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霜容是李夫人胞弟李仪山的嫡长女,今年十六岁,出落得美貌无匹。李家原是京城四大世家之一,二十多年前李皇后获罪被赐死之后,李老太爷负疚辞官,举家迁回了兖州。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李家纵然尽数辞官,但到底根底还在,如今俨然是兖州第一家。近年来,李家的人又陆续出来做了些小官。说是小官,那也是相对于李家之前的满门高官而言的。就譬如李仪山,如今任的是崇州刺史,那也是正五品的官,还是一州之长,实权在握的。但是地方官就是地方官,比不得京官,所以李仪山还是一门心思地想回到京城。正巧女儿到了议婚年纪,他不甘心娇艳如花的女儿屈嫁在地方上,便托人将女儿送到嫁入温家的胞姐身边,托她为她侄女儿觅桩好亲事。
李夫人见李霜容姿容绝世,能诗会画又能歌擅舞,便萌生将她送进宫之意。上回进宫时,便与珍妃说了想法,珍妃却说不可。一来,黛瑶刚刚进宫,再将李霜容也弄进宫的话,目的性太强,难免引人非议。二来,李皇后之事虽然近年来已经没有人再提起,但谁也不知道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帝心里是怎么想的,贸贸然送人进来,弄不好会招致祸患。
但李夫人再三强调李霜容美貌,珍妃也不免心动,便授意让李夫人秋日会之时带李霜容进来,请太后娘娘恩典为李霜容保媒,看太后娘娘怎么决定了。珍妃怎么说也算是**小半个掌权人,太后娘娘犯不着得罪她,就算不将李霜容留在宫里,至少也会配个在京的官宦子弟。对于现在的李家来说,也不会太亏就是。
果然,觐见行礼之时,李霜容的美貌引起了太后的注意。太后特地唤住她,问了年纪、出身和爱好。李霜容早有准备,一一答了,表现得温婉大方,很得太后的意。李夫人便趁机为保媒之事向太后和珍妃求恩典,太后笑着答应了,说晚宴时少不了有青年才俊表演节目,到时候一起仔细看看。
接下来觐见的,少不了也有带着适龄闺女求恩典,请保媒的,这在往年也不少见。太后娘娘平时有太皇太后掌着**大事,小事又有珍妃管着,她落得个无事一身轻,闲来也爱点个鸳鸯谱。春日会时,就保了两对。一对成了,就上个月成的亲,小两口还相携进宫来谢恩。另一对太皇太后觉得不太满意,因为太后提的男方是谢家的后辈,估计太皇太后有自己的打算。今次又有这许多好人家的小姐托她保媒,她一定要好好瞧一瞧,多保几对良缘,也算是自己的福祉。
一一赐座后,又赐下糕果茶水,满朝最尊贵的女人们开始闲话家常。过了午时,于是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逛御花园。夫人们拥簇着太后和妃嫔们走在前面,小姐们便各自找相好的伙伴,三五成群地走在一起。放眼看过去,都是年轻美貌的妙龄少女,真是诧紫千红,比御花园里满园盛放的鲜花还要美丽。
黛瑶本想去李夫人那儿行礼,顺便与大嫂和李霜容打个照面,不想刚出宫门,阮嘉瑜便挤过来了,问节目怎么样了。黛瑶说节目不变,就是陈叠紫又邀了傅庭萱过来,顶了她的位置。阮嘉瑜沉默了半晌,深深叹了口气,终是没有说什么,大约还是在为自己拉了陈叠紫,结果自己急流勇退,只留下黛瑶独自抵挡而感到十分内疚。黛瑶方要宽慰几句,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此事,眼角的余光忽瞥见旁边有人频频往她们这边看。转过头,定睛一看,发现是傅庭萱,便朝她微微一笑示意。
傅庭萱本就有事找黛瑶,只是瞧见她与阮嘉瑜一起,似乎在说什么事情,她不好意思贸然过来打扰。这会儿见黛瑶瞧见她了,连忙上前去福了一礼:“庆王妃,黛瑶妹妹。”
黛瑶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傅姐姐可是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