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从郊区到市区的车并不多,所以宁朦的车畅通无阻。
宁朦正专心开车,旁边却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在她脑袋上抓了抓,宁朦吓了一跳,连带着车都晃了一下。
宋清笑了笑,收回手,“你头发有些乱。”
“哦。”她觉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我的头发是敏感处,我不太喜欢别人碰。”
他勾了勾唇,忽然又说:“额头没事吧?”
宁朦一惊,条件反射就把手放到左额上摸了摸。那里已经消肿了,但是当时的闷疼宁朦现在都还记得。
她举起手之后就觉得自己反应太过了,便假装到处摸了摸,若无其事的说:“没事啊。”
他看了宁朦一眼,斟酌了一下才开口:“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可以不要管,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要是真伤到了才亏大了。”
宁朦猛地转过头看他,诧异他怎么会知道。
“门口有个监控器。”他自觉地解释。
宁朦大窘。
宁朦本来拍了照片就是想发给宋清的,但是最后觉得太丢脸所以才没发,没想到都被录了下来。
更加丢人。
“其实是我那天晚上喝醉了。”宁朦开始胡说八道。
他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戳穿她。
“仇家?高利贷?”宁朦胡乱猜测,把他逗笑了。
“不是,只是那个人养了一只叫妮妮的狗,一个月前狗得了犬瘟。他女朋友送来医治,但是太严重了,没有治好,最后在她女朋友的要求下,我给狗狗打了安乐针。他来闹过几次,说是我误诊了,一直让我赔偿。”
宁朦啊了一声。
“倒不是钱的问题,我只是觉得赔偿了好像就真的是我误诊了。前两天他还说要找电视台曝光我的,我当然是悉听尊便了。大概我的态度惹火了他,所以才做这样的事来。没想到还牵扯了你,对不起。”
他突然的道歉让宁朦有些惊慌和过意不去,“不是牵扯,是我刚好路过然后多管闲事了,你不用放在心上,也没受什么伤。不过那个人你怎么处理了?”
“只能用法律处理了,单是个故意伤人罪就够他受的了。”
宁朦笑了笑,没有再问。
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他的医院门口,宋清解开安全带,下车前说要找机会请她吃饭致歉,宁朦推脱了半天,最后还是辩不过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答应了他。
宁朦看着他进店之后才驱车回家,刚走出电梯就看到陶可林那厮。
他就站在厨房的冰箱旁边,大门没关,宁朦走出电梯的时候他也回头看到了她。
对视的那瞬间宁朦就想起了早上的接触,登时后腰和脸庞都火辣辣的。她庆幸自己裹了围巾戴了帽子,所以脸红得应该不明显。
“回来了?”陶可林冲她笑了笑。
宁朦恩了一声,刚掏出钥匙,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宋清问她到家没有。
她和他说了几句,挂掉电话抬起头的时候,青年已经走到面前了,他嘴裏叼着一条不知道哪里翻出来的冰淇淋,另一只手上也拿着一根没拆包装的冰淇淋,朝宁朦晃了晃。
宁朦下意识地接过冰淇淋,拆开放进嘴裏。大冬天的吃冰淇淋,一口下去冻得她牙根都软了。
“怎么才回来?”陶可林自然看到了刚刚是谁来的电话,也猜到了她是见了谁。他克制着自己没去问宁朦怎么会和他一起,但无论说什么都觉得酸酸的。
“有点事。”宁朦专心致志地对付着冰淇淋,随口问了一句:“吃过饭了吗?”
“正在吃啊。”他咬了一口冰淇淋示意。
“你多走几步到外面去吃碗面都好啊。”宁朦忍不住说。
他的双唇被冰淇淋冻得通红,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宁朦,说:“我的胃比较娇贵,吃外面的东西会不舒服。”
宁朦自然白了他一眼:“那还吃冰淇淋?”
“以毒攻毒嘛。”
“……你厉害。”
“没有你厉害哦,把我的牙刷都丢到垃圾篓。”
放下包之后自然是自觉地去给他煮面,他吃得很欢,滋溜一下子就吃完了,好像真的一天都没吃东西一样。
宁朦等他吃完之后收拾东西到厨房洗,他跟过来说了一句:“我明天要回家了。”
她微微有些愣怔,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马上就要过年了。
“哦。”宁朦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有些失望似的,站在宁朦身后倚着厨房门斜斜地站着,脑袋磕在门上,慢悠悠的说:“这么无所谓啊,你不会舍不得吗?”
宁朦顿了顿,笑着说:“终于能脱离你这个大少爷几天,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陶可林的表情立刻有些哀怨了,“那我不回去了,就在这过年算了。”
“随便你啊,不过我不伺候的,过几天我也是要回我妈那边的。”
陶可林抿唇,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宁朦听到关门的声音时还有些诧异,走了?不像他的风格啊。她探头出去看了一眼,人果然不在了。
陶可林走了之后屋子里立刻安静了,宁朦乐得清静,抱上衣服去洗澡了。
她出来之后洗了水果,习惯性地捧着果盘过去找他,开了门发现他根本没有睡觉,而是盘腿坐在电视机前面,背靠着茶几在玩游戏,手支在膝盖上。客厅一盏灯都没开,只有电视机屏幕的光在一闪一闪的。
陶可林听到门口有动静,飞快地看了一眼,而后又转过头去专注地盯着电视屏幕,嘴角挂着标志性的笑容,招呼宁朦:“过来。”
宁朦走过去弯腰将果盘放到茶几上,随手找了个垫子在他身边坐下,陶可林顺势揽住她,又在对方要推开他的时候往她怀里丢了一个手柄,坦然地教她操作。
她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兴趣盎然地跟着他走位,全然没有察觉自己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他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