快走吧,我们一天只拉一次,那个地方远得很,去就要三四个小时,再不走,天都黑了。”
坐到车上,傅意浓才发觉这坐得下是怎么样的坐得下,那个女人给傅意浓一个小板凳,让他坐在车门旁边,而他的行李箱则是挤在自己的腿旁边,他的腿连伸直都难以办到。车上的人聊着家常,变幻莫测的方言让傅意浓听得是云里雾里。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呆了四五个小时,傅意浓一个大男人下车的时候,也脸色发白,他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车上有对中年夫妻,看了看傅意浓,便说:“后生,你不是这里人吧?”
傅意浓有气无力地摇下头,他把手机摸出来,没有信号。
“你来这里找人?”
傅意浓点了下头,“我找一个男人,他应该是半个月前来你们这的。”
“嘿,你说是那个陆导演吧,他来我们这里说找素材啊,他还租了我们儿子的新房一个月。”
“你们认识陆临夏?”
“认识。”那个丈夫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提了起来,“这里面有些吃的还是陆导演拜托我帮他买的,你要找他,我们带你去,不过还要走半个小时路。”
傅意浓从箱子上起来,脸上也浮现几分喜悦,本来以为自己今晚要悲催地露宿了,没想到还能遇见好人,更别说这好人还认识陆临夏。跟着那对夫妻,才知道对方主动询问他的原因是,“你和陆导演都穿得那么漂亮,一看就是一个地方的人。”
傅意浓走了接近一个小时的山路,天都渐渐黑了下来,他的裤腿上全是泥巴,行李箱也变得惨不忍睹,终于那对夫妻在一间土房子面前停了下来,“陆导演,陆导演,你有朋友来了。”
“什么朋友?”陆临夏从里屋出来的时候,愣住了,而傅意浓则是形容狼狈地站在自己的行李箱旁边,衣服脏兮兮,脸色发白,头发也在寒风中被吹得乱糟糟。
陆临夏把那对夫妻送走,又去厨房接了盆热水,才走进里屋。
傅意浓已经把自己的裤子脱掉了,露出两条漂亮笔直的大长腿,他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陆临夏把热水往地上一放,在床边坐下,“先泡泡脚。”
“老陆,我肚子疼,还头晕。”傅意浓没动,可怜兮兮地对陆临夏撒娇。
这是在南方的一个山窝窝,十一月份,已经进入深秋,而且因为在山中又没有暖气,屋子里的温度比北方还要冷上许多。
陆临夏看着傅意浓,“先泡脚,洗澡水已经在烧了,待会洗个澡,吃饭了吗”
“还没有。”傅意浓见陆临夏不打算扶自己一把,只能自己坐起来,他看下了地上的盆子,红花白底,透着生活的气息。他试探性地用脚尖点了下水,然后再一鼓作气把脚放了下去,喉咙发出一声舒畅的感叹词。
“想吃什么?”陆临夏伸手摸了摸傅意浓的脸,触觉冰冷,也不知道对方在寒风里冻了几个小时,“偷偷溜过来的?阿裴不知道?”
傅意浓拿脸在对方手心上蹭了下,才说:“随便吃什么。”后面那个问题他没回答,然而陆临夏也明白了。
陆临夏转身走了出去,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傅意浓已经泡完脚了,窝在床上玩手机,他听见陆临夏的脚步声,没抬头,“这里都没信号吗?”
“嗯,下床吃东西。”陆临夏把手里的碗放到床边的一张凳子上,然后去把傅意浓的行李箱打开,给他找了一条裤子。
陆临夏给傅意浓煮了一碗面,傅意浓有点可怜地坐在凳子上捧着碗,他吃了几口,就去瞄陆临夏,陆临夏正在铺床,面无表情。
“老陆,你生气了?”傅意浓犹豫了许久,才问了出来。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你太任性了。不过你向来都是这样,做事从来不管后果,我也懒得管,你准备住几天?”陆临夏果然生气,语句里都透着刺。傅意浓有点可怜地看着陆临夏,“我就住几天,你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