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云美的复雠(1 / 2)

云美的声音如同环绕立体声一般在四周响起:“记起这是哪里了吗?上次在这裏逃命狂奔的人是我,现在轮到你们了,跑吧,害怕吧,颤抖吧!我要一点一点,慢慢地折磨死你们!扒你们的皮!抽你们的筋!把你们碎尸万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生叫道:“你不怕我杀了这个姓马的?”

云美的声音已经陷入癫狂状态:“你们全都得死!哈哈哈哈哈,全都得死!”

说完,树丛飒飒作响,空中出现几十只碎玻璃箭,带着呼啸声直奔我们而来。

瓷人们顾不上管我,一轰而散四处逃命。

我思索了一下,发现瓷人遮挡力明显高于血肉之躯,于是紧跟着矮胖跑,一有不对就靠他的身体遮挡。

玻璃箭分几波攻击我们,我紧跟着矮胖,矮胖所受的攻击自然大大增加。

矮胖一边跑一边叫:“你别过来!别过来!”

我本来想换身材更高大的刀疤跟着,听到刚才拉着我做人质的时候还威胁我别想跑的这位这会儿想把我踹开,心头火起,追他追得更紧了。

矮胖对这片树林的地形非常熟悉,在小树林里七扭八拐地进了一间破庙。连忙敲门进去,然后关上门喘道:“竟然连这个都有。”

这应该是他们的据点,王生和刀疤已经到了,见我们进来,刀疤问:“怎样?她追来没有?”

矮胖从门缝往外瞅:“没有。”

王生说:“镜子里是她的地盘,我们无论逃到哪,都脱不出她的手掌心。那女人已经疯了,她只想折磨死我们。”

矮胖打了个哆嗦,低声说道:“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说罢,往地上一坐,刚坐到地上马上又捂着屁股跳起来,“扎死我了。”

刀疤嘲笑道:“一个瓷人说扎,简直是荒谬……”

他话说到一半止住了,因为矮胖放开了捂着屁股的手。满是鲜血的手上握着一根钉子。

“你们看,”矮胖惊叫道,“流血了!”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王生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背,看着牙印上渗出的血迹,道:“果然。”

“这是人的身体!活人的身体!”刀疤惊喜地叫道,“我们起死回生了!”

矮胖激动得口齿不清:“我……我好久没有感觉到痛了……这感觉真好……真好……”

“你们冷静点!”王生皱眉,“这不对劲儿!”

矮胖和刀疤疑惑地看着他。

“要真有起死回生的方法,为什么柳云美自己没有重生?”王生说,“这其中必有古怪……刚才她说在镜中越久就越能映出真实的一面……难道说的就是这个?”

“真实……”刀疤说,“难道是因为我们是在死前一秒尚未咽气的时候附在瓷人上,不算死人,所以在镜子里才有了实体?”

王生说:“这绝对不是好事,有了肉体,就恢复了痛觉。你们觉得对于想要折磨我们的柳云美来说,哪个更好?”

另外两个人打了个寒颤,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

刀疤说:“爷爷的,原来身体这么麻烦,早知道老子当初还不如死了呢!”

我大惊:“你们三个是生魂,怎么可能?”

肉体死亡灵魂肯定也会变成亡魂,怎么会有存在五百年的生魂。

矮胖说:“具体怎么操作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一位穿着白衣服的高人帮我们改的,因为不改的话没有办法……”

王生厉声打断他的话:“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

穿白衣服,能改变命运的高人……

我已经无暇去顾及矮胖后面要说什么话,脑子里来来回回只有三个字——改、命、人!

又是他!

我完全不能理解改命人想做什么。

他既救了云美,又救了这三个人,导致了对立两方的仇恨延续了五百年。

简直就是骆驼生驴子,怪胎一个。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王生一边沉思一边喃喃自语:“映出真实……映出真实……”他忽然眼睛一亮,“啊!”

刀疤和矮胖连忙问道:“怎么了?”

王生马上换回原来的表情,说:“没什么,想到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我们先来看地图吧。”

说罢,掏出人皮铺在地上。

人皮上的地图不像我想的那般清晰,乱七八糟的路线纵横交错,中间又有很多奇怪的符号,看久了绝对会头晕。

“那老头不傻,即使把地图画在女儿身上,也不忘记多画几条线路做烟雾弹。”刀疤说,“就这地图看,可能的地点有上百处,到底在哪里?”

“当初我旁敲侧击,软硬兼施地问过柳云美无数次,她确实不知道这地图要怎么看。”王生说,“我们只能一个一个试。”

刀疤皱眉道:“这种笨方法不像你的风格。”

“这有何难?”王生笑道,“反正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对,对,王生说的对。”矮胖伸了个懒腰道,“恢复身体以后竟然还会觉得累和困,好几百年没有睡觉的欲望了,先睡吧,明天再说。”

王生把地图揣回怀里,三个人商量好轮流守夜,就休息了。

由于工作习惯,我醒的比较早,此时醒着放哨的人是王生。

他靠在窗前,藉着朝阳的光看着手上的地图。

看着看着,王生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果然如此。”

又过了半个小时,王生叫醒了矮胖和刀疤:“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行动,我和刀疤去外面探路。”他指着我对矮胖说,“你昨天受了伤,出去对身体负担太重,在这裏休息吧,顺便看着他。”

矮胖笑着应了,待他们离开,才在地上吐了口唾沫,对着门骂道:“两个狗东西,想抛下我一个人!”骂完还不解恨,在门上踢了两脚,踢疼了脚,抱着腿哎呦呦地叫了两声,瘫坐在我身边,泄愤一般地对我说,“你别觉得他俩感情好,刀疤那家伙想靠王生的智慧找到宝藏,王生依靠刀疤的武力保护自己。王生怕刀疤找到宝藏之后了结了他,就找我来牵制刀疤,所以刀疤看我不顺眼,但是碍于王生在,没办法对我动手。”

矮胖又在地上呸了一声,“去他爷爷的宝藏,老子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早就看出这三人各怀鬼胎,但说矮胖对这玩意儿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不信:“他们有钱了,你就一点都不羡慕?”

“钱?”矮胖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哈哈哈哈地笑了出来,“你以为我们找的是钱?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被他笑蒙了:“不是么?”

“王生死前妻妾成群,家财万贯。刀疤生前是土匪头子,称霸一方。他们自己家就已经金山银山堆成堆,还会为了钱在这裏混上五百年?”矮胖高声笑道,“当初传言藏宝图里确实有钱,可是他们为的不是钱。”

我更糊涂了:“那是为什么?”

“为了……”矮胖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对着我一字一句地道,“君、临、天、下!”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把我炸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君临天下”四个字在如今军事全球化的时代说起无疑是笑话,可是矮胖的表情和王生刀疤五百年的执着却让我相信他说的是实话。

“你说……”我嗓子有点哑,“怎么君临天下?现在这个社会,就算你拿着皇帝御玺党中央也不会承认你。”

“不是那些没用的东西,是力量。”矮胖说,“超越一切,凌架于亿万人之上的力量!”矮胖越说越激动,“只要你得到了那股力量,就无人能敌。钱算什么?利算什么?有了绝对的力量,世上全部的东西都是你的!珠宝、土地、军队、美女……只要以一人之力站在世界之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矮胖兴奋不已,站起来,高声叫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我听得心潮澎湃,咽了口口水,强做镇定地笑道:“你不是说你不感兴趣吗?”

“一山容不得二虎,王生刀疤都有称霸天下的野心。他俩现在看着和平,但是一旦知道宝藏地点,定会斗得你死我活。我说我对称王不感兴趣。”矮胖重新坐下,“是因为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斗不过他们。我也没有什么雄心大志,爬那么高做什么,只要他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给我点甜头,我也就值了。”

我同情地看着他:“在五百年的俗世纷争中你还能持有这样纯真的心,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傻到一种境界了。”

矮胖一惊,警惕地看着我:“怎么说?”

我说:“一看你就是看书看得少,没知识没见识。你得找时间去看看书,去齐点,幻刀书盟之类的大型学术论坛去看看你就明白了。像你们这种反面角色最后都没有好下场,人家有了力量,还要你干嘛啊?你不是说那刀疤看不上你吗?到时候他有了力量,第一个宰的就是你!”

矮胖缩了下脖子,道:“我没考虑他,把一切都压在王生身上了。若是他赢了,我就有救了。他是聪明人,能看透我,知道我是个没啥高要求的小人物。”

我不屑又同情地看着他说:“所以说反面角色没啥好处,你们三个人都能演一部宫心计了。”

“对,我们三个啥都不是。”矮胖看着我,眼里泪光闪闪,“刚才你宁愿豁出命也不愿意让云美交出地图,和云美宁愿交出地图也不愿意让你受伤的情景真是感人。我太感动了,你们才是真正的同伴!”

算了,我绝望地想,就让他误会去吧。

矮胖又叹了口气,说:“我只能等王生找到宝藏了。”

我奇怪了:“你就确定王生赢,刀疤输?”

“那不是明摆的么?”矮胖笑道,“刀疤那家伙傻着呢!只有一身蛮力不动脑子,哪是王生的对手?智慧型罪犯和干体力活的强盗能比嘛?按你们现代人的话说,那就是白领和民工的区别。”

我说:“你别看不起民工,现在指不定谁的工资高。”

矮胖嘿嘿地笑,他本就长得可憎,笑的时候脸上横肉都挤在一起,显得十分狰狞。

但是和这家伙聊久了,就能发现他有一颗朴实的心。我不禁奇怪地问道:“我看你还挺本分的,咋和他们混在一起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矮胖指向自己,“你瞅我这张脸,凶不凶?”

我点头:“能唬住人。”

矮胖说:“就因为这张脸,没人相信我是好人。官府画的通缉犯就不能有胖子,一旦有胖子犯了事,他们都照着我的样子画,说我长相比较标准,按你们现在的话说就是长得百搭。后来不知不觉,我就恶名满天下了,我想,妈了个巴子的,老天既然不给我做好人的机会那我就去做个恶人吧,然后我就堕落了。”

我说:“可惜了,你生不逢时,要赶在现代你可以做个合格的反派演员。”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刀疤从门外冲进来,手握一块碎镜子,面色凶恶地四处张望:“王生呢?”

“怎么了?”矮胖跳起来问,“王生呢?”

“跑了,那小子故意把我引到柳云美那里,他想让我死!”刀疤恨恨道,“突然这么干,他一定是发现了宝藏的地点。”

“什么?”矮胖大受打击,他肯定想不到王生会在这种关头抛下自己。

“娘的。”刀疤又冲出门,“老子要他的命!”

矮胖二话不说,也跟着跑了出去。

我爬起来,喊:“嘿,嘿,先把我解开。”

伴随着我的呼喊声,他俩越跑越远,不见了。

我跳到门口,打算从外面拿片碎镜子把绳子割断,刚把头探出去就看见云美站在不远处。

我激动地叫道:“云美!云美!”

云美转过头瞅我,嫣然一笑,朝我伸出手。只见数以千记的碎玻璃“嗖嗖嗖”地往这飞,我连忙钻回屋里,躲在门后,只听得门外全是玻璃打在门上的“当当当”的声音。

“你打错人啦,”我隔着门喊,“你看清楚,是我,我是马力术啊!”

“没用的。”窗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她现在已经被仇恨蒙蔽头脑了。”

这熟悉的声音听得我心中一阵激动,转头叫道:“皮卡丘!”但一扭头我就傻眼了。

窗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身材跟阿诺·施瓦辛格似的,剑眉星目,脸上毫无表情。

要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酷。

“皮卡……”我怀疑地问道,“貔貅?”

男人沉着地点点头:“你出去的时候没把我带出去。”

我说:“你咋变成这样了?”

貔貅道:“这就是我化成人形的样子。”

我怒从中来,说:“你这不行嘛!你这样就改变了小二楼雄性生物的平均水平,没办法和小二楼其他人打成一片。破坏团结!你得往赵本山小沈阳王宝强那个方向变才够亲民!”

貔貅冷哼道:“我向来独来独往,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我现在才发现貔貅这货如此虚伪如此矫情,真不在乎别人看法他咋不变成憨豆先生!

“行了,”我说,“快进来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

貔貅点点头,推开窗户,扶着窗框往里跳。

动作十分潇洒,如果没有在头撞在窗框的时候顿了一下,那也算一气呵成了。

眼看着他跳进来的落脚地正立着昨天插|进矮胖屁股的那根长钉子,我连忙叫道:“小心!”

说得晚了点,那根钉子已经扎进貔貅的右脚,脚底进脚面出,看样子是扎透了。

貔貅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指着他的脚:“你没感觉?”

貔貅把那钉子从脚底拔出,哼了一声,扔到地上:“这些小伤……嘶……不算什么,我当然没有感觉。”

没感觉你那倒吸一口气的“嘶”是干嘛的啊?

不过看他这样我终于放心了,原来有些事情还是得看人形才能看得透彻。之前他现形时间比较少,来不及观察,现在看来,虽然他外表变了,但貔貅做事的这股二劲儿,这作风,都太独特了,一看就是产于小二楼,百分百原装!绝对能和雷迪嘎嘎他们打成一片。

我没忍心看貔貅脚上喷得跟迷你喷泉一样的血柱,说:“给我解开绳子。”

貔貅没动,反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够变成人?为什么能找到你?”

“为什么?”

“我们建立了主仆关系,已经心灵相通,就算身体离开也隔不断灵魂的交流,所以你一进到镜子,我就发现了。”

“等等等等……”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说这话就不觉得害臊么?”

貔貅高傲地瞅我一眼,眼神里就写了四个字——你个俗人。

“我说过我法术的强弱随你能力的增加而增加,你没发现你最近能轻易地看到鬼,甚至在某些时候还能触碰到他们?”貔貅脸上露出一种异常复杂的神色,“那是因为你的能力提升了。”

“为什么?”我比他还吃惊,“我啥都没干啊。”

“对,你资质奇低,不学无术,又尚未学过道法,但法力却能不停进步。”貔貅说,“这事早就被天界发现,已经被列为七大未解之迷的第七大迷——马力术进步之迷。”

“第七大迷?”我问,“第六大迷是什么?”

“第六大迷是UFO是否存在。”貔貅对我说,“为了你,天界科研组专门组织了一个‘走进迷信’科研组来研究这个课题。这是个莫大的荣誉!”

“这么厉害!”我兴奋地问道,“我到底进步到什么程度了?能千里之外取人性命?”

“我原来不是说你买三张彩票能中五块吗?”貔貅用最浅显的语言解释说,“你现在买两张就能中五块。”

就赚一块啊,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原来我的一小步,就是天界科研组的一大步:“那他们研究出来了么?”

貔貅说:“最后天界专家下了结论——这是个奇迹。”

我问:“你信吗?”

貔貅冷哼一声:“专家的话哪能信?”

还好,虽然呆了点,但是不傻。

解了绳子,云美还在房门口守着,靠在树上左摇右摆地不知道哼着什么,随着她的动作,碎镜子有节奏地往地上插。

我问:“有没有可能和她说上话?”

貔貅摇头道:“她已经被仇恨侵蚀,走火入魔,你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

“那怎么办?”我说,“她恢复不了啦了?”

貔貅道:“让她报仇就可以找回理智。”

我安心道:“那就等她报仇之后再说。”

“她现在还没有杀过人。”貔貅说,“那三人现在是生魂,如果她开了杀戒,就会马上坠入魔道,理智完全崩溃。”

这么说还不能让她把那三人杀了。

我看貔貅脚上血快流尽了,问:“你真没事?”

貔貅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说:“当然没事,就是有点头晕耳鸣。”

哥们儿,我觉得你这状态就是已经不行了啊。

云美哼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来,左右看看,然后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蹦蹦跳跳地走了。

我和貔貅马上跟了上去。

貔貅用传心术对我道:“看来她感应到那三个人了。”

我问:“如果她报不了仇会怎么样?”

“会一直保持这副模样。”貔貅说,“除非她能克制住怨恨,但是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她心中早就被恨意完全占领。换句话说,现在的她,已经不记得我们了。”

云美现在披头散发,酒鬼一样晃晃悠悠地走着,手里拿着一把镜子碎片做成的刀,边走边喃喃自语。

她的皮肤随着她的动作越来越薄,走一步,身上的皮就掉一块,露出红腻腻的血肉。走到一半,云美忽然向空中跃起,尖叫着冲向树林中某个地点。只听得几声惨叫,两个男人连滚带爬地从前面树丛中跑出。

是矮胖和刀疤!

两个人一个捂着胳膊一个捂着耳朵,手中鲜血淋漓,嚎叫着逃向别处。

我和貔貅连忙把身体隐藏在草丛里。

矮胖和刀疤两个人慌忙地从我们藏身之处跑过。云美呵呵呵呵地笑着,像是戏弄老鼠的猫一般,嘴中念念有词,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

云美走过我们身边,我终于听到她嘴裏在说啥了。

云美说:“今年过年不扒皮,不扒皮呀不扒皮,要扒就扒你的皮,你的皮。哎,你的皮呢?嗨,让我爸扒了。自然无添加,柳云美,扒最好的皮。扒完皮,冰冰爽,透心凉……”

“你看。”貔貅对我道,“她已经没救了。”

“不!”我自信满满地说,“她还没完全被侵蚀。”我看向貔貅,解释道,“她还记得她的职业,她是在广告公司做美术的!”

刀疤矮胖眼见就要被云美追上,刀疤忽然转过身,一脚将后面追赶的矮胖踢到云美身上。

“抓住了。”云美拉着矮胖嫣然一笑,皮掉得七七八八的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手还是腿?”

矮胖拼命地挣扎,但无论如何也没办法逃出云美的禁锢。

云美再次温柔地问道:“手还是腿?”

矮胖这才明白云美是想让他二选一,哆嗦着说:“手……”

“好呀。”云美笑嘻嘻地举起矮胖的右手。两片薄薄的碎镜子从矮胖指尖开始,像是技术极好的厨师削薯仔皮一样,将矮胖的皮快速而均匀地削了下来。

“哇啊啊啊!”矮胖抱着鲜血淋漓的手痛苦地嚎叫,“我的手哇啊啊啊!”

云美抛下矮胖环顾四周,刀疤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云美歪着头哎呀了一声,孩子一样地跺脚,撇嘴道:“让他跑了。”然后自言自语道,“没关系,还有一个。”

说完,哼着歌走了。

她这次哼的是首韩国流行歌曲《nobody》,不过歌词被改了。

云美唱的是:“I want扒你皮扒你皮都拔掉,啪啪,I want扒你皮扒你皮都拔掉,啪啪……”

我觉得云美真是个改编天才。

我和貔貅跟在云美身后。走了一阵儿,貔貅忽然皱眉道:“一股血腥味。”

云美最终停在一颗树前,树上绑着一个血糊糊的人。

原来王生在这裏。

王生赤|裸裸的,身上的皮被切成一块一块的小块,扒的跟干裂斑驳的树皮一样,一半被扒下来了,一半还粘在身上,唯一完好的是他的脸。

“我回来啦。”云美用相当甜美的声音说道,然后纤手一动,轻巧地撕下王生的一块皮。

“嗷!”王生痛苦地嚎叫起来,“你饶了我吧,你饶了我吧!”

“不行。”云美抚上王生的脸,“我要慢慢折磨你,让你感受到我的痛苦。你这个人太聪明了,刚才还想用刀疤吸引我的注意力,可是不行,我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