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你还去过蒙古。”
“我从小跟着我师傅从那边长大的,不是去过,我是土生土长的蒙古人,我20岁离开师傅,自己来到的这边,先从沧州打了半年工,又去保定打了一年工,后来实在饿的没饭吃了,碰见了一个马戏团的老板,那会马戏还是很受欢迎的,他们看我还有点用,能干点苦力,就给我口饭吃,还能给我发工资,我再马戏团也学了一些手艺,跟着他们走南闯北的表演,这一干就干了五年,后来社会发展的实在太快了,我们这行越来越难生存了,老板也破产了,破产之前老板还算有人性,给了我们一人一笔钱,让大家各自谋取生路,我自己就去了天津的一家洗浴中心,在那里当服务员,我就是在那里碰见的出去游玩的齐勇刚,跟一个看起来很斯文,但是给人总是深藏不漏感觉的人,他们俩老是去那里,我们都熟悉了,有一次,有人从我们洗浴中心闹事,我们老板让我们上手把人赶出去,后来她们来人报复,两边打起来的时候,我们这边完胜,我那次表现的挺突出的,正好被那俩人看见了,当天她们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第二天齐勇刚就来找我了,让我跟他走,以后跟他混,我问干嘛,他说也是在洗浴中心,说给我管,让我当老板,我就知道,不能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所以我就说我考虑考虑,他当天就走了,第二天来的时候,让我出门一下,出门以后,让我上的车,我上车以后,他递给我一个纸箱子,我打开,裏面满满的都是钱,我数了数,有二十万,他说让我跟他混,这些都是我的。我当下就答应了,把钱打给了我师傅十九万,让他盖房子娶媳妇,自己留了一万,跟着齐勇刚开始混社会,这些年我每每一有钱,就给我师傅打一半儿,自己留一半儿,到现在为止,我就还有几万块钱,别的都浪费了,我跟齐勇刚因为那些女人的事情吵架,吵了许久了。就是我不知道我离开他以后能做什么,所以我一直在这裏獃着。他手下的那些女孩子,都是二十来岁,都是她们通过各种渠道从别的地方买来的,有的是应聘工作骗来的,有的是夜晚的时候直接抓的,抓了以后,就卖到了齐勇刚这裏,他做的畜生事情太多了,要不是有一次我们去买赌品跟人家发生争执的时候,他救过我的命,我早就走了。”
我笑了笑,“到医院了,先去拿东西吧,我陪你,你家里呢?”
“我没家,那个洗浴中心就是我家,这么多年我一直住在那里的,现在也没了,挺好,东西我都收拾完了,在医院。”
我点了点头,“那我陪你去收拾吧。”
“好的~没多少,就两个皮箱。”阿扁笑了笑,“又可以给我师傅打钱了。”
“你这些年给你师傅打了多少钱了。”
“得有将近一百万了吧,我师傅现在的日子过的挺好的,也结婚了,盖了大房子,我师傅给我从家乡也盖了房子,等我再给他们攒够一百万,我也回去结婚。”
“你今年多大了啊。”
“27了。我想三十四,三十五的,再结婚,不着急呢。”
“那你给他们了钱,他们还能给你吗。”
“能啊,我师傅就跟我亲生父亲一样,我从小就是他养大的,要是不给,就当我报答他的养育之恩了。”阿扁笑呵呵的看着我,“我的人生也够坎坷,我都好多年没有回过家了,我都没想到过我居然会在这样一个小县城落下脚,我还是喜欢蒙古,不喜欢这裏。”
我笑了笑,跟阿扁就往他的房间走,“那你不办退院手续什么的吗。”
“不用。我今天已经办了手续了,我都想走了,不是又想去试一下吗,所以才去的方家皇朝,去搬东西就行了,我以后又有家了。”
我拍了拍阿扁的后背,“大家会成为好兄弟的。”
阿扁点头,“一定会的。”我们俩进了房间,我顺手拿起来了一个箱子。
阿扁看了我一眼,就要接。
“没事,我给你拿吧,别客气。”
阿扁很憨厚的笑了笑,“那行,那就不客气了,反正以后的日子还多。”
“就是。”我们两个拎着皮箱,刚一出门,在走廊的那一端,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了,他也是刚从病房裏面出来。
我一下就站住了。
阿扁很好奇的看着我,“六儿,怎么了?”
我摇头,你在这等我一下。说完了以后,我衝着走廊那边就追了过去。
“等等我。”阿扁大喊了一声,拎着两个皮箱也追了上来。
前面的人明显的听见了阿扁的声音,转头看了我这边一眼,跟我正好对视。
我身体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接着把手机拿了出来,走到了那个人出来的地方,看了一眼,是厕所,接着我加快了速度,就追了上去。