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韵的话却是没得到意料中喜儿的愤怒,仅仅换来一阵惯例性的魔鬼笑声。
“呵呵呵呵……”
依韵不由把自己气了顿,骂道:“我靠!”
这次依韵知道自己真的是要不行了,体内仅剩那么一丝真气维持着,随时都可以倒地直接毙命。
脑海中却是不断浮出沙平日的语气,容貌,心头猛然一阵酸楚。
联盟中自己过去所做的事情包括救小琳,事实上伤心断肠以及冷傲霜,金刚等人是早已经了然。
只是当确定的时候,山庄已经在联盟内拥有较高的地位,因此才故做不知容忍着自己的作为,如果自己一身修为就这么没了,凭什么还可能想跟沙一起?即使能,恐怕也是花费几年工夫再重新进入超级高手之列之时。
依韵猛然想起往日种种,如果自己的生活中突然没有了沙,自己能承受吗?答案让依韵感到恐惧,远比面对喜儿恐怖杀气时更加恐惧。
依韵正想的入神,突然脚下一软,惊的连忙运功一跃,却是没藉着几许力道,仅仅跃出四丈,便又跌落。
‘流沙地带!完了!’
依韵已经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掉进了流沙带,在这种地方除非自己轻功到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否则不可能脱的身去,双腿不片刻已经陷下一半,却是丝毫不敢挣扎,这种时候越挣扎死的越快。
依韵抬头望向站在流沙带边缘的喜儿,反倒微微一笑,“哈,任凭你江湖第一魔女又怎样,我终究不需要死在你手上!”
喜儿望着逐渐下陷的依韵,眼神透出一丝古怪,随即笑道:“呵呵呵呵……我说过,一定会亲手杀了你!就是你陷进流沙带,在你气绝前我仍旧会亲手扼断你的咽喉!”
说罢身形如同棉絮一般朝着依韵飘去,依韵心头一紧,却是没想到喜儿竟然疯狂执着到这种地步!
对于依韵而言,眼下生死根本不重要,反是心头一口气,绝对要赢,既然死定,怎么也不能让喜儿秤心如意,正欲自绝,猛然见喜儿在自己身前六米处陡然摔落。
变故不由让他哈哈大笑道:“哈哈……看你,连这么点距离都跃不过来了,还想杀我?”
喜眼神中透着极度的不甘,凝视着腿已完全没入流沙的依韵。
依韵却是叹了口气,一改片刻前的得意,“没想到江湖第一魔女,和我这么一位武当绕指第一高手,一起死在流沙带,简直是江湖人的千古笑料!”
喜儿神色恢复平稳,“呵呵呵呵……我的杀道,追求的本是死于更强的杀道,虽然眼下的死法让我颇为遗憾,但也不失为我本该有的结局。”
喜儿的话顿时让依韵产生一种莫名的好感,突然间连之前的恨苦感觉都消失个干净。
此时夕阳余辉洒泻在喜儿的脸上,依韵的眼里已经看不见喜儿脸上的沙尘,那股子无法形容描述的美丽和动人却是直入依韵身心。
流沙漫过依韵的下巴,依韵闭气换做内息,尽管以眼下的真气情况,即使这样也无法支撑多久,但是,只要能多活一刻,就不该放弃。
不过半刻钟,还未至依韵闭息的极限,猛然脚下一空,落在实地上。
依韵甩甩头,将沙尘甩了开去,回顾四望,发觉此时自己正站在一个圆形平台,平台的地面却是布满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孔,落下的沙尘尽数陷下。
抬头一望,头顶处有些受损的石顶遮挡着,以致沙尘陷落的速度受到限制。大难不死的兴奋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一声轻吟把依韵吓了一跳,顿时想起自己没死,那么喜儿定也死不去。
然而平台两旁随各有一条通道,却是种间有着十余丈的断层,以依韵此时的内力,怎么也是跳不过去的。
依韵把心一横,朝着喜儿正跌落的方向勉力跳去,双手把喜儿抱了个结实。
可怜喜儿纵横江湖一生,方才原本以为必死,却是突然脚下一空,时间上比依韵慢了那么几线,根本还没来得及明白状况便被依韵抱了个结实,慌忙中怎生使力也挣脱不去。
如此片刻,已是看清周围的状况,心下已知道从背后把自己紧抱着丝毫不松手的人是谁,微怒道:“依韵,快放手!不然我杀了你!”
“哈,做梦吧你。这裏我没地方可逃,一放手不是死定?反正都要杀我,能多活会总是好的。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喜儿又勉力运功试图挣脱,却是终究无奈何,此时喜儿的内力实际上要比依韵更糟糕些,灵鹫宫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神功虽然强横,暴发力极可怕,但是在续久力方面确实要比武当纯正的内气逊色些许。
眼见如此,便也放弃了挣扎,暗自调息试图尽快多恢复些许内力。只是被依韵紧抱着的身体感到十分不自在,喜儿一直从杀人中追求着乐趣,哪曾试过被男人这么亲密的接触过?
却是忍着这种不适感尽量平和的道:“我听月儿说过你,你一出手我就知道是你了。”
依韵简直惊讶的无法形容,即使知道喜儿杀人从不管人情,但是在怎么说以自己和月儿、零也绝对算是要好的关系,也不至于这么拼命的要自己命吧。
顿时手上又加了些许劲道,更是不敢松懈,否则这魔女绝对不会有丝毫犹豫立即下手取自己性命,双腿同时紧扣着,尽量限制喜儿身体可能活动的空间,防止发生意外。
开始的时候一心焦急倒还没什么,待过得片刻,猛然感受到喜儿柔软丰|满的身体带来的那种莫名的勃动,顿时感觉气氛有些古怪,尤其身体自然的生理反应,更是让依韵觉得无比尴尬。
事实上依韵从学院至今从未真正和异性发生过深入的亲密行为,跟沙之间虽然关系早已定下,一则过去一心追求武功的修为,对其它事情逐渐失去兴趣,甚至想都不曾多想。再者,在未脱离联盟前,依韵也不敢给予沙肯定的承诺。
如今面对这种情形,却是有些不知所措,极想放手逃避这种尴尬,但是却又不敢放手,便只得这么忍着。
喜儿事实上此时的难受感只比依韵更强烈,依韵身体的变化喜儿自然感觉到了,却又毫无办法只得暗暗加速凝聚真气,心中却是恨不得将依韵一小块一小块的分割成碎片再扔去喂狗。
依韵猛然警觉道:“你在运功凝聚真气?我就不信你灵鹫宫内力恢复速度能比武当派更快!”
说罢见喜儿不说话,便也沉默着收起心神加速度恢复真气,两人维持着外人若看见定觉得非常暧昧的姿势,各怀着大煞气氛的算计暗自凝聚着内力。
如此过得两个时辰,两人几乎同时动作,喜儿全身猛然发出一股气劲,同时依韵迅速放手后撤、低身飞退,左脚同时猛然运功硬插入坚硬的花岗石地面,顿时扬起一片石头碎片夹着内劲朝喜儿扑去。
喜儿此时已然转过身面对着依韵,双手划一圈圆、衣袖挥舞,漫天而至的石头碎片纷纷跌落。
喜儿扬起双拳正欲朝依韵发出致命攻击,依韵突然双手一扬同时暴喝“九阴真经!”
喜儿心下吃了一惊,顿见依韵双手间扑出一股黄沙,暗叫一声中计,生怕被夹着内劲的沙粒毁去了容貌慌忙转身飞退。
依韵心头一喜,暗叫一声幸好,这一招赌的就是即使是喜儿也仍旧无法避免在意自己容貌的情绪,要的就是这么点时间。
依韵趁机身形急转,大喝一声凌空几两次借力跃出平台稳稳落在黝黑深邃的通道,发足狂奔。
第七节 重见天日
喜儿娇喝一声,朝着依韵逃跑的方向追去,此时以两人的见识,都心知这裏便是传说中的沙漠迷宫,既然是迷宫定然有出路,倘若让依韵先一步逃了出去,再想抓着可就难了。
依韵满心焦急的发足狂奔,见弯就转,最后跑至一处大厅,宽近四百余米,尽头处平台似乎放着些什么东西。
依韵心知此时回头定死无疑,硬着头皮祈祷着发生奇迹。跑至台前,见桌上成列着一对闪闪发光的手套,一旁有一颗也不知为何物的珠子,一旁还有一本书籍,在侧旁有一地图。
依韵见状顿喜,慌忙拿起地图观看,果然是迷宫全图,而这裏便是种心,一侧有处秘密通道,依韵按照地图所讲解的办法找到开启机关。
心裏盘算着是否能撑到机关完全启动之时,按地图上所说,开启后机关需等待五分钟放能出现通道。
依韵灵光一现,暗咬牙道也只能如此了,随即稳定心神,面对近来的厅门出,等候着喜儿的现身。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着一身亮红装的喜儿已是含笑缓步踏了进来。那神态分明在说“怎么,无路可逃了?”
依韵神态透出一股无畏,声音平稳的平淡的开口道:“这幅是迷宫的地图,这对手套大有来历,这颗珠更是江湖人梦寐以求的宝物。看来我终究是逃不掉。”
说着将珠子和手套、秘籍扔给喜儿。
喜儿有些疑惑的接过,此时也确实不着急了,如果自己守着门口依韵都能闯过去,除非发生奇迹。
她接过手套一观,暗自赞叹不已,珠子却是随手收了起来,谁知道这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万一有毒岂非中了依韵的诡计?随即翻看着秘籍,不由微讶,竟然是连城剑决。
随即收入怀中道:“然后?”
依韵淡淡道:“既然无路可逃,我只有使出我从没对外展露过的、真正擅长的武功和你决一死战!不过再这之前,我很想知道那对手套到底是否真是无坚不摧。”
说着运劲将手中的卢湛朝喜儿遥遥射去,喜儿伸出戴着刚获得的手套硬抓剑身一加劲道顿时卢湛剑被硬生生折成两截,两人都吃了一惊,要知道卢湛是仿制古神兵湛卢所制,其锋利程度江湖上除却总坛利器外根本无剑出其左右。
喜儿十分满意的打量着手套,“呵呵呵呵……很好,这趟追杀也不枉了,丝毫无损。不过,你到底有什么诡计?你连剑都没了,赤手空拳想跟我打?”
依韵高深莫测的微微一笑,“你想必知道武当派的太极拳法吧!事实上我最强的武功并不是剑,而是太极拳!便是赤手空拳,你要胜我仍旧免不了付出代价。”
喜儿眼现兴奋之色,“呵呵呵呵……那最好,要不,就这么无趣的杀了你实在不甘!”
说罢摆开战斗架势,依韵全身无风自动,显然在凝聚着功力,喜儿丝毫不心急,神色平稳的等待着依韵的攻击。却是过得数息仍旧不见依韵有出手的动向,就在这时,她耳中突然听到阵阵机括声响。
猛然惊觉依韵把三样物品都仍给自己,却是偏偏地图仍旧放在桌上,顿时知道有诈,急速朝依韵扑去。
依韵大笑一声往一侧滚去,墙壁此时正好开出一道越来越大的通道,依韵身影就这么没进了通道的黑暗中。
喜儿担心通道内有玄机,抓起桌上的地图迅速浏览,猛一跺足,钻进黑暗的通道追着依韵而去,心中却是终于动了真怒,从来不曾犯过如此低级的错误,试图给对手留一些说话的时间,往往就是改变整个结果的错误决定,偏偏今天竟然犯了大忌!
出得迷宫,见到天空炙热的太阳,依韵的喜悦之情无以言表,尽管此时喜儿仍旧追在身后,但至少脱离迷宫,起码被杀的几率也就大幅降低。
两人的追逐战又一次展开,这趟不过一日一夜,两人都已是累的气喘吁吁,毕竟连续这么多日的不停消耗又得不到丝毫外在能量补充,全靠体内真气维系,那种负荷是难以想象的。
眼前出现一处绿洲,依韵一个纵跃跳过湖泊随即转声大声道:“慢着!!”
喜儿此时自知依韵的心思,但眼下喜儿自己也确实快要活活渴死,便在湖泊的另一边停下脚步。
依韵声音尽量平和的带着些许哀求道:“我们喝点水再继续吧,你也不希望活活渴死吧?”
喜儿微不可觉的轻轻点头,两人缓缓蹲下,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双手捧起水慢慢喝了起来,喝没几口,便同时放下警惕把嘴凑到湖面,大口的猛往肚子灌。随即、几乎同时一个转身急奔,一个纵身起跃,一齐打着趁对方享受入神,借机拉开和缩短距离的念头。
又这般一逃一追,两人跑着又再次接近京城,依韵已经虚脱的快要马上死掉,喘着粗气大声道:“都多少天了,你有没什么急事要办?要是有求求你先去办事吧,办完再来杀我吧!到时候还能进行暗杀之类的,不是比这么没命的跑到一起毙命来的有意义多吗?”
喜儿早已累的连惯例的笑声都没了力气发出,听了依韵的话确实猛然一惊,暗自计算着日期,暗叫不妙。
恨恨道:“千杀的!你等着、这趟被你害惨,等我办完事,必定上古月山庄取你性命!”说罢竟真的这么匆忙转身朝着另一方向跑开了去。
依韵只回了一次头,便发足没命往京城狂奔,天知道那魔女是不是诓自己?要是一停留、她又突然杀出来怎办?
夜半时分,沙在古月山庄庄主庭院阁楼内独自整理着房内的书籍,尽管每天都整理一遍,却仍旧忍不住在入睡前再行整理一道。心中却是叹着气,其它人都早已陆续返回了京城,怎么反倒依韵至今未归呢?
难道真出了意外?
沙摇摇头甩开自己的念头,不可能的,就算出了事,依韵觉得无法再回来,也至少会开传音频道跟自己说一声。何况江湖上又有几个人能威胁到依韵的生命呢?
大概是事情有些周折吧……
一阵衣衫做响声引起沙的警觉,随即听到一阵狼狈的撞跌声,沙迅速穿上外套推门而出,却正见依韵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全身上下要多脏要多脏,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偏偏还露出一个极开心的笑容“沙,我想你。”随即就那么一头载倒在地。
沙吃了一惊,险些忍不住惊呼出声。顾不得回味依韵晕倒前的话,慌忙将依韵扶进房内躺下,细细检查着依韵身体状况,随即松了一口气,并未受什么重伤,但是体内真气以及身体情况却是极度恶劣,简直无法想象发生什么事情能把依韵逼的这么狼狈。
沙胡乱想着,突然想到什么、不由自主的脸色微红,旋又出了阁楼招呼着NPC侍从吩咐准备热水。
沙脱去依韵一身脏的连乞丐都不如的衣衫,强压着想逃的欲望费力的将昏迷的依韵移进洗裕房内,仔细的替依韵清洗着全身,神色露出幸福和满足的神态。旋又忍不住猜测着依韵到底遭遇到什么事情。
方才查看依韵的腰袋,替身娃娃赫然没了踪影。沙独自胡乱猜测一阵,却是仍旧不得肯定,干脆便也不再想了,一切等依韵休息好了就知道了。
第八节 生必有可恋
依韵大睡了两天两夜,终于悠悠醒来,仍旧感觉全身一阵虚脱无力。头更是感到晕的厉害,睁着眼睛在房内打量半响,意识才完全清醒了过来,回想起此时已经身在山庄内。
“沙?沙……”
依韵下意识的出声喊着,顿时房门被人猛然推开,一身白纱装束的沙带着一脸喜色的闯了进来,坐在一侧,扶着依韵靠在床边,语气中满是担忧的道:“总算醒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有危险你也该马上用传音频道告诉我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除非和你一起时,不然我传音频道就算睡觉也是不关闭的。”
依韵露出一个苦笑,“沙,我连打开频道的时间都没,而且,也不可能求助……我遇到了喜儿,被她杀了次,她因为我带着娃娃的缘故仍旧不甘心,足足追了我……厄,我忘记准确是多久,跑糊涂了。大概七到八个日夜吧,连续不停的,要不是她突然想起有急事要办,我恐怕就活活跑死在路上了。”
沙闻言大骇,“原来是她?还好……总算平安回来了就好,你先休息着,我去端些补品进来,你身体虚脱的不成样。”
依韵伸手拉住欲起身离去的沙,眼神烁烁的道:“沙,陪我会再去。这些天,被喜儿追杀时不断想起你,我觉得过去,我确实陪你太少了。武功虽然不该放下,但是我那般过分的苛求,似乎也过分了……如果这趟不是运气够好,就这么毁了一身修为,便不可能再回到联盟,你师姐也不可能允许你跟一个连自保都不能的人离开,那样想在和你一起度过许多美好的时光,简直成了奢望。以后我会多陪你的,对不起。”
沙一头扎进依韵的怀内,满是委屈和欣喜的泪水夺眶而出。
没有人不在乎被自己所爱的人漠视,无论有多坚强或是多无情都好,就是清心寡欲等级已经达到150的沙,也仅仅是能比别人更强的压抑和忍受着而已,却绝不表示无所谓。
喜儿幽幽醒来,一身的肮脏已然被侍女清洗干净,抬头看看日历,已是昏睡了两日多。虽然感到全身酸软无力,仍旧支撑着盘膝而坐,运功恢复着内力。
‘后天就是约期了,必须尽快恢复功力,为了斗气竟然闹的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容儿轻手放下幕帘,关门退了开去。
月儿走近关切的询问道:“情况怎样?”
“该差不多了,已经在自行运功。不过,这次的约战恐怕不妙,喜儿的身体太虚弱了,就是这两日再怎么补,最多也就能恢复得五成状态。真不知道她怎么可能闹的这么狼狈,就是跟小刀恶战一场,也不至于吧!”
月儿做无奈状,眼角轻剽喜儿的房门,“现在是不可能知道的,等她结束了约战,才可能花时间对我们说。”
容儿微微点头,转身带着清风离了开去。
月儿带着满心的疑惑,回了自己住处,朝侍女吩咐道:“快马去京城找冷傲霜,请她送一株雪莲前来;再吩咐绿花去青龙坛找不存和有缺,请她们送几颗归元丹,就说十万火急。”
侍女应声退去,月儿单手托着下巴,眼神透着几许愁思,幽幽的神态此时份外动人。
喜儿推门而出,两日每顿服用归元丹和雪莲,身体状态仍旧只恢复了五成些许,内力也仅恢复了八成,却已是眼前能做到的极限了。
见月儿和容儿都已在房外凉亭处候着,不待两人开口便道:“不必多说,无论如何也是要去的,如果真让他们破除了约定,也无可奈何。我从不需要借口,此外,容儿,月儿你们替我把古月山庄的资料尽可能详细的替我准备妥当,该死的依韵,我定要他生不如死!”
说着便欲举步离去,月儿略有些焦急道:“难道是因为依韵?可是他哪来那份本事?”
喜儿朝外走出的脚步不停,声音远远传来道:“呵呵呵呵……休要替他求情,你该知道没用。他的逃命本事非常了得,害我不停追了八日八夜!”
容儿朝月儿耸耸肩,轻声道:“你该知道她脾气,你总不会为个外人打算跟喜儿打一架吧?呵呵。”
说着转身离去,自然是吩咐门派成员收集喜儿需要的资料去了。月儿暗自无奈,‘依韵,便算你运气不好吧,我也救不了你。’
喜儿放下挽起的长发,随意的披洒在双肩,顿时另有一番韵味,显得高雅而恬静,简单的这么些许变化竟然完全从一种妖异的美彻底转变,实在让人惊叹。
她脚下轻快的踏上断肠崖,此时崖边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缓缓转身,看一身黄色丝绸的装束不由让人想起恒山派,但女子却未束发,更没佩带着恒山派女弟子所带的清修帽。
一对冷傲的双眼紧盯着喜儿,神色分明带着几许仇恨和怨毒,却仍旧未破坏那份清新的美感。
喜儿对女子的神色毫不在意,“呵呵呵呵……你的生死伴侣呢?”
喜儿话音方落,一旁的巨石轰然碎裂,一名身材高大健壮的男子猛然出现,右手将剑连鞘放在肩头,左手却是提着一壶酒,神色冷漠而充满傲气,棱角分明的脸庞忍不住让人赞叹实在英俊之极。
“我很早便来了。”
喜儿长发轻扬,淡淡道:“那就开始吧,看看这趟你们是否能从我手上挺过两百招。”
男子打量了喜儿几眼,沉声道:“不若改个日期吧,你身体状态明显不好。”
黄衣女子闻言微怒道:“管她做甚?她自己都不理会身体状态仍旧前来赴约找死,何需我们替她担忧!”
喜儿全身衣衫头发无风自动,不片刻连带周围大片范围都充斥着白色气劲。一男一女顿时神色凝重的聚起功力,纷纷拔出腰间长剑。
男子大声道:“小心她的手套!那是天蚕软丝手,连宝刀利剑都能轻易折断!”
女子点头示意明白,两人顿时挺剑朝喜儿攻上,女子所使赫然竟是恒山派绝学万花剑法,男子所使竟是全真派镇派无上三清剑。倘若放到江湖中,任一人一出手定让人深感惊讶,这两套武功,先不谈其威力,仅是想学得,便是极难之事。
就是眼下的门派十大高手,除却个别名声赫赫,得到掌门人认可的极少数几个外,其它人都是未够资格得以传授的。
如此两个人物,怎会在这种无人的山崖,跟江湖第一魔女喜儿决战呢?
喜儿对两人的攻势仿佛无睹,双手硬插|进两人剑势最强的中心点,双方一阵硬碰下各自退了一步。
女子士气高涨道:“她不但身体未完全恢复,连内力都受损至少四成!你今天死定了,魔女!”
男子叹了口气,挺剑再次攻上。
这一次两人剑上所带的劲道却是远比刚才更强,周围几丈处的沙尘碎石皆被气劲冲击的四散飞起。
喜儿脸上挂着一如往常般的似笑非笑,双手做掌状身影如鬼魅般从两人的气劲间隙插入,两人连挽十数朵剑花,方才勉强化解喜儿眼前就要穿胸而过的攻击。
女子骇然道:“小心点,她的速度比十年前更快!”
“呵呵呵呵……今天该是你们唯一有机会解除约定的机会。我的体力确实不行,倘若你们能尽数挡下我的快攻,誓约便就此解除。”
喜儿的混身气劲内敛不再外放,两人却是心知这才是喜儿认真交手的状态,心神隐隐被一股强烈的杀戮之气冲击,难以稳定。
喜儿双掌连连急攻,身形快的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人的速度,绕着两人完全压制性的连绵快攻,两人原本不至于在喜儿状态如此不佳的情况下仍旧如此狼狈,但却要防着被喜儿硬抓住手中的利刃,这就显得碍手碍脚。
他们额头的冷汗直冒,不断化解着喜儿一轮又一轮的攻击。山崖平台原来的花草早已被双方交接的气劲吹飞的不知去了哪里,地面也被流散的气劲撞击的坑坑洼洼。
日落夕阳,山崖附近的山,树,岩石尽数被夕阳的余辉覆盖上一层美丽的霞衣。
断肠崖上,喜儿双手负背而立,神色略显苍白,“呵呵呵呵……你们挡下了,誓约从今天日起解除,但是他日江湖上最好莫在我心情不佳的时候被我遇到,不然,你们仍旧要死。”
黄衣女子全身已是被汗湿透,喘着气道:“口出狂言,你已经奈何不了我们了!”
喜儿似是未闻,双眼扫过一片狼籍的山崖平台,似是自语般的道:“明年的今日,这裏依旧美如当初。”
转身轻飘着下了山崖平台,片刻后远远声音道:“你们有今天之幸,不得不感谢一个叫依韵的人,否则凭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在我手下挺过三百招,永远……”
我终究是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尽管这是一个事实,但对我而言,终究无法洗脱借口的嫌疑。
其实我对早已没了兴趣,却依旧不断赴约,仅仅是不高兴他们过的愉快而已,仅此而已。
第九节 愚蠢?
喜儿放下手边的资料,惋惜的叹道:“可惜,可惜……”
容儿露出不解之色,月儿却是沉稳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继又放下。
“月儿过去说他很有趣,我也认为如此。只是没想到经历了死亡的压力后,他却开始入了俗套。真是愚昧,呵呵呵呵……不过这样很好,让我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诲吧!呵呵呵呵……”
“依韵,你最近变化很大,怎么突然山庄的活动也每次出席,平日更是陪我的时间比往常多了百倍不止。”沙对于依韵突然大幅的改变一方面欣喜,另一方面却又忧心。
“放心吧沙,你该明白。一旦我他日要离开联盟,不管我的理由是什么,联盟都绝不会容忍我这种修为的人脱离的,那时候就是对我下手的时候,过去的旧帐都会被翻出来。现在之所以容忍我,因为我的野心有限度,虽然坐大却始终不威胁他们的地位,而且对于联盟而言,也有足够的价值。唯一能让他们在我离开时也不敢对我动作的可能,就是即使我离开,我仍旧是山庄的太上皇!仍旧能左右山庄的一切,所以,我现在不得不在山庄内花费些工夫了。”
沙这才恍然大悟,“依韵,下午我跟师姐和联盟的朋友约好出去趟,就不陪你了。”
“恩,去吧。”
沙离去后,依韵再次陷入莫名的烦恼和不安中,最近这些日子,虽然每每陪着沙时觉得特别温馨,然而自己独处时却又总感觉自己有些地方十分不对劲,就好象正在犯一个可怕的错误,偏偏又想不明白错误犯在什么地方。
思量片刻,仍旧毫无头绪,依韵索性不想,闭目修炼着杀剑总决,整套类的武功,有个极为便利之处,就是可以通过修炼总决的方式,将其中几样进行打包,这样便能让心法,剑法,身法三者同时提升,而所耗费的时间却跟单独修一种几乎没有差距。
当然,倘若专心修其一,长期累积下仍旧是要快上许多的。
对杀剑决的领悟和自修进度的缓慢让依韵吃惊,十五天的时间,竟然仅仅修到二级。
这让依韵十分怀疑杀剑决的本名到底是什么,因为秘籍的封面很明显是被撕毁后重新添加的,而这种难度的武功,远超过绕指,至少也会最高深的镇派绝学行列,甚至还不止。
此时的依韵自然不可能知道,就因为修杀剑,日后对他的影响究竟有多深远。
依韵颓然停止自修,满心的烦躁感让这一刻产生一种破坏的欲望。
最近这些日子,只要稍久见不到沙,便会心神不宁,过去那种淡然专注的心态消失的寻不到一点踪迹,无论如何无法回归到那种状态。
烦躁的依韵踱着步子在山庄内闲逛着,古月匆忙赶至,“庄主,西夏那边出事了,几个灵鹫宫的人杀了我们山庄不少人,对方身手都颇强,跟古堂主战了个难分难解,现在仍旧奈何不了对方。”
依韵想着左右无事,沙出去游玩恐怕最少也得后天才能回来,“我亲自去一趟吧!备马。”
古月一脸吃惊,最近依韵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大到连古月都感到不适,但这种变化对于山庄内人心而言终究是好事,古月自然乐得其成,连忙离去吩咐备马。
“庄主好厉害!剑快的像一阵急风吹过,三个灵鹫宫的妖女就伏法了。”
山庄的成员纷纷发出喝彩声,深深被依韵的实力震撼,不少人心中对依韵涌出崇拜之情,更为依韵竟然为了这么点事情就亲自出手感到欣慰,有一个爱护属下的庄主,当然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不是吗?
加陪着依韵登上马车,朝京城沿路返回,一路上眼见依韵神色极为不耐。
忍不住开口道:“庄主,到底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心神不宁?”
“没什么,你专心练好功就是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不要多操心。”
“是。”加叹了口气,却也没因此受挫,这些日子以来早知道了依韵的大致脾气,心裏藏着无数东西,但是却绝不会对人透漏的。
“庄主,大理出事了,几个江湖人跟山庄发生冲突,身手都十分高明!海香主都不是对手,天色香主有任务在身一时半会难以联系。”
依韵方刚返回京城,便接到手下的匆匆汇报,想也不想道:“我去。”
次日,“庄主,羊毛收集点有几个身手高明的人跟成员发生冲突,杀了我们十几个人了……”
“我去。”
“庄主……”
“我去。”
……
……
……
“依韵,这半个月怎么突然发生这么多事。你这么老是亲自出手,以后若有什么事情你反而不去了,下面的人一定会觉得你看不起他们才不愿意亲自出面,你这样哪还有时间练功?”
沙见依韵最近四处奔波而深感忧虑,虽然知道依韵希望稳固山庄内部的人心,这些日子来,山庄活动从不缺席,山庄内部做了不少人性化的福利措施调整,成员有事亲自出手,眼下短短近一个月的时间,山庄内的人从原本少有人见过依韵变成了少有人没见过依韵。
可是对依韵的影响却是,已经近一个月没有认真自修练功,杀剑决仍旧还是二级没有丝毫进展。
依韵的情绪显得特别烦躁,微微不耐烦道:“我心裏有数,这分明有人故意捣乱,我就看看他能派多少高手出来让我杀!你不需要操心这些事,早点睡吧,明天你一早还得出门。”
沙闻言颇有些内疚的挽着依韵柔声道:“你是不是生气我最近出游的次数太频繁?如果是我就推了它好好陪你,或者你最近也够忙的,不如陪我一起出去玩几天好吗?当散散心。”
依韵闻言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分了,温声道:“我没事的,只是最近事情多闹的心情特别烦躁罢了。我会想个好的解决办法,我就不去了,你知道我这脾气,我掺和很容易闹出不愉快。”
沙无奈的暗叹口气,依韵除了在山庄内对人和蔼外,在外面极不爱说闲话,常让人觉得他清高的孤傲。自己那般朋友,没几个不是嘴巴停不下来的主,徒然让他增加烦躁而已。
“那好吧,等你有空时,我单独陪你到处走走。”
“恩。”
依韵有些心不在焉,总觉得自己似乎突然丢弃了很多东西,怎么找也找不回来了。
……
“月儿,容儿,武功一道,不进则退。你们知道江湖上为什么过去有那么多成名高手,但是后来却变的平庸,多少最后死于新起之秀手上,一身修为最后化做青烟?”
喜儿似乎根本不打算等两人回答,紧接着自答道:“他们成为风云江湖的有名高手前,能够忍受寂寞,不断苦练,可惜一旦成名后,要么为情,要么名,要么为利。再也找不会那份承受寂寞的心,逐渐被时间潮流埋藏,成为平庸的一份子。”
月儿已经明白喜儿说这话的用意,自己以及容儿,曾经都经历过,若不是喜儿,也许也会如同过去的无数成名高手一般,在这种潮流下被埋藏,化做一缕无人记得的青烟随风消逝……
第十节 有时
后悔,有时候是一种动摇。
依韵在后悔,后悔自己对杀剑决所下的决定。
不可否认,在当时的情绪渲染下,让依韵对村庄的村民有一种同情,事实上依韵是想过的,想过在王一行递上杀剑决后就杀之灭口,但这份同情并不是主导依韵放弃这个念头的主要因素。
而是一份决心,决心彻底放弃现在已经自修到一定高度的武功,如果门派的秘籍没有送出,依韵很难肯定自己能一直坚持做到重头再来,倘若是死亡重生,那么即使重头再来一次,依韵绝不会有丝毫动摇。
但是现在不同,这就好比当一个商人在某一种行当已经发展到大部分人都羡慕和无法企及的高度时,让他放弃继续进一步在这行当扩大自己的生意,而去全力经营完全不相干从零起步的另一个行当一般艰难。
即使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在未来这个行当会比现在所做的更具备数倍的发展空间,便真的能贯彻到底吗?尤其当你心思的转移,会导致其它的竞争对手们逐步赶上超越占领你原本已然强盛的行业时,就更加困难了。
依韵这些日子非常烦躁,按照杀剑修炼的进度判断,恐怕没有四,五年的时间都是无法体现出比绕指更强的威力。
但若是继续修炼绕指四,五年的话,实力增加的又岂止一点点?或许同样的情况下,十年后杀剑的威力远超绕指,可是依韵现在等不了那么久,山庄这些日子以来持续的问题已经让依韵烦恼到头疼的地步。
有的事情一旦开了头,很难去改变它的模式,否则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全成了多余,依韵决定了在山庄内部收买人心,也如此做了,便只能继续以这种姿态进行下去,直到离开山庄为止。
只有如此才能保持着自己不可动摇的形象在山庄所有人心裏,做100件事才能收买到足够人心,但是只要你错一件就足够毁掉前面全部所做。
杀剑迟缓的进度,山庄越来越多的繁琐事务,这每一样都足让依韵头疼欲裂,尤其这些并不能给依韵带来任何快乐和满足感时,便成了痛苦。
房内的依韵正想着这种种头疼事时,房门被人敲响。
这个时候沙不会过来不会客气的跟先敲门,古月进来岂敢不先打招呼?
山庄内的其它人更不可能,依韵带着疑惑出了房内,拉开了阁楼的门,平日依韵不喜侍从逗留,因此阁楼内除却每日清理打扫的NPC外是没有旁人前来打扰清净的。
这时候便是身为庄主,也只能亲自开门了,总不至于为此还高呼侍从数遍,再等个一两分钟跑过来替自己招呼来人吧?
“是你?”
依韵的神色瞬间变的柔和,来的人竟是许久不见的零。
零眼睛在阁楼内四处打量了一遭,随即不待招呼便大步踏入,“看来你日子过的挺滋润的。”
依韵一直觉得很不解,自从刚踏入这裏,挖矿认识零开始,就对零一种无法解释的感觉。
某些方面而言,就好象突然自己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会多想,也忘记担忧的孩童;而零,让依韵觉得是另一个这样的孩童,却都有一个共同点,倔强!
如果非要解释的更明白一些,那就是仿佛见到零,就像是见到对着镜子看到自己,自然亲切,甚至无条件的信任。依韵无法解释这种奇妙的感受,也便干脆不想继续寻找缘由,总之,这种感觉让依韵舒心,这就够了。
零随意翻动着依韵的物品,连同桌上的重要的山庄文件,却是看了两眼便再也没兴趣,转至下一处。
如此良久,这才开口道:“你也太无聊了吧,每天就忙这些?”
依韵苦笑,却是无从解释也懒的解释了,“见到我很诧异吧?算算我们可有两年多没见过了,月儿倒是经常见过你后跟我聊起你的情况,听说你武功日益精进,来吧,跟我打一场。”
“大小姐,你没事吧,突然跑来找我打架?我最近打的够多了,实在没兴趣动手。”
零仿佛没听见依韵的话般道:“如果你想让一个人出手,最迅速有效的办法是什么?”
依韵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先拔自己的剑。”
零身形一动右拳迅速凝聚起让依韵为之骇然的内劲攻至,依韵暗骂自己笨蛋,每次在零面前总是这样,丝毫没了心机,似乎什么事情都不先经过大脑的思维过滤就条件性的直接做了。
“停!”
依韵连忙一声大喝,零的粉拳在依韵面庞十余厘米处顿住,原本拳上恐怖的气劲竟然就这么瞬间弥散无踪,这种可怕的内气控制速度实在让依韵惊讶。
“打,到外面打吧,这房子目前我还是比较满意的,没有要拆掉的打算。”
零露出得意的微笑,转身率先出了阁楼,依韵提了剑跟随而出。
双方摆开架势,依韵以眼神示意零先行出手。
零不满的哼了一声,身形急动朝依韵普至,零的拳法变幻远不及月儿那般眩目,招式直接,速度上显然也及不上月儿和自己,但依韵方才见识过零不可思议的内劲控制能力后丝毫不敢因此产生轻视。
全力运剑朝零粉拳斩落,距离五米处便放出一道气劲,零嘴角挂着一丝淡笑,原本仿佛没多少力道的拳头,瞬间迸发出一团白色气劲,不但彻底将依韵的剑气击溃,更是余势几乎不减的扑至!
依韵心下微惊,提剑横封。
轰然一阵巨响,依韵脚步连连后退五步方才稳下,满眼骇然的望着眼前的零,心中那股酸楚的滋味真叫无法言道!
就这么一招,自己竟然就被打成内伤!
当然不能说零就是赢了,倘若自己继续以速度抢攻,胜负仍旧难料,但是零内功的可怕程度对依韵自信心的打击实在太大。
零颇为无趣的摇摇头道:“真是差劲,这么打着也没意思,实力相差的太大了点。早叫你别进武当这种没前途的门派,你非要跟我倔,现在后悔了没?”
依韵刚欲张嘴要求继续,话还没说出口,零已是抢先道:“你想说不服气再继续打?你不觉得丢人,我都觉得自己在欺负人。以为你的速度快就无敌天下啦?江湖这么大,速度属性满值的人多了去了,就你那根骨,怎么可能抗的住我全力一击,亏你还好意思没完没了的用着破绕指,早点仍一边去吧!”
依韵脸上渐渐呈现几丝黑线,隐隐动了怒气,零却是一改方才的语气,莞尔道:“依韵,别再因此斗气了,跟过去比起来,你已经失去了那份锐气,有时候别想的太多了,不然会迷失自己。”
依韵闻言顿时软了下来,情绪翻腾久久不得平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接话。
猛然从阁楼顶跃下一男子,依韵心头一惊,竟然有人藏身阁楼顶部自己竟没察觉?
男子的身形落在零身侧,牵起零的手朝依韵微笑道:“初次见面,我叫赤赢,听零提起过你,刚才见到你的绕指实在让人惊叹。”
依韵却是突然有股莫名的怒气,沉着声道:“零,你跑来找我打架就是给你男朋友看看我的武功吗?”
零笑吟吟的却未答话,一旁的赤赢却连忙道:“千万别要误会,听零说想和你切磋,我便哀求她带上我见识一下而已,听零提起你便有生了和你结交之心。”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赢跟你是同门,更是深得太极剑的精髓,想让你们彼此交流下武功心得,懂了吗?”
换做往常,依韵绝不会如此不客气,再怎么说是零的朋友,但今天却显然十分失常,内心一股莫名的怒火熊熊燃烧,几欲无法压抑的地步。
强忍着这种随时爆发的怒气,依韵尽量平静的道:“谢谢你的好意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不奉陪了。”
说着做出送客的姿态,不近人情之极。
零心中暗骂依韵上百遍,觉得今天的依韵似乎有些神经质般,暗哼了一声,开口道:“哦,输给了我够丢人了,怕再输给赤赢吧?不过也是,连我一招都接不住,又哪是赤赢的对手,就给你留点面子吧。赢,我们走吧。”
事实上零可说对依韵某种性格特征极为了解,这种了解不是因为接触的多和深产生的,有时候遇到某些人,便是没说过话也能让你觉得似乎从这个人眼中看到了很多能读懂的信息。
倘若这时候换做别人,恐怕转身就这么离去,彼此以后都难有交集,偏偏此时却是零。此话一出,依韵衣衫长发无风自动猎猎做响,声音明显压着满怀的怒气道:“让我见识下武当派十大高手第三赤赢的本事吧!剑出无情。”
赤赢被两人几番话闹成几近仇恨般的情形搞的心生无奈,事实上赤赢对依韵没有丝毫敌意,虽然零邀请一起来,但他也确实本着结交之心,毕竟从未有人如依韵般将绕指修到这种高度。
眼下战也不是,不战也不是,赤赢抱拳道:“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希望这场切磋勿要伤了大家和气。”
随即缓缓拔出腰间长剑行一门派剑礼,零面无表情的道:“赢,虽然他受了些内伤,但你千万别小看他而留手。”
“我岂敢这么托大!”赤赢却是望着依韵以做回答,表明自己的尊重态度,避免引起对方误会。
高手对战,彼此不动之时,全身上下不断的产生无数空门,也就是破绽,但空门越多,就越是难以选择出击点。
倘若一旦动作起来,越是高明的人空门便越少,倘若出手之际被对手猜测出自己的仅剩的数个空门,不但可能被压制落败,甚至会顿时被对方一击致命。
眼下的情形对依韵而言是不利的,毕竟绕指剑法对于同门而言,人人都是熟识的,尽管自己的等级非别人可能比拟,然而招式间仍旧不可避免的留有那些破绽。
依韵这些年为此早做过工夫,但也只能是将各招进行打乱,无规则的随意重排列出。
‘我若不出手恐怕他会一直等下去,太极剑虽然我不了解,但却是知道讲究后发制人。’
依韵念及此身形急动,手中的剑保留一定的余劲试探性的刺出一剑,依韵需要赤赢有动作,哪怕一点点动作,也足以让依韵把握下一步落剑点。
赤赢手中的剑带动周身的气劲划出一圆,顿时依韵只觉得剑上的力道突然偏了,紧接着就那么丧失了部分,心头一骇,剑微一挽动朝着赤赢剑圈中心点全力发功,赤赢被逼的不得不硬接。
剑势的最强点一旦被阻,原本的后续变化是使不出来的,但是相对的,对依韵而言这一步确十分冒险,赤赢剑势最强处,本就凝聚了充足的气劲,换做一般情形下匆匆变招后去硬碰,定是讨不得便宜反而会导致自己内伤。
依韵之所以敢这么做,全是对自己太极神功等级的自信所致,双方气劲硬撞一记,赤赢身形稳稳不动,依韵却是退了一小步。
一旁的零开口道:“依韵,可别小看赤赢,他的纯阳无极功却也有90段的高度,绝不比你的内功逊色多少。”
依韵沉默不语,挺剑在上,稍微加快身法和出手的速度。两人片刻间交手七十余招,谁也没能讨得便宜。
依韵却是越打越惊讶,太极剑法和纯阳内功果然高深,太极剑虽然剑路并不急快,但在剑劲造就的一圈又一圈的圆下,防御能力简直强的骇人!
自己攻出的气劲往往还未交击便被化去两成,内劲凝聚力稍微不足变会反被对方借去几分劲道反攻自己,纯阳无极功方面更是有股极刚猛的劲道,爆发力丝毫不比八荒六合逊色,真气的续接能力更在太极神功之上,唯一的不足便是对于内气运行速度没有特别加成,若非如此,依韵还真无法保持着眼下的战况。
依韵将身法速度提升到极限,顿时身影快如鬼魅般绕着赤赢连绵不绝的狂攻,赤赢守的极稳,手中的剑划出一圈圈圆带着气劲以静制动的抵挡着依韵的进攻,两人这般又交手百余招。
依韵心中渐感不妙,武当派素来最大的特点在于稳和持久力,越是高深的武功这两点体现的越明显,自己的内功尽管仍旧比赤赢强上一些,却也不多,但是真气自然恢复速度上绝对比不过纯阳无极功,否则也不配被列为武当镇派内功心法了。
而太极剑,眼下确实并没感受到太大的压力,但是防御能力确实让依韵头疼不已,尤其眼前依韵主攻,太极剑的卸劲特征明显让赤赢内功的消耗远比依韵少的多,如果继续这般,最后依韵内功消耗过度之时就是落败之刻。
赤赢心中更是吃惊不已,要知道绕指不过是种级武功,跟镇派武功太极剑相比差了最少两,三个档次。
太极剑不如拳般灵活和主动,但在防御方面定胜太极拳法,更不是眼下其它门派武功能比拟的,以坚强不可摧的防守中寻找反击的机会,一旦逮到对手明显的破绽,即使对方不死也伤。
但眼下依韵的绕指,不但招式被无规则的打乱,依韵对绕指的深透了解更是别人所无法比拟的,每招的优缺点丝毫不差的了然于胸,施展的时机以及对破绽的后续弥补,配合着他鬼魅的速度,交手至今赤赢都没能找到一次可乘之机。
依韵终于见识到太极剑的高深,根本没有特定的招式,主导剑势的全在于太极剑意,即使自己速度提升到极限,仍旧无法攻破将赤赢整个人牢牢保护着的太极气圈,气圈所带的气劲赤赢更是控制的随心所欲,依韵倘若稍微分心,定被无处不在的气劲击败。
依韵把心一横,全力运功于剑,决定以十成功力的连绵快攻瓦解赤赢的攻势,倘若如此也失败,那这场战斗自己已是输了。
高手相争,极少全力以赴的施展十成内功,不但耗损极为严重,倘若无法一举压制对手的内劲,那么遭受到的反震定会使没有余力防护经脉的自己反受内伤。
依韵手中的长剑的红色气劲越来越浓郁,赤赢极速提升内力抵抗着越来越强的气劲冲击,太极气圈被依韵连绵三记重击后出现震动现象,赤赢大惊,实没想到依韵全力施为下内劲的力道如此强横凝聚。
六成,七成,八成,九成……依韵大喝一声内劲提升至十成,手中的剑卷起一股气劲风暴朝赤赢当头斩下,赤赢全力运功长剑圆刺出,双方强大的气劲轰然相撞。
一旁的零心头一紧,此时双方都拼上了性命,一个不好、不死也将重伤。
赤赢只觉得仿佛一块重达几千斤的巨石朝猛然砸向自己,喉头一甜吐了一口鲜血,周围密布的气劲被依韵的全力一击打的四散而逝,赤赢身体后仰,连退数步,依韵的剑如闪电般尾随而至,最后在赤赢咽喉半寸处止住。
而赤赢仍旧保持着后仰的姿势,场中一时间变的沉默。
片刻,赤赢衷心拜服道:“我败了,领教了。如果你也用的是太极剑,恐怕我根本走不出三十招。”
依韵缓缓收剑入鞘,由衷的道:“太极剑和纯阳无极功确实非常高深,远不是绕指和太极神功能比拟的,我胜的很侥幸。”
零这走近赤赢,检查了一番赤赢的情况,这才放下心来,淡淡道:“好了,你们也算交流过了。赢,我们走吧。”
赤赢闻言朝依韵抱拳行礼,依韵微微欠身回礼道:“欢迎你们有空常来,无论是一起还是单独,我同样欢迎。”
赤赢客套几句,这才携着零的手双双离去。
依韵待两人出了视线,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即捂着嘴,指间流出些许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